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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媒体时代的汉语诗歌—中国当代诗歌研讨会在上海召开
文章来源:邮件来稿 作者:张瑞燕 发布时间:2015-11-01 19:31:22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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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讯】诗歌报网站通讯员张瑞燕报道:“自媒体时代的汉语诗歌——中国当代诗歌研讨会”于2015年10月16日14:00-17:00在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召开。严力、伊沙、沈浩波、轩辕轼轲、西娃、宇向、冰释之、许云龙、孙琴安、李天靖、海岸、茱萸、张定浩、袁红涛、王进参加本次座谈会,瑞箫主持了本次研讨会。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发展,诗歌作为世界上最古老、最基本的文学形式,这种阐述心灵的最古老的文学载体遭遇了网络新时代,碰撞出了网络诗歌这一新形式。所谓网络诗歌是网络文学的一个分支,网络诗歌伴随网络技术的发展,由BBS的兴盛到冷落,再随博客、微博、微信而再次兴盛,诗歌已完成从纸媒到电媒的转变,诗人也完成了从抽屉写作到临屏写作的转变,汉语诗歌的传播交流整体上也完成了从社会化媒体到自媒体的重大转变。今天,整个网络诗歌呈现从低迷到高潮再到低迷,由分散到聚集再到分散的趋势——自媒体时代已然到来,汉语诗歌的生产、传播和交流都有了新的发展和改变。这一发展新动态迫切需要当代诗人、诗学专家和诗歌评论家的共同研究和深入探讨。



  新媒体与诗歌写作的关系

  严力认为,相比小说,诗歌受益于微传播很多,所以它也象征了诗歌的口语化和微信传播不得不跟随。他认为,诗歌的传播方式快捷了以后大家对它的营养接受得比较快,所以很多人都是加微信,马上就发诗,有一些东西比较粗糙的,发完了后悔了就删掉了,过了几个月以后这首诗就不再出现了,因为当时发的时候很激动,冷静下来就不行了,一修改就修改坏了。
也有学者对自媒体对诗人的影响不以为然。李天靖认为,诗人总是写自己的诗,不管是纸媒,还是网络新媒体,其实载体对诗人无所谓,诗人都有表达的渴望,总是在写自己的诗。他举严力为例,在上海,北京,纽约三地跑,早年留学美国,他的诗歌是一双旅游的鞋,他具有全球的视野与世界的目光,他的诗歌最早地融入世界诗坛。严力是当代有幸同时踏入两条河流的诗人、艺术家。一是他最早结识了北岛,芒克等,加入了“今天”的现代诗派。二是作为“星星画会”的成员,在上海人民公园展览厅举办了国内最早的先锋艺术个人画展。从严力40余年的诗歌创作的道路而言,他是“今天”派至今依然在这条诗歌长跑的赛道说奔跑的唯一的运动健将。
  诗人李冰认为,从写作本身来讲,互联网没有改变诗人的写作,老诗人还是在电脑上写,发表也非  常少,在自媒体上面发表更少,几乎一年30分之一,40分之一,写的也不多。冰释之提到,1984年的时候,严力在上海搞了一次画展,当场每人要写诗,当场印成诗集,用3天的时间印出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而如今的自媒体时代根本不需要印刷,但当时费了很大的劲,从印刷厂里赶印出来,还要送去火车站。
  伊沙谈到,在新的时代,具体的情况和想象的相反,我们的提速了吗?知识分子诗人,反而是临屏写作的,口语诗人如伊沙,反而手写,一个月里完成修改,并没有受到网络时代的影响。要承认有天赋的差异,伊沙认为,需要作为诗人自己要把持的,不能因为这个时代失去了自己的节奏。
沈浩波说,第一,如果诗人写作量大,开放性高,没有拘泥,就容易出好诗,比较适应自媒体时代汉语诗歌的主题。因为互联之间的交流特别频繁,总是可以看到别人写的诗,诗人写作速度也由此变快了。这种状况变成一种压力,自媒体时代的网络诗人容易成为高产诗人。但是,很多人觉得现在诗人写得太多。我们要对这个进行质疑,因为看起来他写的一般的诗多了,这个过程中网络刺激他的写作,他的佳作也多了。第二,自媒体时代写作的开放性,约束越来越少,创造力的碰撞,大量阅读同时代人的作品,最新鲜的作品。尤其年轻人带来美学上的开放性,往往是一些老诗人缺乏的,这种开放性本身可以给你带来足够的刺激。
  沈浩波提出,诗人一生的写作能不能形成有份量的佳作?有可能只有到最后才能呈现一个诗人整体成就,即是不是有份量的诗人,自媒体时代的当下,很多长者会觉得诗歌创作里太多泥沙俱下。实际上这种生动是一种创造力。这样的时代感自然会在更多年轻诗人身上出现,价格被低估的,而我们往往很多时候对于泥沙俱下的批评更多了,这种批评没有意义。今天讨论的是自媒体时代的汉语诗歌,诗歌的轻和重,多和少,原创和经典这几个角度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当诗人一生写作快结束的时候,最后可比的还是创作的丰富性。
  茱萸认为, 老诗人可能觉得自媒体时代自己的写作并没有产生变化,但对于年轻的诗人来说完全是非常自由的书写,从书写中获得的反馈也是非常的及时,不需要经历一整套缜密的筛选以后,还有面对不确定的人群,不确定的回应,他完全不需要,所以他反而可以更好的放下这种负担,对自己的作品能够进入什么样的评价体系没有这种负担,相对来说新媒体时代自媒体时代会让人们的写作尤其是没有受到之前一套体系污染的年轻写作者,对于他们来说写作是先取悦与自己,而且不带既定某种标准的前提下的认可,相比而言这种获得的现场感,波动性可能是自媒体时代给我们诗歌写作以及传播带来的自由。


