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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语的人——辩识和解读安徽诗坛的16位诗人诗作
文章来源:邮件来稿 作者:盛敏 发布时间:2006-05-15 16:11:16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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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词语的蛊惑或者说受这十六位诗人的诗作的诱惑,我把我自己的发现、挖掘的行为借用语词的组合表现出来。历来阅读诗和解读诗是不相同的两种方法,前者寻找诗人有意或无意暗示的某种东西的内部,后者则是把这内部的东西再借用语词晾晒出来,当然晾晒出来的东西可能与诗人要展示的东西根本不同,所以这印证了古人所云:诗无达诂。

    一.旧语言

  我们应该知道,语言的所有权只有在排除了空间和时间的直接撼动下,在一定区域和段落内才存在。我们所使用的语言实际上是公有的,只有公有的人们才能在规范的使用中找到内容的可理解性。但言语突破这个限制,它寻求独立、私有、支配观念的手段,这是形成个体的风格的通途。所有权的公和私在言语上体现了复合、含混、企图步入纯净等等矛盾。处于日常性的语言在人们反复使用之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一种重复的语言,也就是旧语言。从叶世斌、方文竹、高寒等人诗中,我看见了对语言过滤的成功,即某些诗句中排摒了公有语言的群集存在,把新的属自己的言语砌进去,提供了容许言语逃逸、奔忙、暗示、摆动、难以捉摸、清醒的胡拼乱写的功能。是言语改造了语言陈旧的部分。叶世斌的《瓦》、《轻》在使语言变得有力度的前提下,先是聚集语言按秩序的存在,再于存在的固定状态中突然扯断原有的有条理的共存关系,转变为词性的不合理的兴奋,该兴奋扭曲了惯例,扭曲了人们认识的词语代码的位置。也许在这个时刻,诗意从隐退的后台冲到前端。方文竹的《暗斑》组织了后现代社会的立体画面。它的语言经纬部分中间有太多的跳跃,及允许不相干的语词突然冲动地绞在一起,而且其词汇的面涉及广阔,可以入诗的口语、典故、古代词、广告用字,就是说除了垒在其中的哲学观念,还有割裂醒目的意象陡峭地出现,效果是随思维的曲线而产生的。高寒则完全按照自己设计的意境在构筑自己的情绪,那是一种把语意建立在词形似砖的重量上的形式——它们有汉语讲究工整的形态,也有现代人意识上的别扭和晦涩。其他诗人的诗都是企图在接受旧语言的前提下寻找属于自己的言语部分,不仅要把陈旧语言的内涵保存在那儿,而且要寻找组织之中的新的发现,这就涉及到构思图景的变化,述事部分如何展示瓜分的问题。

    二.述事骨架与经验的取舍

  解决了语言问题,诗迎来了更深层次的挑战。作为抒情性的突出表现,诗从古代到现代、当代一直把诗人的情绪的变化作为诗的内核,作为诗人嗟叹时间、爱情、人生的艰难等等主题的唯一消费手段,铺陈席卷。当代诗开始切换场景,无论主观的“我”在不在场,控制情绪去描绘甚至杜撰一道命题、一个场景备受诗人的喜爱。因为一段述事之中复合着经验的残片,经过诗人的捡、筛,再组织起理性沉淀的煤渣,我相信那就是发红的经验的煤渣。但是人的经验并不总是结成团块堆积在那儿,而是流动的、交叉的出现在人的意识中,往往稍纵既逝。于是述事部分就需要骨架的建立,渗透了诗人的沉思,描绘中的发现,语境往往并置、混杂、嫁接、移动,只有在移动中诗人才不停地发现了意义的层层迭出。描述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场景,在此之中随机性极大,诗人们在随机性中变换自己的思想,虽有主观的判断和推理,但有时却是反逻辑的,随机性使得意义产生倏然又消失。比喻说阿翔的诗中就有一种述事骨架构建时的随机性,《早晨好大的雾》在抒写爱情凋落、凄楚时所用的经验的词具有某种无奈的悲凉感,场景滑动如雾,当代人那种植于虚假的痒和喘息既是经验的卵又是经验加以反讽的对象。随机性是诗人智性的结果。而这种随机性是经验选择的流动,  取下来的片段。

    三.反讽

  诗的正脸是直觉、预感、怀疑和推测,诗人自己把情绪纳入它们之中,有时还公然作出结论。所谓智力的残片包括了对生存遗留在人与人之间的传统意义上的哲学批判,寓言作用、芬芳的记忆和一些词语变形游戏的强烈介入。反讽是对生活的侧面描写。反讽已经一跃而为新的世纪诗人必须掌握与实践的重要的方法。它会对整个世界变形的观念、思欲、态度、生存方式进行深层次的揭示。反讽是窘迫的,它的表现在于似关心这个世界却又对这个世界逻辑混乱关系无力理顺所造出的假象予以幽默,怀揣讽刺、调侃、其实在与反讽物进行忧虑的争斗。吴波的诗大多写出了这一忧虑和惆怅的结合液体。《翻开》,《冰凉的文体》,《夜的进行式》都用跳跃似罗列写出。

