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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诗歌的重建与未来:从白话诗到口语诗
文章来源:《诗歌报月刊》 作者:石生 发布时间:2013-01-08 00:31:03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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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语诗歌的重建与未来:从白话诗到口语诗 


    摘要:本文以发言稿形式,论述从中国诗歌产生以来,文体变化规律,诗歌精神以及诗歌传播方式的具体变化。着重论述了从白话诗到口语诗中国的社会以及文化上的变化,所引起的诗歌精神以及诗歌传播方式的变化,试图指向中国诗歌未来发展,以及新的诗歌评判标准的建立

    关键词:文体,诗歌精神,诗歌传播方式,诗歌评判标准,内在精神,文本表达,隐含材料(比如律诗的题,比如宋词的引子,比如元曲的入门),共鸣材料,社会学意义,政治学意义,个体阅读,中国性,鲜活性

    中国的诗歌到现在,大约有五千年的历史,或者更长。不过从严格意义来说,文学必须要以文字承载才能称之为作品的话,中国诗歌的历史应该是只有三千五百年左右,之前的文学只能称之为被传唱的歌谣。

    在如此长久的中国诗歌历史中,诗歌本身发生过很多的变化。这种变化往往随着社会状态的变化而为之呼应:要么是社会动荡不安,要么是社会稍显繁荣,这个时候往往就是诗歌形式,亦即文体发生变化的时候。

    中国诗歌的文体,也与汉语言本身发声的音节和音速有很大关系,比如自从有中国诗歌以来,曾经初现过一言体到九言体,还有词、散曲等各种体,形式多样。在诸 多体中,我们可以发现那么一点规律,最后是字数为单数的诗歌体,是相对比较繁荣的形式;不用说,五言绝句、七绝、七律就是最好的例证。

    为什么会这样的呢?这与中国的汉字本身有很大关系。汉字是表意文字,通过音节来组合语义,通过音调来调节语速。而音节组合和音调组合,要么是二,要么是 四,比如词、成语、四声,都是二和四这样的偶数。在我们中国道家的理论里,讲到宇宙的时候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一和二是最不稳定 的,只有到三才能达到结构稳定。现代自然科技的发展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证实,目前我们的世界就是二进制的;学过物理和化学基础知识的人也都应该知道,从原子 到分子,再到各种化合物,也都符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然后达到稳定结构这一规律。既然汉语的音节组合和音调组合都是偶数的,直接组合 在一起,就会显得生硬,甚至破音,这就需要一些语气助词、虚词来从中调解,组成单数句式;发展到后来,为了避免助词和虚词对意境的伤害,改为通过转变词性来完成语音的顺畅。

    当然到后来,这种变化,我认为造成了汉语表达中,特别是诗歌表达上很不好的一点,也是大家公认的:言文分离。我们平时说话中的很多语气助词,在书面表达的 时候,被变性的字或词给取代了,这就直接造成书面表达和口头表达之间越来越严重的脱离,甚至使书面表达成为词藻堆砌。翻看整个中国诗歌史,从《诗经》开 始,到魏晋,都还是很生活化的。我印象最深的一首诗,魏晋时梁鸿的《五噫歌》,写得多棒。后来历代比较推崇的唐宋,只是文体有变化,词语表有了更新,离我们近一些;虽然也出现了很多大诗人,但我认为魏晋诗的价值是被低估的,很多唐宋诗人的文体、句法,甚至题材都可以从魏晋找到源头,关键是魏晋诗更贴近生 活。我们再仔细看一下,到了明清,过于追慕高古,加上以八股文章安身立命,明诗、清诗几乎走进死胡同,学唐宋不像,内容上与即将到来的科技时代又格格不 入。关于这一点,钱玄同先生要比我更直接,他在给胡适诗集《尝试集》写的序里则直接称某些大文人为“民贼”、“文妖”,正是他们败坏了中国诗歌语言和内容 的优良传统。

