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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村诗集《城市的暂居者—— 一个诗歌圣徒的温度》出版
文章来源:综合整理 作者:本站 发布时间:2007-07-30 16:13:21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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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忠村/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7年7月版

   这是作者15年来诗歌创作的一次精选,全书分为七卷,梁平与杨斌华作序,本书的插图由作者完成。
   陈忠村:原名陈忠强,20世纪70年代生于安徽萧县孙庄,1991年初中毕业在家务农后学习美术,“不能成为生活中的强者,就做一个合格的村民”(作者语),1992年开始用笔名陈忠村发表诗歌,暂居城市谋生。作者善于丹青与设计,作品多次获奖,诗歌被翻译成英文等广泛传播,入选多种年度选本及《大学语文》课本等。
  作者对诗的诺言:艺术养活不了我的血液时,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艺术。





序一:和诗歌一起穿行在上海的外乡人

  ——序陈忠村诗集《城市的暂居者》

    梁  平

  海德格尔曾引用荷尔德林的诗句“在大地上诗意地栖居”来定义一种本真生存的标志,这无疑给了我们一个提醒:人类的生存,怎么能缺少与我们内心世界与灵魂血肉相连的诗歌呢?我从来就将诗歌作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来看待。我相信任何一个诗人,不仅欣喜于自己的新创作,对于其他诗人新作品的出现,也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欣慰。青年诗人陈忠村给我寄来了他的新诗集《城市的暂居者》,而这个时候,我正好有了病床上休息几天的时间,于是在医院里读完了这部书稿,那种感觉,比床头上的吊瓶有更加真实地抚慰,诗读完后,人也居然可以出院了。
  这个诗集里的诗都是短诗,但是涉及的题材和内容却是多样的、丰富的。在这些诗里,我注意到“孙庄”与“上海”是陈忠村这本诗集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其实,每个诗人的诗中都会有那么几个频繁出现的词,这些词给我们的提示就是走近诗人的途径。陈忠村是从乡村到城市的诗人,他的诗歌源起于乡村,“孙庄”这一意象几乎纠结了他全部的乡土情节。那些怀念故乡与父母的诗集中体现了这一情结。作为远离乡土的游子,在他的生活跋涉和诗歌历程中,并未因为远离了故乡而对故乡的情感变得淡漠。这份情感却因距离而愈发显得浓厚与真切。《有很多高楼的地方叫城市》、《孙庄 上海956里外的故乡》等诗歌便是对故乡怀念之情的抒发。诗人虽然离开故土生活在城市,但是精神上联系最紧密的依然是故乡,这是血肉般的相连,“你不能走得太远 孙庄/我的血是在你的身体上循环”(《孙庄 你不能走太远》);所以,不管诗人在城市的地位是否得到很好的提升,事业多么成功,他最为牵挂的依然是故乡,“后来我知道楼的层数/代表城市在城市中的地位/明年一定爬上金茂大厦/不知道站在上面可能看到故乡/——我的孙庄”;不管在异乡的人生路途多么艰苦,生活多么繁忙,但是“孙庄 白天总让我想不起/夜里的风常把你带入我的床前”,人,或许只有在最为宁静的时候才能感悟到什么才是心中分量最重要的。