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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里有鱼吗?——诗海斜钩直钓“曹破产”
文章来源:邮件来稿 作者:白曼 发布时间:2014-05-08 20:17:40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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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的宇宙,翰漠的夜空。汇奔星位的天体不惧头晕脑胀,合撞出一条金瀑万溅的的天渠,霎时群星璀璨。勤劳并梦想拥有世界的人们,把那久仰为银河。
银河里有鱼吗?
     ——题记

弯月如钩。墨海本如王母娘娘金簪划出的天河,不仅无鱼,小虾都没有。但烈日像高吊胃口的大圆火锅,面对32条摇头摆尾的不是木鱼,光波欲静,光线不肯。不吃斋念佛的同样越多越好,指贪如竿,哗哗啦啦,我硬是从时光如水的银河系里,歪拉斜拽,蹭着李白轻晃的诗舟,抱上一鳍只要浇汁就是龙鳞凤角的《思源之歌》。

在茫茫豁朗的乾坤,视野有限,诗界无穷。


《思源之歌》是一位著作等身富翁的特产之一,但一听就能吓破胆的“破产”,也是他众多挥之不去的雅号之一。他与诡计多端的曹操同宗,名字取义思想之源:曹思源。

中南海无礁扬“曹破产” 诗海有帆无特权

“天生我材必有用,奋发岂惧路坎坷!”如果以为这是新发掘出的李白揉扔的墨宝,那就不止一叶障目,更是从连杯羮都没有的门缝里,端详从不拾人牙慧公认的经济学家、卓有建树的政治学家、还是下班写诗到家的胖胖乎乎曹思源了。


从小在贫困中喝稀饭长大的曹思源,写得是陈放已久可剔除诸多水分的旧体诗。曹思源出生于把皇帝饭碗都能连搓带砸的景德镇。可这个13岁在《瓷都文艺》上滑翔过自由诗的少年,后来却不再捧溅粥薄碗步履薄冰,也不砸缸干脆破冰改潜泳,把跳过格的身子整个蹦入水深火热旧框框中,也许就是在以形象大于思想的行为艺术启迪人们:在无烈焰便无精钢锅的碗浅肠短人生汪洋中,要想真正呛成个比胖头更强壮的鱼,大腹便便,兴风作浪,必得有所为,有所不为。


旧体诗是大棒弯细藤扎成笼子的旧体制。而早就跳入的本不是经济学家个子还矮的曹思源,也正是在磨坊大的这也不许搞、那也不能动的条条框框中,没华丽转套成蒙眼画圈的驴,反化作逆风千里驹,孤嘶独胆,顶天立地。


由景德镇三级跳蹦入国务院工字楼的曹思源,正是在中南海那无礁直挂云帆中,竖上方宝剑桅杆,长风破浪,又有时任上海市长江泽民和武汉市长吴官正、沈阳市长李长春等各路诸侯推泼助澜,一个既不是由法律专业人士、也不是有关部门、而是个人倡立的《破产法》,才在急待将烧糊的大锅饭清淤除障时,如从饥饿大餐舱中蓦然爆响新式高压锅,百味俱鲜红烧大鲤鱼,跳过龙门,横空出世。曾端空白碗干着急上火钻入冰湖的曹思源,更一枝红莲出水来,不入花瓶,高蹦灶台,再摇身一变,在所有饭碗都无法逾越的熊熊火圈中,成了集经济学家、法学家于一身的追鱼斩精双剑独俠,八面旋舞,一鸣惊人。


从一个简义角度说,节奏铿锵不是拆桥而是砌楼的《破产法》,其实就是一阕妙手偶得的茅屋为秋风所破大风歌。因唱歌跑调才学会谱曲的曹思源后来在构建异峰突起的《破产法》中,敲锣打鼓般顶破了他一个高难度技术危机的,竟是来自苦涩胃肠也会唱空城计的久远奠基:在喝不饱粥的小时候,他家住的小木屋有点斜。含辛茹苦持家的母亲,听了别人正确劝告,用一根比打狗棒粗的柱子,把将倾的未来大厦顶了起来。