  自媒体时代的诗歌传播

  张瑞燕提出了诗歌传播问题。自媒体时代有必要讨论诗歌的生产和传播,诗歌如何能从空间进入到永恒的时间,当代诗歌创作最终能进入时间,进入历史才是最重要的。孙琴安研究员提出,诗因人性而美,闪光点是人性美,也因人性而有力量,诗对我们有感染力,它的力量主要是能够打动人感染人,而感染的核心就是人性,人性力量可大到什么程度呢?比如说孟姜女哭倒长城,长城是其实权利的象征和标志,但是爱的力量可以把它哭到,里面虽有夸张,但说明力量巨大,爱的力量是人性中很光辉的地方。对于有争议的诗人沈浩波,孙老师肯定他的另类,把他的诗纳入到人性的视野当中来看,不怕争议非议。他也肯定伊沙的智慧、另类和与众不同,肯定伊沙代表作《车过黄河》的味外味。谈到城市和城市文学,孙琴安老师说,我们的观念要大胆地突破,古诗都是有讽刺的,后来艾青批评巴黎,巴黎还是欢迎他。现在尽管我们比以前进步一点了,但是力度还不够,一说故宫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骄傲,其实我们的观念还可以大幅度调整。
  孙琴安提出,信息时代为何一些真正的好诗仍被屏蔽,得不到应有的社会上的流传?诗是不是存在这个情况,有一些诗的可选性和可传性较强,有一些诗的可选性弱一些?如说唐有两个诗人,一是姚合一是贾岛,如今贾岛的诗孩童都能背诵,但姚合的诗少有人知,所以诗有可选性、非可选性情况存在,像舒婷和北岛的诗,舒婷的诗可选性就强一点。
  沈浩波认为,往往是差诗比好诗更容易传播,因为差诗读者接受起来比较容易。他提出,永远不要拿诗集和故事会相比,我们很难用传播来作为度量诗歌的评价。因为当代诗歌越来越专业,尤其是诗和歌分离以后,诗不再承担被传播的功能,更多是在艺术内部的探索,你抵达得越深,知音就越少。就像北岛的诗传播广的写得一般,他的好诗不可能被传播得很广。所以艺术有先锋的一面,有不苟合与众的一面,有反抗和颠覆的一面,无论是站在经典的角度,还是美学颠覆的角度,只要站在诗歌的角度他和大众就是相反的。本质上,好的写作和好的诗人就是自绝于人民的——诗人不要怕寂寞。
  伊沙认为,纵观中国市场有人是名诗人却无名作,为什么成名,就是因为到处开会,其实作品并不出名。伊沙主持得《新世纪诗典》的方式衡量一个诗人的实力,诗人都很在乎裁判,最终的裁判是谁?所谓历史留名是怎么回事?历史就要问这个问题,假如你的顶级作品一点流行性都没有的话,恐怕你的损失也会比较大,你需要在能代表你较高水平,甚至最高水平的某一首诗上体现出流行性,它本身的流行性比较强,那么这样百年后你会因为这首诗而被关注,如果没有,更多的作品就会被时间淹没。穿过时间的人,不论在50年后,还是100年后,总是要在某一个点上,某一个作品,或者是某一两个作品能够抵达到未来的人,这才能被留存,不是说写进了当代文学史就可以留下,那是会不断被改写的。
  有关自媒体时代诗歌的生产传播,诗人伊沙认为,这个不是诗人思考的问题,也不是评论家能思考的问题,因为能唤起诗人思考的就是我的辨识度如何,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 。我们现在也在享受这种流传的淘汰,因为在网络时代开始的时候,好像还有很多名作,网络时代开始以后,文学史上的名作网民也不认了,在这个圈里是失效的,你可以指责人家无知,但确实是失效的,上世纪相当的名作在网络开始以后越来越失效。但网络诗人也同样都要接受这种考验,要跟妇女之友,跟舒婷一块接受考验——时间就是这样无情。
  新世纪先锋诗歌代表诗人轩辕轼轲认为,自媒体时代从最早的纸媒,经过博客,经过微博,现在微信等自媒体,到这个时代。新诗典通过口语诗,它普及了口语诗,提高了读者审美的水平,现在读者基本上一拿手就可以分辨出诗歌质量的好坏,以前是一个论坛时代的混战。评论家也一样的。必须跟上时代。口语从一条河流汇成了现在口语诗的汪洋大海,如果刚开始写诗一下子就找到,很快就可以找到正路。千万不要认为口语诗就是门槛低,要看用这个材料能够弄成什么样的菜,弄成什么样的水平。
  孙琴安研究员认为,诗人的传世方式和小说家是不一样的,诗人就是靠名篇名句,没有名篇名句这个诗歌不会流传,小说家靠人物形象,新文学那么多文学形象,但当中只有几个人,只有阿Q、祥林嫂等几个独特人物。没有人物这个小说就会被遗忘,我们古代有很多小说,但我们记住的就是这些人物,记住人物就记住了小说。


