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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面切入生活——评田春雨诗集《油灯点亮的村庄》
文章来源:论坛来稿 作者:胡济卫 发布时间:2010-02-27 11:29:39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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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令人浮躁的年代。
        这也是一个令诗歌乃至文学无奈的年代。
        这更是一个用脂粉和口红涂抹繁华的年代。
        在这个浮华的年代里,你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一夜之间堕落为百万富翁,也可以靠辱骂祖宗和制造绯闻而一举成名。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手中握有金钱,丑女可以靠人工打造成美女,还有什么人工打造不出来的呢?
        但是,历史是一个例外。只有历史不是靠权力和金钱随便打造出来的,也不是靠口红和脂粉涂抹出来的。历史是靠文化传承下来的。华夏五千年文明史的大厦,就是靠一代一代的文化人,用他们的智慧、心血直至生命一砖一瓦垒起来的。
        当白天的繁华与喧嚣逐渐散尽,我站在豫南驿城的文联大楼上,看到了西平一个叫芦庙的《油灯点亮的村庄》。尽管“村庄”仍嫌稚拙与简陋,尽管“村庄的油灯也不是那么夺目和明亮,但是,我仍感到了惊喜与欣慰所带来的一丝清凉。
      《油灯点亮的村庄》是田春雨的第一本诗集。田春雨这个名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不是那么熟悉,我认识这个名字也从《油灯点亮的村庄》开始的。田春雨是西平芦庙乡中的一位普通的中学教师,他所从事的职业是我们人类最崇高的事业。他能在乡村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在繁忙的教学之余写出这么一本厚厚的诗集,实属难能可贵。这让我这位多年不再写作的所谓的诗人不能不感到汗颜和敬佩。作为教师,田春雨是一名敬业的教师,作为一名诗人,田春雨也是一位真诚的诗人。在他的许多诗作中,都能体现出他的敬业和真诚。
        比如“我要继续你的追求/在每一个纯黑的夜晚/把每一块高高在上的石头点燃/让孩子们的家园   灯火通明/永远温暖”(《星星》)。再比如“比如一次考试/你不应该盯着分数/把满肚子的牢骚发泄得鲜红/对卷面上的错误  圈圈点点/让孩子们伤心” (《耐心》)。在这首诗中,诗人向我们提出了如何教书育人的问题,并进一步指出了“孩子们的心   脆弱而透明/当你拿着钉书机/钉那几份不及格的试卷/也会使桌面上的玻璃/清晰地破碎”(同上),诗人向当代的应试教育体制公开提出了质疑,是值得鼓励和肯定的。田喜雨的诗风朴实而自然,应该说作为一个初学写作的年轻人,他的诗路是走对了。他的许多诗歌已经接近了诗的本质。例如“大地发出一声清脆的感叹 /挂在村庄的枝头”(《落叶》)。把一枚落叶与大地的感叹联系在一起,与太阳的一滴眼泪联在一起,如果没有经过细致的观察和深入的思考是写不出这样的诗句的。“有些美  我喜欢/放远一点的地方/让她们随着月光/静静流”(《与她们闲聊》)距离产生美。这首诗把对于美(漂亮女孩)的欣赏,上升到了美学的高度。
        诗的语言和语言的诗是两个看似相同而其实又不近相同的概念,有人提出了“诗到语言为止”,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而在语言的背后有许多无法言传的东西,这也是许多诗人最容易忽视的。每一个人的一生当中,或多或少都曾萌发过诗的情感,但是,如何用诗的语言准确地捕捉并表达出你的这种情感,确实是一件不易做到的事情。你可以对月伤感,你也可以对花落泪,但是,这些伤感和落泪不是无病呻吟,必须是渗入到你骨髓和生命中的,换句话说必须是你自己发自肺腑的。柳亚子先生和毛润之都曾写过《咏梅》的诗,凡是读过这两首咏梅诗的人就会感到,毛润之的诗无论是从立意(即思想性)或是气势上,远远高于柳诗。毛诗和柳诗的区别也正在于此。两个人对于梅的理解和认识不同,因而产生的艺术效果也不同。这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怎么写”的问题。
        我很喜欢春雨的《骑摩托车的人往南走了》和《她》这两首诗。这两首诗语言的纯净和透明几乎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没有一句赘语,很有点吉木朗格的味道。“妩媚的女人/离我们很近/芳香扑鼻  我们需要小心......//如果  妩媚的女人/像一朵罂粟花/向我们微笑/我们只能说/骑摩托车的人   往南走了/我们没有看见//她们多么光明/美丽的躯壳裹住/我们的话语//......我们舔了舔/四月的中午/我们干裂的嘴唇”(《骑摩托车的人往南走了》)。语言的简洁和纯粹让那些玩弄语言和技巧的先锋诗人都望尘莫及。尽管这首诗的语言是很平民化的语言,但丝毫不影响诗作给我们留下的想象和空间。 “把手插入裤兜/往外掏掏/我以为/会有一把白色的刀子/一把刚刚睡醒的刀子//把手插入裤兜往外掏掏—/我以为   会刺向我的心窝/血的红/让刀子格外精神”(《她》)。这首小诗,用抖包袱的方式,从一个女孩子“把手插进裤兜,往外掏掏”入手,一层一层地推进,险象环生。直至写到最后,诗人才把包袱给我们抖了出来,“把手插入裤兜/往外掏掏/掏出来了/一把睡不着的/铜钥匙”,至此,读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由此看来,悬念不单是小说的专利,诗歌也是需要悬念的。只不过诗歌的悬念通常被诗论家所忽视罢了。
        坦率地说,春雨的某些诗歌写得还是很不错的。比如组诗《与我们有关》、《蜘蛛》、《鸟巢》、《关于春天》、《炊烟》、《镰刀》、《燕子》等等。在 “聆听历史的回音”这一辑诗中,许多篇什也是值得一读的好诗。春雨诗歌的题材是宽泛的,既有对历史的深思,也有对童年的追忆; 既有对爱的憧憬,也有对家乡泥土的眷恋。通观春雨的诗歌,既有浓浓的乡土气息,又不乏强烈的时代感。正如春雨在诗集扉页上所说的那样:从背面切入生活,让文字充满思想的力量。从背面切入生活,能够认清事物和生活的本质,春雨朝这方面的努力是对的。技巧对于春雨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在诗歌的语言方面,春雨还有待继续锤炼的地方。要解决好语言的张力与诗的空间问题,要有一个诗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要有忧患意识。解决好上述问题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有长期对现实生活的观察,思考和积累。写诗的过程就是参禅的过程。要想写出好诗,必须要有达摩面壁的毅力与耐心。参禅需要顿悟,写诗也需要顿悟。没有悟性就不能写出好诗,更不能成为诗人。只要你悟透了,你就能写出好诗,你就能成为一个诗人。就像参禅一样,只有你顿悟了,你才能从信徒而升华到佛,你顿悟不了,你永远只是佛的一个信徒或忠实的信徒而不能成为佛。达摩在没有成为佛之前只是佛的一个信徒,他是靠十年的面壁参禅而顿悟成佛的。顿悟是靠瞬间的灵感产生的。达摩十年的面壁才出现了一次顿悟,也就是这惟一的一次刹那间的顿悟,才使达摩从一个佛的信徒而变成了佛。希望春雨在今后诗歌创作的道路上,要成为被众人膜拜的佛,而不要仅仅只是去做一个膜拜佛的信徒。

责任编辑:
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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