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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这边——关注“中国昆明——北欧耐舍诗歌周”8位中国诗人
文章来源:邮件来稿 作者:林善文 发布时间:2004-05-12 18:47:56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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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多诺说:“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幸好我在尚未来得极考证阿多诺经于何种考虑而作出的判断之前对“奥斯威辛之后”的诗人敬而远之。不知道中国的诗歌有多少进入阿多诺的视野,阿多诺去世的时候那是1969年。中国这边十年后进入了现代诗歌的真正发韧期,不知莱茵河畔的诗歌今日走向了何方,在我的视野里,托“中国昆明——北欧耐舍诗歌周”的福,我有幸分享了来自中国这边的8位中国诗人他们在这一周里大多时候的集体生活的谈笑风声。这一切让我对他们的关注由朦胧走向清晰,把阿多诺的话语作为一个起点,我越来越明确地体会到了诗歌的力量是怎样引诱着诗人们“一意孤行”的。

  无需掩饰,因为这一诗歌节,我对于坚、严力、唐欣、伊沙、徐江、舒婷、王小妮还有牛汉先生的关注,而让我对曾经吸引过我目光的另外一些诗人缺乏热情。在这一次诗歌节中每位诗人都有名篇在我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在诗歌节过去了一个月后我开始进行本文的写作,我的教养让我懂得“尽管贝多芬的主旋律可以出现在一个市井之徒的口哨中,听懂一首贝多芬的乐曲比听懂一首最现代派的乐曲,需要作更大的努力。” 一直以来我都是为接近我“心目中的李白”(伊沙语)而作出努力的。在严力看来,一个人是应该对他所经历的事情作出记录的。我将遵循这一原则。我试图把我的道听途说进行表达。不为别的,“我到诗里头去拿我想要的东西”。如果能够表达出什么,如果这得到你的认可,那就等于与大家分享。能让更多的人分享,这里好事。严力是这样说的。

  对于严力,徐敬亚在由他主持的诗歌朗诵会上谈到了他最喜欢的三位诗人,其一是于坚,二是王小妮,还有一位那就是严力,他说:“在严力的诗中感受到了诗歌对生命的真正的照耀。”严力在诗歌节中朗诵了他的名篇《还给我》,朗诵了他的《鱼钩》,《我是雪》,《纽约》还有《黑暗之歌》,《永恒的恋曲——维纳斯》以及《回家》。在严力的访谈中,我说到,在他所朗诵的诗中我读到了一种来自被文化的撕裂的疼痛,一种属于他的文化的“乡愁”。奥地利德语诗人里尔克说,诗不应是感情的瞬间喷发,而是来自于“物”来自于深遂的生存经验。我认为这一观点更有助于我们对严力的理解。在人们谈到“今天”或者谈朦胧诗时,人们总会说“北岛、舒婷、顾城、多多、芒克、杨炼还有江河”。严力的名字总是很难跟这些诗人排在一起。我在一篇评论艺术家潘德海的文章中看到这样一个观点:“不代表别人,就要被别人代表。艺术史的逻辑就是这样残酷无情。”我相信,在前边所提到的诸位诗人中再加上一位诗人,我相信那一定是严力。在今天,北岛、舒婷他们都已经受到多方责难的时候,严力依然青春焕发。伊沙说严力是一个尴尬的诗人,因为他大早地回归内心,而今天他诗歌中的某些因素却被其他更年轻一代的诗人所发扬。在这一话语上我读了另一深义,严力的名字是应该单独罗列的,他不代表别人,他只代表自己。事实上严力为中国当代诗歌作出的贡献一直都是在演绎着他个人的角色论的。他对出名没有什么好感,正是这样,他得到了更多。伊沙说,“他是1988年我真正进入诗歌写作以后还能够对我产生影响的唯一一位中国当代诗人,没有严力的影响,我不会懂得应该与日常现实拉开适当的距离……”伊沙说,“在我眼里,严力是代表中国现代诗歌的另一源头的。”顺理理解,“北岛是我们的大师”,严力也是我们的大师。是的,严力在收获内心的喜悦的同时,在很多时候不自觉地扮演了中国诗歌史上不可或缺的角色。