 
园破山河在,壤厚草木深。


源源不绝的思想一旦出闸,石破天惊。还没到花果山比金箍棒细的棍子一立,就摇出一个弥天大法,要是瞎子摸象碰上比水帘洞粗的撬地球支点,不知天高地厚憋红眼的网鱼被鱼竿一甩,岂不成了红彤彤蛟龙滚灯出银河系,翻云覆雨出遮天蔽日的宇宙真理。

清澈戏水的曹思源自然不会给自己下套,所以他在旧框框中完成的大作从不点睛。在底层喝不饱粥并出自中南海的他清楚知道:为捍卫锅权洪钟大吕的破产法,圈鸣自铜墙铁壁的权力——如果没有特权定模套釉,走出景德镇的布衣书生曹思源,就是把所有瓷碰一起,再有法稀里哗啦,也没法重铸出一口特色显著的破产法。

 
也许就是为了避免成为自由流浪的风,曹思源才一头扎进束缚手脚的旧体诗。因为深入的这个快成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旧体制,是既得利益者的天堂。

 
在一个由平平仄仄平平仄画地成牢的天地,无论怎样长吁短叹,必须循规蹈矩,如果悍然不服从唯一主体金科玉律,不是五马分尸,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个关上门就暗无天日的旧体诗,之所以能在花花世界独成一体,离不开凶神恶煞且赤胆忠心的把门狗。虽然兔死狗烹,天经地义,但黑洞守成的奥妙之一,就在于所有上蹿下跳的狗活着时都无法明白这一点。莽莽乾坤,不要说削足适履填入“一怒为红颜”,引援踏破土长城照样被铁框架勒死的吴三桂。前有风波亭,后有聚奎塔:领衔金戈铁马 “壮志饥餐胡虏肉”的岳飞,前赴后继被争抢“食肉寝皮”的袁崇焕,无论怎么被罩花肚兜勒口嚼子、任耍任虐随便千刀万剐,惟剩一蓬悲沧招幡“怒发冲冠”,满腹溅出的仍是不离格律的电闪雷鸣“忠魂依旧守辽东”,砍掉的头还得一板一眼地磕出合辙押韵的满城风雨“朝天阙”。
在一己独立万人皆跪的世界,用美丽律条编就的已不单单是樊笼更是屠场。

 
残酷无情的旧体诗虽然封闭专制,万头攒动的颈项依旧自投罗网,只因在唯才是举的这里,剥掉了所有伸进头不可一世的皇上新衣,更没了功夫在诗外谋得不朽的权贵:人人平等,个个送死,如果想干掉内府宏大的诗帝李白,就得单刀赴会当外披黑战袍狰狞的阎王。

 
宇宙不只一个银河系。天外有天。无拘翱翔的外界阳光灿烂,但转身掉进的旧体制黑咕隆咚。曾是小白脸还一直戴眼镜的曹思源,虽以前跳过格子,但没了合众大兴土木瓦刀,又日夜想着锅里粥,更没牵五花马裹千金裘,在这只可展迭崖当帆、比钢丝还窄的崎岖华山一条道上,月黑风高,左摇右晃,能刀光剑影杀出一条山吃海喝的血路吗——比火锅又大又火的银河里有鱼?
危乎高哉!行路难!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治学当习“曹宪政” 写诗切莫学思源

“古今千里共明月,遥遥离恨几度词中阅。”这句与惊涛拍岸的苏东坡一撞三和的古体词,是在1989年的沃秋斗室凌晨,远眺大江东去,已经人比黄花瘦的曹思源弹着北斗琵琶,怒绽的一枝招蜂惹蝶鲜有艳作。


旧体制诗词是无墙有形砧板,可以蹦窝里斗的高,不可越离开刀的轨。但在同样有栅栏的天地,上有每天更新的太阳,下有纵崖驭龙的深海。国务院是权力执行部门,不是左一倡议右一提案的议会。曾是中国翻天覆地改革年代经济学界三驾马车驰骋之一的曹思源,终在双向选择中离开高墙,深入民间。自打以破产法之父身份被棒打不去地摁上“曹破产”高帽后,他弯腰低垂的匙里似乎已不太缺汤少粥,可高矗的书橱里锅碗瓢盆越多,越装下第一个饺子没法拒绝跟进的包子。近日,英国《金融时报》一篇比掀起锅盖还高摇的《“曹宪政”是怎样炼成的》,又将他刚到人世时不是小胖子的身躯压得有秤砣大。