不管诗人走得多远,也走不出故乡的视线,因为这里有赋予他生命,以及这个生命最重要的情感归依——整日在故乡劳作的父母。诗人“出门在外常想到一个人/上海向西 再向西的母亲”(《出门在外常想到一个人》)。为了报答这份情感,诗人可谓用心良苦,“我摹仿大哥的声音蒙混父亲/用在书本学的知识谈论家乡的瓜事/街上买的瓜伪装成从乡下带来的给父亲/‘少上些化肥 常翻一翻放 会甜些’”。这样平淡朴实的语言表达的父子情深却是能触动心灵的。
  对故土深刻的眷念,浓浓的乡愁,是这个暂住在城市的陈忠村的心结。从这个角度出发,可以说陈忠村的诗歌是对上世纪20年代的乡土文学的一种继承。鲁迅曾将乡土文学称为“侨寓文学”,其用意大概指这类文学不仅是“隐现着乡愁”,还有对所寄寓的城市的复杂感情,诸如疏离与隔膜。诗人来到城市寻梦,城市的文明与知识给他带来了新的滋养生命的营养,但是他却始终在与城市交融中充斥着矛盾与对抗。上海这个城市对诗人来说是陌生的,它只是一个暂住地,“上海 最想多认识几条路/提醒我 别四处乱闯”(《上海 最想多认识几条路》),“上海 熟悉的朋友太少……孩子养在乡下 爱人留在远方”(《暂住上海》),“兄弟的磨牙声常在夜里惊醒我/上海,能给我们的太少/挤在一张床上休息/翻个身。继续睡”(《穿行在上海的外乡人》),“城里。移植的大树/我真的不知道能活多少/是否像我漂泊却又留恋着故乡”(《大树移植》),“我是一条不带鳞的鱼/暂住上海  外滩是邻居的风景/只有朋友才向我靠拢/告诉我海潮和台风的距离”(《下游生活》)等。而自己对上海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异乡人,诗人的灵魂始终不愿意归依城市,他如同沈从文一样固执地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暂居城市的乡下人,生活在一个别人的城市。在我看来,这种感觉是真实的,这是诗的真实,诗人的真实。由于有了这种真实,我更有理由相信诗人能够带着这种真实成为与其他上海人不一样的具有鲜明特质的新城市人。
  诗集中关于爱情的诗歌是我比较喜欢的。爱情是什么?在这个物欲横飞、注重实际的时代,爱情几乎与利益与快餐这一类词等同了。大家对爱情的理解都与以前不同了。有几个人还记得古典爱情给予我们的那些美好与纯洁。然而,我在陈忠村的诗歌中却看到了。虽然不是那么热烈,却平淡优雅,那是一种让人温暖、安心的爱情。这些爱情,充满的是等待、坚守。纯纯的、淡淡的,包括给彼此的伤害也都如此。
  陈忠村已经在上海生活好多年了,这些年他一直带上自己的诗歌穿行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这样的穿行,我看到的不是在飘,而是一步一个脚印,有着沉重的足音,有着踏实的诗歌,这样的穿行给这个城市一种感动,给诗人自己一种感动,陈忠村是在为自己的生命进行诗意的记录。尽管陈忠村的诗歌还存在明显的有待注意的不足,但是真实却是他区别于其他诗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他的语言呈现方式与他的精神向度是同构的,所以我有理由期待诗人解决好这个同构,我相信诗人为自己的故乡、为上海这个城市的书写会越来越精彩!