  如果说严力擅长于把抽象的世界赋予色彩和味觉,于坚——坚持宣称自己是从语言倒退的诗人,日常生活以及让人熟视无睹的事物都在他的舌头里被赋予了“不屈不挠”的性情。于坚获得了去年的《南方都市报》首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诗人”奖,授奖词中指出“在这个日益光滑的世界,于坚的诗歌是少有的粗砺言辞之一。他的诗,经常以‘非诗’的方式出现,经常通过对现成美学秩序的反动来敞开诗歌写作新的可能性。这是一个从语言的另一端进入诗歌世界的人,是一个站在诗歌反面的美学异端,但他简朴而百无禁忌的写作,的确重新唤起了我们对存在和事物的挚爱。他一直尝试着告诉我们,当代汉语诗歌究竟能走多远。而时间将会继续证明,他是中国当代诗歌的重要源头和醒目坐标。”我认为这一评价囊括了诸多“读者”对于坚的客观评价。他总能将事物从传统的无意义里提升到语言之间本质的联系上,从而实现了那些事物只有在诗里头才能赋予的力量。于坚选择了一个地区或者说只是一座城市,在“被流放”的境遇里,他得到的却是整个世界。李小雨在主持朗诵时说:“于坚的出现是个奇迹,尤其是他的出现不是在北京,而是在一个偏远的城市。”我说,于坚的出现是个奇迹,尤其是他出现在我们身边,不仅是地理的概念惊奇的是他出现在我们的“举手投足”之间。

  伊沙说:“严力——于坚、韩东——他,构成了中国另类诗歌的一个谱系”,在读到严力、于坚之后,我很不自觉地想到伊沙。伊沙——这位自称长了一张体制的脸的诗人,在这次诗歌周中是以嘉宾的身份出席的。在诗歌周的某天晚上(那样的日子总是让人忘掉时间的)在一个名叫“花间集”的茶馆,伊沙朗诵了他的《车过黄河》《饿死诗人》等多首名作。伊沙无疑是“新世代”诗人的杰出代表。他另外的一个“身份”是——他成了当今诗坛上最有争议的人物之一。伊沙以一位反文化的英雄在99年的由盘峰诗会引起的“盘峰论争”中,在“围攻于坚,不提伊沙”中彻底的出了“名”。在伊沙的诗作中能强烈地感受到诗歌的影响在私人生活中深远的意义,你的嫉妒、好色、残忍与伪善总是无法掩饰。他区别于悲情的绝唱,他用另一种方式演绎了刻骨铭心的激情人生。

  徐江与伊沙,“骂人者”。人称“东邪西毒”。因为徐江在天津,伊沙在西安。因为他们俩人同时毕业于北京师大,大学期间同处一室。“物以类聚”,有时也代表力量。徐江,一位宣称自己一个月的作品质量总和超过“当年风云人物剩下的几位”十年成果的诗人,一位认为在“诗歌周”中总是与自己不喜欢的声音在一起“开会”、从而认为自己有着存在的必要和意义的诗人。在诗歌节中他所朗诵的《猪泪》无疑是留给整个诗歌周中令人难忘的名篇之一。他因为《十作家批判书》而成为99年度的新闻人物,这是一种调侃的说法,事实上徐江是近十年来中国当代文学最具活力的诗人和批评家。他批判艾青,批判余光中,批判北岛,甚至否定那些诗人同行对崔健的过誉。徐江的行为显然不怎么受到“元老”们的喜欢。坦白的说,我也曾经对徐江不抱怎样的好感,因为他不怎么谦虚,因为这一次诗歌周,从而让我感受到了他严谨与认真的一面。我想把他的烟斗以及他的“电动宝马”(“澳柯马”电单车)写进来,他是一位具有人文情怀气质的诗人,他的诗作与骂文都来自一颗善心。在他分析过诸位诗人都不可能成为“北岛二世”之后,我认为他值得更多的人进行期待。