穿过蛮荒戈壁与虎豹豺狼厮杀无畏走来的人类之所以伟大,就在于面对比锅大的宇宙,贪得无厌,永无止境。


戴各种高帽已成厨师杂家般的曹思源,经过三十余年精打细敲,仅研发的修宪菜谱就达40多道,其中广为流传的诸多品味与国家修宪大餐桌不谋而合,以色香味形俱佳显摆于最高宪法殿堂。


曹思源的第一道修宪大拼盘《关于修改宪法的十条建议》,高端于1981年当时响当当名牌杂志《民主与法制》,但他不惧头被打得乱冒火星跋山涉水精选山珍海味,却始于偶尔不嚼窝头品馒头便被红卫兵棒头为“修正主义”的文革时。

 
他大学毕业后在景德镇黎明制药厂里,当只要七天就能以身试法工作但礼拜天再加班也无法吃里扒外的工人。所以他胃肠饥饿,再从黄昏加整夜埋头啃《资本论》,便被名正言顺地说成搞资本主义。也就是在那没本事暗地里通外国只能明着崇洋媚外时,他从大老远的西方一个叫恩格斯兵器库里,摸到一件可去伪存真双刃利器:“历史在矛盾的陈述中清理出来。”


从此,在市省和中央三级党校工作过、政治学才是老本行的曹思源,就是轮起这把不睁眼给历史削粉丝、也不瞎拍黄瓜的直刃大菜刀,剥皮见骨,剔筋剁馅,围着灶台是转圈反而循序渐进,踏上了五味杂陈的一往无前历程。


曹思源下海淘宝从不闭眼摸鱼,所以他那航标灯一样的著作都毫不讳莫高深,当然包括启迪民智普及宪法的《政治文明ABC》,尤其他计算了一百一十多个国家的宪法后,得到一个棒槌般结果恰如红旗指处乌云散:在同一个地球上的辉煌宪法中,高展出宇宙真理的国家只有两个。


数据是切割正负磁场合圆的宇宙最有力磁条。一离开比铁匠铺大的景德镇就砸出《破产法》的“曹宪政”,下刀细腻,锤法有方,火候恰到,配方有术,无疑是一个来自瓷器王国履现精品的治学楷模。一百个裂出的原子般绕地球转圈的“曹破产”,没有一个母体比原子核方正的“曹宪政”大。在大爆炸涌现群星的天地,现在还囵囿于太阳系的“曹宪政”,能否和深入浅出喊破天的宇宙真理一样,蹦成宇宙门窜访的龙虾雄踞的天鲸,有待“曹宪政”光子碰撞的能量,也有待银河系光核的演变,更有待宇宙光波的检验。但在有共振才产生共鸣的世界,曹思源从旧体制里放射出的所有诗韵再有光芒,也是沉陷在黑洞里的闪电。


在地球人倚情而读的无论诗还是词,都是互吸爆发的磁,而不是绝缘碰碎的瓷。任何套光涂釉的精脆摆设,都是磷火泯灭在死海的残渣余孽。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用满腹烈焰陶冶出落红不是无情物的《思源之歌》,没有一片是乱闪在我眼前吓唬人的鬼火。但既然是灌情的诗、抒怀的词,而不是是干巴的瓷和尿不湿,作为无论诗者还是食者,更不管奔酒抢茶还是饥不择食,《思源之歌》在月朗星稀中想偷袭李白的征途上,那比葱垄蜿蜒粗奔的绿色诗行,多显出的却是心急想吃热豆腐的大忌。


曹思源鞋钉子冒小火星在《瓷都文艺》上练蹦单人舞时,正是郭小川满嗓子喷溅大炼钢铁熊熊焰火之际。各方面不乏天赋并勤奋的曹思源却突然改弦更张,背弃青山绿水,远离金光大道,拐进一条连猪都能跑直的小胡同,明处无可责,暗象引深思。