  新媒体时代诗人与研究者的关系

  谈到诗人与研究者的关系,伊沙以为,诗人也不要指责研究者,其实诗人也未必比研究者水平高。比如说某一卷语文色彩很强的诗,大家就觉得这种诗很严肃,一定是沉淀很多的,反复打磨,而一说到口语诗就是随口就来,但今天两位研究者都提到了语言的干净,看到的口语诗有非常精致的,有的到了不多一字不少一字境界的,反而超过了其他风格的诗,风格是出发点而不是最后的结论。所以不仅仅是口语和非口语的问题,某些更像我们中学语文课本、语文色彩很重的诗,而这种诗我们很容易高估,实际上是很落后的。


  自媒体时代读者和作者的关系

  宇向认为,主要是针对读者部分,读者当然也包括写作者本身,它和纯粹写作者关系不是很紧密,比如说写作的人很少上网,但东西会在网络流传。自媒体的网上传播工作,像筛子一样,诗人也在网上阅读,但诗人本身的个性和敏感度不一样。诗歌最终的裁判还是要交给时间。
西娃说,作为读者,她从纸上到电脑上再到手机上每天都阅读,觉得自己没多少改变,且比较节制,写一首诗,或写几个月的诗要拿出来处理、修改,发的时候也会小心翼翼,因为发出去很多人会读。诗人作为读者每天在手机上也阅读很多别人的作品,目前她上手机的频率多了一点,但网络传播不影响写作,其实和原来一样,有一些人很保护自己,一首诗轻易扔出来或者是不轻易扔出来,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而已。