  舒婷来了,对更多的普通读者来说这是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我清楚一位年近70岁的老者坐到舒婷的对面讲述他是专程从蒙自赶来表达他对心中偶像倾幕之情的。舒婷有着足够的耐心倾听一颗对诗歌满怀热情的心,相信舒婷已经听到过很多的读者对她的诗歌的理解了。她的《致橡树》、《也许》收录入高中的课本,想必大多数的人都是首先在体制内的诗歌环境里读到她的。不管怎样,尽管她对《致橡树》不是那样的自信,但是它确实给了无数属于“花季雨季”的少年少女以“诗意地栖居”的理想世界。《舒婷的诗》销量15万册,我们感谢这种销量,感谢爱诗的情怀。无疑,今天,在年轻一代诗人呼喊“pass北岛”的今天,也许舒婷早已被“pass”。但是,在我看来,是舒婷的努力实现了将特定的时代的抒情的诗意的可能性发挥到了精至。感情的真挚是展现给无数位内心细腻的读者的,在那里人们对“美丽”有着更多的理解。对于“过来人”,舒婷属于个人内心的私密性的回忆。

  王小妮,无疑是今天女性诗人中的佼佼者,她与舒婷同是第一届的“星星诗会”的成员,说她是“我们”的大姐不知道这样称呼是否亲切。她虽然话语不多,但正如伊沙所说,她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在诗里头的。她总是不会吝啬她的笑脸,其实我总是记忆起她沉默时的一个诗人的表情。在诗歌周的某场朗诵会上,我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到会场后边的楼梯的第五级楼梯上倾听其他诗人的朗诵,不知从这一角度去理解她是一位善于选择角度和与别人保持距离的诗人是否恰当。在徐敬亚看来“王小妮的诗有着东方式的飘渺与灵动。”我认为他的评价并非出于对自己爱妻的私心。她的诗作依然朦胧,但却被她的才智所叠缝。她是一位愿意在迷失的时间中奔跑的诗人,在她的诗作中反映出了许多张歌唱着的脸。我认为《我感到了阳光》就是她个人状态的真实写照。

  “唐欣是一位以语感见长的诗人。”诗歌周闭幕式最后的朗诵中,主持人介绍诗人时说,主持人伊沙。这句评价切实和中肯。在整个诗歌节中,诗人唐欣是我觉得与他最为亲近的诗人。伊沙认为唐欣在诗歌周中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欢迎,唐欣的尴尬在我认为是他长着一个知识分子的长相,却是“民间写作的代表”。他的诗作不多,在我看来他有着足够的耐心去“等待”。里尔克说“终其一生尽可能长久地搜集意蕴和精华。”我们在一个“穿过物欲横流的城市,去寻找或者找不到他们以为隐藏在昆明春天的某个隐秘角落中的诗歌”的夜晚,唐欣谈到他喜欢在黄浦大道上徒步穿行时,伊沙说出了“尺尺寸寸”。在这一词语里,我看到了一位诗人亲近大地时是怎样穿行的。我理解为什么他一再朗诵他的诗作《我承认我历尽苍桑》,我理解在朗诵之前,他为什么一再解释——我并非已经历尽苍桑。

  对于牛汉,这位在上个世纪40年代成长起来的诗人,我不认可他是一位“离退休人员”,也不认为他是“一块仍在疼痛的历史的伤疤。”我在他的《半棵树》中读到了一棵中国诗歌史上的常青藤,在牛汉的身上体现着一个完整意义的诗人形象。他的作品给人提供了一种“诗与历史、时代血肉相连”的眼光,这种眼光使我们对人生获得了同样深刻的认识。其实艺术的生命真的要比一个人的寿命要长得多。牛汉先生今年已经81岁高龄了,他是这次诗歌周邀请的最为年长的诗人。这次诗歌周(包括参加诗歌周的另外一个年轻诗人举行的一个交流活动),可以说是五世同堂,从这一意义上讲,这次诗歌周邀请的大陆诗人为我们展现了中国新诗发展史的标本写照。在每个人的心中,他都关注着某些人,从这一意义上说,他的关注意味着这些人代表着另外一些人。在我心中这8位诗人代表着更多。

  墨西歌诗人帕斯在一篇论文中谈到“我们不知道有多少罗马人读过奥维德,有多少人读过彼特拉克,或者多少法国人读过降沙,但是我们知道谁读过他们。”这一话语将在聪明人的心灵与想象中展开。从另一角度去理解,这体现了于坚的观点:不是诗人向世界脱帽致敬,而是相反。对于这8位诗人,于坚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时,说到我一天到晚跟着他们就是因为我觉得是跟神灵在一起,我是认可这种说法的——以一个读者和一个择食主义者的名义,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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