 
红腔直接淬红文革巨刃而被间接宰赴黄泉的郭小川所驰骋的诗道,是没有任何清规戒律完全自律的自由诗。在这个只靠自己小葱拌豆腐的一清二白世界,没有为江山永驻独霸模式的暴君,也没有为荒淫无度谄上欺下的戒规,同样没了依靠钻营便能占据豪所的小人。这是一块爆破专制牢墙后因民主而绝不会出现政变、完全自由博弈彻底独立竞争的天地:所有云山雾罩的白马王子默默耕耘的下里巴人,都只是诗海巨涛中一滴水:互相辉映,彼此搀扶,合力共进,优胜劣汰。也正因此,丰厚的根基,广阔的视角,高超的技艺,成为耸拒乱葬岗的唯一门槛。

 
在这个金锣一敲就响比月亮还迷人的背面,就是放虎为患终只能关剩条门缝捶胸顿足的古体诗。
旧体制诗台早已雕栏玉砌,帘外雨潺潺。只要探头探脑一摸进来,立刻被绑架上船舱,荣辱与共,再也不必自辟蹊径,哪怕一辈子落花流水,一样无限江山,一直没有几多愁,一江春水向东流。
如果确实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当然不排除石磊玉筑的墓穴。所以时刻想着那已备好现成天堂的,自然少不了提流星当天灯见缝就钻的郭沫若。郭沫若的虚无缥缈的诗就是见光就散的雾。但他既然都能打着免费灯笼晃南天门街上闲逛,天上地下到处捡便宜,说明他不仅聪明而且精明更有自知之明。所以当他直木楞登一抹吐沫,把根搭桥的“向江青同志学习”湿棍子裹成发潮的狐狸皮投出去后,赶忙猫回四面干裂的老家古体诗小楼成一统,再驾驭轻熟地把骷髅都能吓得乱蹦挥臂高呼“大快人心事”。虽然他的麻溜转身比打惊的兔子还快,令来不及转向的墙头草瞠目结舌,但他在这腐朽却一劳永逸暗窟里,又明白获得的并不只是高额稿酬。


曹思源居然从活蹦乱跳时也成为古体诗守墓人中一员,显然不是为了富台高筑,因为“曹破产”和“曹宪政”振翮的两翅,并非借此羽翼丰满,反倒或许恰恰相反。


一脉相承的古体诗和五花八门的现代诗一样,大纛林立,都是一个个自封完美的主义。然而,岳飞别无旁骛只能陷入的曾是天下唯一正统旧体诗,在城池早被无数勇士打碎的当代,最大功绩就是浓缩成了一块透现残酷的专制花样繁多的化石。在有无数明道峻峰、浩海大川自由选择的时代,仍对一个旧制度黑窟窿沉迷并自甘堕落,与同流合污助纣为虐无异——沉入棺椁的本身就是对墓穴的捍卫。曾以源源不绝的思想想成为旧框框掘墓人的曹思源,不会承认反倒成了没花钱雇佣的陵园守门人。但一根筋高高提挈的思维,是语言和行动的统一主宰。在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恒星下,不仅饱食终日更朱砂中饱私囊的红日,不容天有二日,更不许鱼肉套牢的万物有离心力。就算蹦出光核的曹思源真能化作宇宙飞鱼,一对老鹰般爪子却被黑洞箍着上拉下拽小鞋,即使哼小曲走道不扭扭捏捏,面对光箭齐发密如网线的封锁,又如何能高展劲翔冲破太阳系的双翼。


凡是为主义填空的一切,都是并将统统成为黑暗封闭的东倒西歪殉道者。在大气层永远扫荡雾霾的世界,我们不要任何花里胡哨的主义,只要一个实至名归的正义。

 
“诗言志”是在居然可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的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里,就已破天荒顶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诗歌理念,到了创世纪一样传扬帝舜事迹的《尚书尧典》中,更有了不是攃胭抹粉而是强筋壮骨的完整阐述:“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既然江山各分,把窝在心里的诗、咏叹的歌合并一体,通过弯弯肠子绕出而不是嘴一咧就直喊的诗歌,表达的就应如咽葡萄肉吐葡萄皮人人皆喜的甜美共性,而不能是一口就把肚子灌成醋缸的排他酸性。