    最近有论者讲到言文分离的时候,甚至上升到了极权统治需要的高度上了。这是我在网易新闻上看到的一篇转自人民网的评论文章,有据可查,题目叫《薄熙来当政 时大言炎炎私下却蝇营狗苟》,抛开人物不谈,其中讲到“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时候,讲到了一点很到位:中国封建社会统治阶级自古以来的故弄玄虚、自我隔 绝之法,就是臆造出有特权的表达方式,比如书面语与口语的严重脱节,以及通过教育垄断维系的文字垄断即表达垄断。五四的白话文运动最大的意义,就是打破了表达上的专横与特权,由此解放了大众的思想。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再回顾一下中国从1840年清末到2012年 的今天,百年前白话诗的出现,到如今网络上口语诗、口水诗的出现,不是偶然,是历史的必然。否则中国人要完蛋的,更谈不上什么文学或者诗歌的复兴了。因为 整个人类科技的进程,已经从狩猎和农业时代,到电气时代,经过电力时代,到电子时代,再到如今的网络时代;而整个人类思潮,从氏族时代,到神权时代,经过 君权时代,到极权时代,再到民权时代。与科技和思潮相对引的,社会必须要有一套合理有效的语言文字表达体系与之相匹配,否则这个社会就是死水一潭,必定是 腐朽和没落的。最起码的,西学东渐以来,自然科学、哲学、艺术,包括政治、军事领域,都要有新的词语和表达来对应,不可能全是音译,还要有意译和创造。而且很关键的是,这些东西需要社会大众的共同参与,就是要以口头语的形式来传播,不是仅限于哪一个阶层或团体。虽然黄宗宪也提出了“诗界革命”,但很不幸, 这仅仅是诗界革命,远远达不到社会现代化进程的要求。这个时候,人在美国的胡适往国内投稿,在1917年1月1日《新青年》第二卷第五号上面发表了中国现代文学革命的第一篇宣言《文学改良刍chu议》,并与1920年3月出版了中国第一本白话诗集《尝试集》。诗歌是一切文学之源,也是最敏感最多变化的,诗歌是往往能够引领文坛变革的一种文体。

    从胡适《尝试集》之后,至1922年8月之间,中国总共出版了八本个人白话诗集,另外七本分别是:叶伯和的《诗歌集》、胡怀琛chen的 《大江集》、郭沫若的《女神》、俞平伯的《冬夜》、康白情的《草儿》、李宝梁的《红蔷薇》、徐玉诺的《将来之花园》、汪静之的《蕙的风》。自此,中国诗歌 的又一次文体之变,初步定型;虽然也有人继续再写旧体诗,但是已经不是主流。当然也还有人对新诗进行冷嘲热讽,比较著名的有:毛泽东说,“你给我三百块大 洋,我 也不看新诗”;鲁迅说,“我几乎与所有的新诗人都交恶,唯独与殷夫关系好,可惜他死得早”。在这八个人里面,若论真实的文学成就,我觉得倒不是胡适或者郭 沫若,因为这两个人,除了犯半文半白、为白话而白话、观念先行的毛病之外,后来又都很认真回过头倒腾旧体诗去了。八个人中,文学成就最大的应该是河南诗人徐玉诺。无论是在诗歌内在精神与文本表达的统一上,隐含材料与共鸣材料的统一上,社会学和政治学的意义上,包括语言的鲜活性和现代性等诸多方面,徐玉诺的 白话诗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不像别人的半文半白、为白话而白话,或者观念先行、主义主导,甚至是直接移植西方文本、语言表达模式,徐玉诺的诗还很好地保持了中国传统诗歌的表达传统;但请注意,他使用的是白话文,已经很接近于口语。他的很多诗歌,比如《秋晚》、《夜声》、《假如我不是一个弱者》、《将来之花 园》、《徐玉诺先生之地板》、《问鞋匠》、《呵,父亲》、《跟随者》等等,如果抹去名字,贴到当下的诗歌论坛,比如我们办的诗歌报论坛上面,你可能会以为 这首诗就是现在的某个人写的。徐玉诺在新诗上的文学地位如今远远不如其他几位,包括远远不如可与他匹敌的闻一多先生,但我还是认为,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白话诗人,他为中国白话诗赢得了尊严,虽然这种尊严目前并不人所知。

