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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宫玺:新诗如何继承传统?
文章来源:邮件来稿 作者:铁舞 发布时间:2006-01-09 10:44:18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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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近的东方网上诗人铁舞对上海老诗人宫玺的诗歌时说道:“对宫玺老师的诗的研究不应该是一般意义上的讨论”,他还说“新诗如何继承传统?他是做出了榜样的。如果我们能够抱着诚恳的态度把他的诗认真的细读几遍,我相信会发掘出许多有价值的东西来的。”
下面是本报记者(BDT)根据他的发言整理的一篇稿子——

  读宫玺老师的诗使我想起了冰心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年轻的时候写一点诗的都是诗人,真正的诗人要看到他年老的时候。” 宫玺老师是我的前辈,我很尊敬他:他是上海老一辈诗人中能在全国产生影响的一个;即使在人们误说“上海没诗人”的那些日子里,各地诗人说起上海诗人时总会说:“上海有一个宫玺”。作为后辈的我,有一段时期倒真的每天揣着他的一本诗集一首首读过去。他的诗大多以“思”见长。他的“思”是“人人心中都有”的;有些虽说并非“笔下全无”,但,即使人家笔下有过的,到了他笔下也会变得新的。——这就是有一段时期我想努力学到的:写人家写过的,但要写出一个“我”来。
  这几首诗我觉得很能体现他的这个特点的,写向日葵、写鹰、写树、写石头、写祖国,几乎都有人写过,但他还是写出了自己。他不玩弄语言,你读他的诗歌,是否感觉到他诗句里的每一个字都好象一颗经过淘洗过的石头呢?读来有一种搬不动的坚实感。我是有这种感觉的,那就是直接,实际。也许现在的年轻人不一定喜欢这种风格,他们喜欢时尚和流行,连写诗也是这样,一个个把诗句弄得松松垮垮的。——我也常犯这样的毛病,改不了,才知道自己的语言功底不扎实;我的朋友们不知道写诗用字犹如用兵的道理。“木直中绳”——宫玺老师的文字运用是很合乎他的那根“思之绳”的;我们读着读着便读出了他石头般的品性。每每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敦实的人影来——宫玺老师整个人都给了我一个“石头”的印响。
  他的有些诗,要不能更多地占有相关的背景资料,了解诗歌的写作背景,实在是不能妄说一通的。就拿这几首诗来说吧,是作为一个组诗来看呢,还是作为一个一个单篇来看;作为组诗,则要求充分展开题目,又不破坏单篇的满足;自然,作为单篇去看,我们也能找到其间有些联系,因为这是一个诗人写的,总有些“本质相似”之意贯通着。我想说的意思是:对宫玺老师的诗的研究不应该是一般意义上的讨论。
  说宫玺老师的诗“以思见长”,并不是说其诗的艺术性退居在后了。恰恰相反,他的诗深厚的意蕴之得到好的表达,全仗着炉火纯青的诗的技艺。在这里我愿意就这几首诗之外的另一些诗,说一点别的想法,来证明其诗的语言艺术。宫玺老师是非常注意诗语的修辞的。我读过一首他的《海豹》“瓷亮的头/浮出海面,翘翘然/胡须横生/双眼转动-----”请注意“瓷亮”个词 ,以“瓷”(名词)来修饰“亮”;“瓷亮”是像瓷一般亮的“压缩”。“像瓷一般亮的头”与“瓷亮的头”,哪一个效果好呢?