    四.传统的克隆与继承

  传统诗歌的表现形式仍是诗的幅面最大的部分。即便是后现代主义诗人,包括中国乃至于国外诗人。在图解的形式上寻找突破口,但诗展示出来的轮廓仍是传统的继承物。只是现代意识更加繁杂,更加错综。因而利用传统的形式去揭示现代人的危机、焦灼意识同样可以创造优秀的作品。传统并非具有僵硬的框架,我所认为的传统是指语言和言语自古到今的载重,它们延续至今变革的元素较少,仍具有共同的信息,这是一种相同容量、相同代码的克隆。毕竟我们生存的环境曾经是古代文化一部分描绘的环境,词汇刮擦揉捏的环境,到我们这里传统已经变得陌生化,我们获得的历史再次变为历史的继承,接下来填入生活对照的参考理论与实践,唯一能记住与转变的东西,也只有把传统带入到二十一世纪的文化以及禀承文化的语言信号。所以诗的语言陈旧、技巧陈旧都是一个错误,但最大的错误还是继承上发生质的错误——前人的脚印太大,我们还照旧把自己的脚印陷进去,传统淹没了我们。十六位诗人对诗的体验不可能不渗透传统诗歌的浸染,不可能不在一些杰出的传统诗人的作品中汲取养料,不可能不留意形象思维的改变和参与改变,也不可能不在古典诗词中采摘下可堪自己利用的花卉来。问题是嫁接和吸收本身意味着变异,如果没有内涵中的变异诗会倒退。凯鸣、洪放、章啸、蓼青、高月明的诗中传统浸泡得痕迹多多,但脱胎于传统的现代意义骨子里燃烧着现代人的情结,怀旧、对比、排斥、难以捉摸的情绪的变化、痉挛等等充斥字里行间,希望、幸福、爱、友情和人的苦难都既是传统探赜的主题,也是现代或后现代追索的精髓,田园诗和浪漫的气息都在无情的崩溃,我们在结束梦,我们在消失那一种田园似的生活。

    五.难度写作

  现实的压力对写诗的诗人们将会在风格上留下辙印。一种许多人认可的、大家共同明白的声音本身也具有一种压力,它们语言中的相同性破坏了语言本身的含镭量。无论平面摆在哪儿,立体总会战胜平面。写作的难度是对诗人的一个最起码的道德要求。诗人面临的可表像的世界人们都用现存的模式去勾勒它。真实变得越来越单薄,惯例和仿真成为泛滥成灾的口语诗的主要容器,在此孕育的芽瘦削和寒冷。人们厌恶接近晦涩,因为晦涩中埋藏了许多陌生的种子,等待萌芽的种子。但是意义来自于选择,来自于对难度的追求——一些更加复杂并且无法用平常语汇表达的意义深藏于事物迅捷变化的轴中,在轴转动的旋转里。这也是词性变化使用的结果。难度写作体现了智力螺旋上升的趋势,它将要求诗人们在寻找日常化内容的同时把更深邃的内涵从其表现形式挖掘出来。发掘一些不相关的东西隐藏的结合,发掘它们不相同性的暴力的结合,再吸收西方和东方先进的写作技巧挫于文字的编排之中,选择包罗万象的意义。抽去时间的逻辑结构,在主题之中并列更多的相同重量的主题,彼此平衡、彼此相融又相背,最终避免陷入一个单视角中。应该多视角、多难度,除了固定也应有流动,是一些动态结构的循环。现在诗坛流行的写作方式,往往出现诗人主观的强加——强加自己定格的影像,强加事物发生主观变化时的原貌,强加客观不发生变化的版图给读者,因而语言是扁平的、旧式的镜片。

    六.综论

  应该说,这十六位诗人都在不同程度上有其独特的风格流淌,无论耘亮的诗的精微和细致,还是方文竹诗中的知识性反讽,以及蓼青面对苦难和农民骨子里大气的疼痛,都是诗人经验改造、冶炼的成果。叶世斌对物与人之间调换的角度赋予了诗的张力,高月明古典意蕴的照拂,洪放和张建新对诗的逻辑性的把握暨诗中意义上的推理,高寒特有的晦涩但并不难懂的诗句的排列,尤某对字的重量的捕捉,还有凯鸣诗中的精致语态和闪亮的瞬息,吴波诗中调侃中含着对尘世丑陋现象的嘲讽,谭飚精悍的语言中挤入的阐释,阿翔诗中白描场景的世纪病及文化人重重叠叠的心理嗅觉,章啸内心寂寞的捉摸,那种对简洁语言的寻找和内涵的增殖,杨义巢诗句中直白的力度,对生命赋予的辨证哲理的解剖,江离的时间意识和时间培育出对生存的理解,都从侧面和反面代表了诗人们对生存、生存中的矛盾等等问题的设想和判断。当然解读历来不求准确,也不可能准确,它大致绣出花纹和飞鸟,大致引出主观上的认同和客观存在物与其之间的差距。诗的发展会把诗人一步一步引向成熟,作诗的心态完全是压抑的躁动,是诗人与情绪、智力、语词、难度、道德、想法、欲望的连续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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