    不过很遗憾的是,这些新诗人在1949年之后写的东西,包括徐玉诺先生,就远不如他们当年的水平,有很多甚至都写不出诗了。原因众所周知,不过我觉得本质上的原因,首先是中国行进中现代化的倒 退,由此而带来的文学精神的倒退和传播方式的倒退。只是在文体上做变化,融入政治语言、观念语言、臣民语言、工人语言、农民语言等等,另一方面,完全丧失 了诗歌的引领和摧枯拉朽的精神、丧失了美学精神,在传播上方式则是采取扩音喇叭强迫的方式。

    不过这种状况很快得到了青年人的反弹,当然也伴随着社会现代化进程的恢复,使得诗歌面貌在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 代初得到了大大改观。有人给这种新的诗歌形式命名叫“朦胧诗”,或者给这个诗人群体命名叫“崛起的诗群”。但事实上,社会进程到这里,诗歌发展到这个阶段 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按照言文统一、适应现代性的标准来说的话。虽然诗歌貌似开始说人话了,但说的还是文人话,或者翻译西方的言说方式;不能适合普遍的大 众,也不能保持鲜明的中国性。从这个角度讲,所谓“朦胧诗”只是个和伪命题,本质上它只是诗歌从白话到口语发展的一个过渡,也还是包含在中国文学“口语 化”进程之中的。从这个考量来讲,之后出现的“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之争,“第三代诗人”、“60后”、“70后”、“80后”、某某流派等,都是伪命题或者伪命名。在这一点上,我得到过诗人默默的启发。其实从胡适开始,到目前为止2000年 后出生的这些所有诗歌写作者,都可一起算是“第三代诗人”。从古体,到旧体,到口语诗,这三种文体之变,是大的范畴的三次文体变革,也正好呼应了从古代社 会,到农业社会,到现代社会的这么一种人类发展模式的变化过程。中国要想融入到整个世界进程中去,必须首先要从语言表达上融入到世界主流表达方式中去。少 说空话套话,多说人话口语。因此,有了网络之后,随着诗歌网站、诗歌论坛的开办,一场新的更彻底的诗歌“口语化”的运动在2001年左右忽然来临,虽然也受到过阻碍,包括在座很多人的阻碍,但是到今天,已经形成一种新的诗歌局面和新的诗歌格局,就连不上网的老先生们,也要被迫上网就行诗歌交流,或者尝试用当下新形成的口语诗歌表达方式进行写作。

    我敢说,未来的诗歌,必定是口语诗歌的天下,毋庸置疑。我的体会就是,口语诗歌首先具有现代性,写出来的东西,现代人都可以看懂,现代人看不懂的都是伪口语诗;再者,口语诗所表达的都是当下人的内心种种,用当下中国人的言说方式,做到言文统一;另一方面,口语诗还要稍微带着中国的文化特质,不复古,不拟 古,但可以唤醒中国人内心深处的文化记忆,简单说就是作品一看,是中国人写的自己的东西;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口语诗要一直与时俱进,保持语言鲜活性,口语诗写的都应该是此时发生着的中国人的生活和情感现状;不管思想上是田园的,是批判的,是山水的,还是农耕的,但请注意,语言一定是要活生生的。

    以上,我个人以为可以作为中国诗歌未来发展的方向,以及诗歌好坏的评判标准。


【作者简介】

石生,本名李阳,1979年3月出生于河南省驻马店市正阳县慎水乡,客居上海。少年时代开始诗歌写作,诗风质朴、厚重。2001年始在上海与安徽诗人小鱼儿一起创建诗歌报网站(http://www.shigebao.com),现任诗歌报网站常务副站长、《诗歌报》月刊副主编、《中国网络诗歌年鉴》执行主编。曾参与主办七届诗歌报金秋诗会,主持召开三届中国网络诗歌研讨会,对网络诗歌起到较大推动作用。出版有诗集《石生诗选(1999-2009)》、《故国吟》。2012年获得第二届当代作家锋尚华文青年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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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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