以“瓷”来修饰“亮”,顿使“亮”这个抽象的摸不着的东西,具象化了。再看他的一首《早春》中的“睡醒的大地翻了个身/曙光撑开了天空//鸟声嫰绿/一页来自远方的问候”,在这一首诗中诗人以“嫰绿”来指示鸟声,听觉与视觉的通感,又会使我们联想起“春风又绿江南岸”的那个“绿”字来。,我读宫玺另一首诗《夜雨》:“夜色流漓---上海/琉璃的夜上海/斑斓的色彩自摩天楼泻下/地上的珠光宝气拽着雨丝幻想升上天空”,诗中的“流漓”和“琉璃”同音,“夜色流漓”中的“流漓”完全是宫玺老师自个儿的创造。大家想想,语言是不大好创造的。诗人写夜雨,写夜雨里的上海,写夜雨里的夜色,若用“淋漓”(词典上有这个词)不陌生但不恰当,用 “流漓”虽生疏却合理,又与第二句的“琉璃”谐音,起到一种互相映衬、修饰的效果。也许有人会说,这些方法在一些先锋诗人那里“不要太多噢!”是的,区别就在这里:宫玺老师不和青年人比才气;他用词十分小心,既本色又精当。这实在是我们后辈诗人要好好学习的。我还知道,宫玺老师喜欢唐诗,他的诗里含有很多唐诗的要素。我特别注意过宫玺老师两首诗,一首是《山海关》,一首是《朋友来自朋友的城市》,我都把它们改写成七言:“关内关外景致同,夕阳出关又入关。两边各检石一块,回家翻看竟无辩。”“远朋尽谈不曾问,意中有残仍自尊。信缘有女诗文好,宁守毋闻不失真。”我的七言翻得不好,我只是在做一个实验,寻找一下新诗中有哪些诗的结构类似于古诗的;我在宫玺老师的诗集中找到两例。新诗如何继承传统?他是做出了榜样的。如果我们能够抱着诚恳的态度把他的诗认真的细读几遍,我相信会发掘出许多有价值的东西来的。
  田永昌老师说,宫玺老师的诗歌晚期比早期好。大概当一个人年老的时候,人们都会习惯于这样去评价。我觉得还有一种情况是必须顾及的:一首诗的好首先是对这首诗歌的本身说的,即一首诗的自足度如何:而有时候一首诗和另一首诗是不可比的,就好象作家协会院子里的一朵玫瑰花和乡下村落水桥边盛开的一两株你叫不出名却有点“惊艳”的草花,你能说哪一个更美呢?如果允许我换个角度说,从一首诗歌产生的心灵生态来看,我们现在读到的这几首诗我并不很喜欢读,我更愿意读宫玺老师少年时发表于即墨中学《新生》壁报上的那首《星空》,我更愿意读1957年他写的一首《海鸥》:“呵!海鸥/——大海的诗人/我看见你了,看见你/雪白的翅膀/在湛蓝的海面上//只是风儿太多事了/浪涌抹去了你的诗行-----”(原诗不够简洁,我改动了一个字,并删去了三行)像我这样的一个后辈诗人对前辈诗人,除了学习之外,是否还能说一些什么期望吧?——我这里说的“前辈”,不单纯以年龄计,还包括一些著名的诗人们。多少年以前我对宁宇老师说,我想看到老诗人的实验作品,我相信老诗人的实验和青年人的实验——即使同样风格的实验,其意义是不一样的。也是在多少年以前,在一次上海文学和劳动报一起为我召开的一次作品研讨会上,我感动于宫玺老师的一个发言,他在说到现代诗“看得懂看不懂”的问题时,讲:“我有时也写一些看不懂的诗。”对此,我一直抱着好奇性,希望读读宫玺老师写的“看不懂”的诗,哪怕这些诗在宫玺老师看来是失败的。
  最后我还想补充一个意见。上个月我在杨秀丽诗歌讨论会上的发言中说到现代诗歌“语”的两个方向:白净和繁富。有朋友对我说,不对呀,诗歌的语言是多姿多彩的,怎么只有两种呢?误解了,朋友!我指的是两种向度,各种语言姿态都能够在这两种向度上找到自己的位置;而同一向度上的语言不尽一致而各具特色。宫玺老师的诗的语言是在“白净”这个向度上的,他和同在这一向度上的别的诗人的语言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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