 
曹思源在诗程上摸黑都想拿下的李白,并不是一个被凡是有两条腿都喜欢的人。哪头都讨好的人非庸即俗。所以至少不是三条腿跪着给他脱靴子的高力士,恨不能把他当滚球葡萄也全身都剥了皮。但他的一杆子扎到底、不是软塌塌尿不湿而是金刚钻的诗,却能让水裆尿裤太监党也蓦然一肚缸碎,溅出泪水涟涟:“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块和月亮一样默行的罗盘,并不适合任何一个三条腿蛤蟆,却一直高挂在所有远行人随波的心头。


岳飞的看似随口吐出的“怒发冲冠”,同样因人人皆能而历代口口相传。但他费力捏来一大串的“壮士饥餐胡虏人,笑谈渴饮匈奴血”,却一直少有人能获口福。古往今来,有几人能面对穷凶极恶的匈奴?反之,要不是匈奴而是烧杀劫掠的熊包,就可任其金车银马裹囊还吗?


诗歌是呕心沥血的形象艺术,讲究具象不拒绝抽象,但再怎么也绝不是闭眼喝粥瞎子摸象。和曹思源同室操戈的曹操,既是军事家政治家也是思想家,但他在披挂上阵还抢槽美食家同时,同样是肚里干货不菲不当胃凉的湿家而做心明的诗家。正因为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诗人,狭义诗歌才广为世人喜爱。要是“诗人”也有专利,那既能砸锅又会锯缸的曹思源,还去追剿李白干什么呢?喜欢山珍海味的曹操,在诗歌到家上从不作假。所以他大刀阔斧地抡耍形象巨镲“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后,一句抽象的“天下归心”,恰如眼花缭乱中一锤定音。

 
然而,无论比之曹操还是李白,月儿弯弯瞪九州。日夜兼程的曹思源都敢在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勇气可嘉,可那一条比象腿粗、比葡萄干酸、以点带面、异曲同工、堪与郭沫若“向江青同志学习”顺拐并驱的“奋斗岂惧路坎坷”,却成了同样不是色音坚厚的铜镲,而是苍白更不堪一击的纸团拨浪鼓。在将晕头涨脑钻牛角尖的平平仄仄不是革命而是改革后的今天,除还剩下嚼口香糖小学生都会粘住韵脚的古体诗,毕竟还是可磨出化石粉的诗,包括其她特征要干爽外,还要讲究基本刀砧对仗。经过锤炼的对仗,应有偶字直对和单项意对。雄才大略、大起大落、但落魄中仍有大手笔五花马换酒的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应数在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大气磅礴中深刻表达出人生哲理的意对。但曹思源的形象缺形、抽象抽筋、厚如纸笼的拨浪鼓,居然无声胜有声,将砍掉李白的后肘架上自己鼓,就算直溜溜小胡同比磨坊宽,可拖着不会拉磨的李白一个劲转圈就差尥蹶子,再自圆其说擂得酣畅淋漓,使人能交口称赞的香饽饽又从何来?

 
呜呼!人杰地灵!高而不危哉:王牌景德镇出霸王,拉不下李白就与诗王直接碰瓷。山高海深不如一阵小风哗啦啦,不当飞鱼专屠龙的曹思源确实足智多谋,尤其胆大包天。

 
从井田沃野摇展歌喉走来的曹思源,在1989年美丽的春天曾经浇灌过什么,除了青纱帐托起的“千里共明月”,已经天知地知,通过北斗高播“遥遥离恨几度词中阅”,更可爱憎分明地你知我知。浇花浇根,交人交心,这是节薄的农夫放下细筷头打粗夯时都喜闻乐见的俗语。被所有人厚爱千锤百炼金枪不倒的民谚,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第一宇宙真理。然而,眼镜片不薄谦谦君子曹思源却也厚让有加,硬将功到垂成的美言拱手相让,在除了“命”如小雀斑涉嫌底粉不均但仍接近西施的偶句上,又倒捂来一条使花容月貌发霉的厚毡垫,结果让一对不塞牙咯牙又粗又莽的 “民主”,如高挑直落不是精选的筷子而是爱吃不吃双节棍,把本已快成冬日里秀色可餐的玻璃棚,不再满园春色关不住,一下打成了瓣残牙掉的流水落花:


