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的《时间的玫瑰》不见得是玫瑰——《诗歌报》，诗歌报季刊，诗人和诗歌爱好者的心灵家园

北岛的《时间的玫瑰》不见得是玫瑰

文章来源：本站约稿作者：刘春发布时间：2005-10-14 12:06:42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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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笔集《时间的玫瑰》，是北岛2004年至2005年夏天在巴金老人主编的《收获》上的专栏文章结集，书中收录的9篇文章，每篇涉及一位具有世界声誉的外国诗人。按理说，由诗人写诗人，必定是文采飞扬，独有洞见。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从这些文章中，我看到的是一个力不从心的北岛。作者在文人逸事和罗曼史之中沉溺不出，喋喋不休，一旦行进到诗人的灵魂大门前，却又因为功力不逮而仓促止步。全书中最常见的表现是：无法在思想深度上挖掘时，就任其在表面上停留，或绕道而行，列出一首诗来逐字逐句煞有介事地分析，或者举出诗人的原文，然后拿几种译本做比较。然而，对诗歌进行详细分析时又因为作者理论素养的欠缺而托不出令人信服的结果；将各种翻译文本作比较时，其结果又显示了诗人的自恋——他总是认为自己的译本最佳而批评其他大多数译者。

　　由于北岛的自恋/自信，被他在《收获》专栏文章中多次批评的诗人王家新不得不提起笔写了一篇万言长文进行反驳（载《红岩》2004年第6期），并含蓄地指出了北岛性格上的某些弱点。王家新不无讥讽地说：“可惜的是，像北岛这样一位我所尊重的诗人却没有给我带来更多的这样的教益，相反，他的做法和许多指责都已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在人们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之后，他出来‘总结’了。……由此，我也愈加警觉到一种文化反思和自我反省的重要性。”“多少年来，人们一直寄期望于北岛和其他一些中国诗人能在这些根本问题上对这个时代的人们讲话，能在诗的语言之间有一种更为纵深的撼动力，甚或能成为如鲁迅所说的那种‘人的灵魂的伟大的拷问者'，但现在看来，我们还能抱这样的期望吗？” 　

　　在我看来，对待同一个诗歌大师，北岛与王家新的区别主要不是对作品的领悟能力上的区别，更是态度上的区别。在北岛的字里行间，时常表露出“我是大师的朋友”、可以与大师并肩而坐的自傲，而王家新要谦逊得多，他主动将自己置于一个读者和一个学习者的立场。可想而知，当北岛颇有些盛气凌人地指出王家新的译作“把诗歌降到连散文都不如的地步”时，王家新会产生多么激动的反应。“士可杀不可辱”啊！

　　《时间的玫瑰》让我看到了一个诗人能力的界限，也让我对北岛的才华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在我看来，1985年以后，北岛的诗歌就乏善可陈，再也拿不出一首像《回答》、《结局或开始》那样的激动人心的作品了。也许，作为诗人的北岛，近十余年来，其作品的价值远不如作为“人”的北岛更值得研究。同是北岛散文集，我更喜欢汕头大学出版社2003年出版的《失败之书》，它自然自在，见性情，虽然没有什么深度，但人们至少能从中感受到一个脱离母语环境的诗人流落异国的种种真切遭遇。

注：《时间的玫瑰》，北岛著，中国文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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