  新媒体时代当代诗歌的翻译

  张瑞燕认为,国外对于中国诗歌至今还只认同唐诗宋词,对我们当代的诗歌认识比较滞后,所以中国当代文学的对外传播过程中,作为桥梁的翻译家的责任重大。
  海岸说,海外不像我们的诗歌随时发表,即使新方向出版社这样比较著名的主流出版社也不随意出版诗歌。欧洲是通过网站,通过邮件,一开始有5种语言,给每一个订户发送,今年才把汉语放进去,但所推的诗歌大多很简单的,因为受众是一般的大众,都看不懂,如果看不懂的话读者会越来越少。在《新诗的传播》一文中翻译家海岸指出,真正翻译中国当代诗歌是上世纪90年代开始翻得比较多,最近10年发展迅速,上世纪90年代海岸翻译北岛多一点,近5年-10年里就翻译第三代的。现在美国有一个基金会,可以申请这个基金会找一个翻译家翻译,出版社印刷不是很多,出版量也不是很大,就是在诗人圈里面流传。欧洲也开始弄网站,每个礼拜会发送给定向的读者。
  海外诗歌如今很多都被译成中文,现在年轻翻译家很多,多媒体时代各个层次、各个角度不一样了。诗歌翻译,是面向一般读者?还是面向翻译家?还是面向诗人专家?令人深思。


  自媒体与诗歌传统

  张定浩在当代诗歌研讨会上提出了全新的观点,他认为,自媒体时代很好,高科技,最新的科技不是改变了以前的东西,而是恢复了一些古老的诗歌传统。比如说恢复了第一个传统——匿名的传统,诗人也许慢慢在手机上会自然消失,因为人们只会转发文本。
  第二个就是恢复了听觉的传统,比如说用耳朵写作这种做法。一首诗是需要听觉的,是要靠耳朵听一个一个字,一个词和一个词之间发生的碰撞,这种碰撞是不是会有一个新的效果出来,是需要用听觉的,我们从前更加偏重于视觉,比如说意象和比喻,自媒体时代以后听觉的重要性会越来越大,因为大家会发现普通的读者会读一首诗放上去,这也是非常好的现象。听觉想象,是一种古老的诗歌传统。
  第三是恢复了所谓重视密度的传统。手机时代刷屏的速度很快,如何让人的手指停下来,你就要有足够的密度,密度也是一首诗本身内在的要求,诗是语言高密度的产物,微信时代,要让人眼睛停下来,就要考验作品密度,密度不够的话一下子就刷过去了。张定浩坚持认为这三个传统非常好,微信不是改变,而是恢复了诗歌本身古老的传统。


  新媒体对当代诗歌影响

  茱萸提出,回顾汉语诗歌短短一百年的历史,可以发现如果没有现代出版业的参与,我们的诗歌不是这样的,所以现在来探讨媒体的变化对汉语诗来说意味着什么,其实我们是可以从追本穷源的角度来看,白话诗诞生到现在一百年,可以获得文体的合法性,因为遇到了非常蓬勃的新兴的出版业,尤其期刊出版,刚好有这么合理的形式可以形成在短短的十年间让新诗这个题材在大众文化视野里面获得压倒性的优势。其背后建立起了一种评判机制,就是诗歌发表、被认可、获奖或其他都是有一套规矩和规则,但新媒体的到来可以打破这种规则,打破权力对诗的写作完成之后传播渠道的介入和处理。
  关于诗的声音方面,茱萸认为,自媒体不仅仅是文字这块,很多电台诗的朗诵其实听众远多于读者,读诗的电台听众的人数远多于以文字、以平面阅读为主的人数。回到了关于诗的声音对古老传统的维持,在自媒体时代,诗的玩法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看待它的思路也不能贯穿经典的思路处理。
  但对于诗人来说,诗人怎么去写,怎么去面对这样的环境其实关系不大,比如说对已写了多少年的老诗人来说,这种传播媒介改变对他的影响不大,但是对一开始写就面临这样语境的人来说变迁就很大了,多少年以后我们看到我们这个时代的诗歌,可能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完全不是主角也是极有可能的。跟这个时代的贴近程度会被疏理,将来也许我们的诗歌不会在这个时代的诗歌中被提及都有可能。
  最后,王进作总结发言,她提出一个总体的文学的观念:不管是什么题材,小说也好,诗歌也好,自媒体的诗歌创作也好,总还是关于人的心灵沟通。在这个时代有那么多的人可以写,不管起点的位置在哪里,都是作为一个很古老的传统的继承,我们作为后来者,一个一个,一辈一辈,一代一代不断进入历史,这是有价值的,每个人肯定都是在历史的长河中非常微弱,有那么多心灵的沟通证明我们曾经存在过——这就是文学的力量。时代肯定在变,而且将来的剧变可能不久后诗歌会消失,人类会消失都是有可能的。王进说,我对整个人的生存,其实今天忧虑还是很大的,虽然文学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我觉得就是曾经存在过,仅此而已,尽力就好。


  作者: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张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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