民主花开有日
浇花命苦心甜


之所以闷头作诗不敞开作画,就因为诗中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为了达到惟诗才独有的这一崇高宗旨:只可无限深远意会而诀不可兜底明绘的意境。

 
曾为驱逐乌云如雄鹰无畏迎击雷闪的拜伦,却在诗羽初展时遭到诗箭无情洞穿。因为他于诗中层出迭现的拍桌摔碗慷慨陈词,无疑是一种选错阵地的议会发言。大千万物,各行其道,鱼只出水,弹必出膛,纸里包不住火的场地更有的是。如果放浪无拘非直掷空心胸臆不可,炸出个老天爷满脸开花原子弹,何必一头钻入拒绝内奸的玲珑剔透小诗篮里,浪费七淌八漏的才华横溢。


意境是澔空,大于无形。精韵如磨针,诗穷而后工。

 
毕生漂泊一世才华的李白,诗涛剑鸣惊坠弯月当舟,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远大的政治抱负一直被堵在死胡同,枯松倒挂倚绝壁。但正因青天大道如悬藤,他遥拽银河落九天,胸览天地为舱,袖卷乾坤作浆,孤帆远影飘逸来,浩波万古载诗仙。

 
诗无达诂。意境不只是诗的灵魂,更是隐形经纬线,可小中见大,无际延伸,构成一个独立的宇宙。如果躬耕于无垠心田的精品粮诗垄上,处处捡栆摔西瓜一步一挖萝卜坑,即便不累,不崴脚脖子吗?因此,在跌宕起伏的诗海淘米架桥,不可依抡棒子见猫当虎专砸花房的曹思源,要学铁棒磨针刺出锦绣乾坤的李白。


朝着不是萝卜出坑而是新世界洞开的蓝天白云,劈波斩浪留洒丹青的李白,要是先浓墨代表太监党的高力士连追带喊滚地撒泼,再重彩比碾子大的历史车轮磨叨掉多少螳臂才轱辘向前,连踏在李白脚下焦急的虾兵蟹将保准都会顿感大煞风景——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桃花潭水深千尺 时光无限人有情

风云翻卷的世界,月有阴晴圆缺。苏东坡仰月喟叹千年后的2013年初秋,我在看到一代名优于光远先生讣告的当晚,收到了继“曹破产”又成“曹宪政”的曹思源历数其心迹、痛悼其恩师、后来发表在杂志上的短信:“浩劫岁月识光远,思想解放魏乎哉!投考门下缺外语……弟子求索宪政来。”


在同样整整翻过一打年历的2001年秋初,我在上海黄浦江畔美丽的香格里拉参加一个不是水中捞月的国际经济学会议,面对白发苍苍的于光远,听到他不是咏诗议政而是议中泛诗的演讲,大意就是庞大的苏联轰然解体,不是因为头发多的戈尔巴乔夫吊起一根比牛蹄筋粗的新思维。


于光远先行者的思想已与大地融为一体后的北京,转冷加霜。但高处不胜寒,人间有温暖。感谢曹母和曹夫人的盛情,阳光在没挂王府的曹所里光核一样透明。我在十几年前平铺直叙“曹破产”和“曹总裁”等拙文中,曾侧重过他与于光远师生情,尤其巧碰到一个笨眼发现的细节。但挂一漏万。因不知曹思源当时报考研究生英语底牌,又想照猫画虎既留情又准确便含糊其辞。岂料,后来的曹思源一看该处,立刻大手一抡,没把我棒击得东逃西窜,反将他自己脸面挥打得片甲不留:不是不太好,根本不会,零分录取。直到此次在削去棱角就会和地球一样同圆共转的餐桌上,不史海沉钩只笑拢吃鱼,从他夫人细述中,才终于挖出曹思源的英语萝卜坑:曹思源中学学的是老大哥从东北史河白捞走不少实惠却输来得交学费的黑乎乎俄语,赶上大学末班车后,正是人类曲折前进的潮流史无前例寒冰期,猫在冰层下的曹思源又摸鱼找虾忙当后来的厨师,运动量加大胃血却跟不上,就把已成咸鱼的英语误当成饭团可能更全吃进了肚里。


真君子,何惧丑。如果没有于光远当年独具慧眼,只以一篇后与十一届三中全会内容有着惊人吻合的《左倾路线分析》,力排众议,把那英语大鸭蛋当做孔融让的梨,或许就既不会脱颖而出青年才俊“曹破产”,也难大器晚成“曹宪政”,更不会让仅用一口流利汉语便在包括美国的英语天地做过无数次山呼海啸演说的曹思源,在跳过龙门久远后的今天,仍不是以一己之私,怀念高山仰止的于光远。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曹思源的身为生物教师的夫人,不仅和达尔文同行,也是拎饭勺照电视画瓢的美食家。再谢她与曹母盛满阳光的热情挽留,在有北京首席大餐烤熟的鸭子飞落的盘碗里,有头没脑亿万年演化后的生物真正秀色可餐。和窜过热火朝天蹦上的烤鸭并行的,是来自水深油煎的鲈鱼。快人快语的曹夫人对自己的杰作津津乐道:“我这是照着电视里的三葱鲈鱼做的。可惜香葱太贵,没舍得买。”


一根土里土气被高抬成财粗的细葱,再贵贵不过小鱼小虾喂肥的鲈鱼。但在有鱼肉献身才有聚会的餐桌上,品尝的是人间饱满的五味,而不是孤零零连入食都被摈弃的葱。我当即对那根没影的葱感慨万端:身居北京中心但心远地自偏的曹思源,要是也时时一咧嘴两袖清风,却一人独闲六百多套房子,他那隔肚皮深藏花花肠子的城府里,装满的所有高风亮节,能不能也全是一根根见不得人的葱。


已经九十二岁高龄的曹母,堪比老当益壮佘太君,敏捷地不断起身夹来让我消灭的烤鸭。胸有壮志但毫无背景的曹思源,是母亲不识字的裁缝的儿子。他从五岁起被包括曹母转绣的岳飞背刺“精忠报国”,仍由穿针引线的时光深镌在心里。怎样深入研究、充分解析钢筋铁骨的先人岳飞,与应坚不可摧的后人怎么做、做什么样岳飞是两回事。就在窗外风寒吃饭前,旧式装修的猫眼棚灯下,曹母摇起满脸播洒阳光一样的皱纹,往曹思源绒薄的后背披上一件外衣。刹那间,慈母无言,孝子无语,润物细无声,最崇高的背景与最承纳的前躬,合凝出人世间最动人的图画。


才思敏捷的曹思源多才多艺。他时不时高举诗行大棒,也许并非为了装扮捉鬼的钟馗,而是也想争当不挑《诗经》载《茶经》的茶仙陆羽,所以他付梓的比大肚紫砂壶墨满的《以诗会友》,和辛弃疾一样不惧李白见笑“白空垂三千丈”,壶口瀑布常新,各地诗友纷纷口传,争相开怀尽品。君子之交淡如水,苦世难得香茗心。可是,当他话锋冷不丁一转,说出辛弃疾一辈子壮志难酬才造就出千秋奔驰的“金戈铁马”时,窗外联通世界的大道,仍然车水马龙,我却突然无语。

 
风卷弥沙的天空下,碰撞过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形形色色诗人,然而,脱口将此话戳入我耳骨的,竟是在冲波逆折拓荒滩上拄诗仗蹒跚而来的曹思源。


蹭饭晚晌,终有一别。我珍惜天河已经降落的时光,请曹思源留步。他却不吝飞鱼般体力,晃过长川似的廊道:“送君送到电梯口。”有形的时间隧道在银河系快速下沉,我无形的心漪却随灯辉一阵四溅——这是在他穿过了曾经冰河般死亡的岁月,刚做了胃癌切除手术后不久。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2013年12月22日 北京

( 作者声明:任何媒体若转载,须按著作权法支付作者稿酬。
作者简介:白曼,本名王永林,男,1954年11月出生)


责任编辑:
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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