2007年2月5日于成都

(梁平:诗人、《星星》诗刊主编)







序二:游走于城市与乡村间的诗魂

  ——读陈忠村的《城市的暂居者》

    杨斌华

  数年前与陈忠村相识的时候,他可能还刚刚来到上海这座城市。他带着一些诗作来到编辑部,在闲聊中我发现他的为人禀性如同其作品一样的坦诚、质朴、平实。由于工作的缘故,他整日辛苦奔波于这座城市以及国内各地,却能在精神上疏离于喧嚣浮躁的生活万象,孜孜不倦地写作,始终保持着对诗歌艺术的虔敬与执著,被誉为“诗歌圣徒”,着实难能可贵。我知道,像陈忠村这样游走于上海这座大都市的“诗歌圣徒”,远远不止一个两个,但他确实是其中最为坚持且具有独特表达方式的诗歌书写者之一。
  如今,陈忠村将他即将出版的15年诗歌选集毫无犹疑地定名为《城市的暂居者》,我想,这已经成为象他这样的所谓城市外来者的标志性形象,更显示出一种自我独立于城市文明,既漂泊不安,又难以离弃的精神姿态。他写道:“上海我是穿行你体内的外乡人”(《穿行在上海的外乡人》),“坐在上海的冬天里/无法融化冷藏内心的一份乡情”(《暖冬》)。在他看来,“城市是一群站着的高楼”,“我是乡下人  躺在城市的灯光里/没有了水牛和稻田  此刻/我,正在张望/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爬着/一些不愿意归宿城市的灵魂”(《不愿意归宿城市的灵魂》)这就使陈忠村的诗歌始终覆盖着城市与乡村文明错动而间离的双重投影。
  有许多评论者提及陈忠村的《大树移植》这首诗:“城里,移植的大树/我真的不知道能活多少/是否像我漂泊却又留恋着故乡”。它以洗炼鲜活的象征揭示了一个“城市的暂居者”的不安灵魂。他们的精神状态正如被移植来城市的大树,对城市生活存在着“水土不服”(《水土不服》),存在着隔阂与疏远,在内心深处始终紧密依恋着故乡,却又无法做到身体的返回,“身”与“心”的背离与游荡使他们最终成为了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的双重“他者”,怀有着无法排解的痛苦与不宁。在陈忠村的诗集里,类似这样的诗句俯拾皆是,它足以标示出贯穿其诗歌的一种精神底色。如果要说不足的话,我想,他对于“城市的暂居者”的精神生态的书写方式尚不够丰富多样,亦多少缺乏更为丰富的蕴藉和阐释的可能。
  《城市的暂居者》作为陈忠村多年诗歌创作的选集,无疑能够体现出他的某种写作上的变化过程,而这中间呈现的第二个精神流向,就是他诗的目光从早期更多地关注乡村、自然与亲情人伦,逐渐地移向城市暂居者的当下生活及其日常景观,在变动不安的精神游走中不断移换着自己的心灵坐标,用诗的“一根木棒丈量着城市的长度”(《穿行在城市中的盲人》),探测着自我灵魂的潜隐变化及其深度。
    最为典型的当然是《创造一个城市的高度》:

    日子把我过成落榜举人的样子
    儿子的玩具让我变成一个吝啬鬼
    弯着腰的母亲在乡下收割小麦
    今天,我站着失去一份业务

    十字路口的东边是全市最高的楼
    阳光把它的影子带到我的脚下
    中午12点  我比它高出1.72米
    40度的高温里
    我。创造一个城市的高度

  它既刻画出了作为一个外来务工者站在城市文明边缘的敏感失意的心态,又清晰而强烈地透示出某种企图融入城市生活世界的内心渴望。而《穿行在上海的外乡人》则更为直白地道出:“我能做到的就是爱你/如果有一天你想赶我走/就厌倦地斜看我一眼/露水消失的时候会离开你的体温”。《梦醒在雨夜中的闪电时》的结句也许过于显豁与概念化:“闪电在雨夜时常出现/梦想是在打工者的驿站/出门在外雨风常有/真想做把尺子/丈量一下成功的长度”。《暂住上海》又这样写道:“一站站的走下去  背着包/我的瘦小显示大楼的高度/上海  熟悉的朋友太少/能遇见的都视为亲人//孩子养在乡下  爱人留在远方/血液里留着自己的热度/兄弟  我无语表达/今天真想做成一件事情”。有意味的是,陈忠村这一类诗作中反复出现“风”、“雨”、“夜”、“闪电”的意象,无意间多少显露了作为城市暂居者的他们某种内心的紧张不安与栖居无依的尖锐感受。而经常出现在诗行中的“长度”、“高度”、“速度”、“热度”等标志性语词,又是否可以说是典型地体现出作为城市生活的外来勘察者最可能持有的丈量的目光与旁观、边缘化的心态?也许,它还反映出陈忠村对城市生活意象的观察与把捉需要更为丰富、敏锐与深化,在诗的语言打造上需要进一步锤炼。正如有评论者所指出的,作为一个城市与乡村生活的双重经历者,陈忠村的诗歌中应该有城市和乡村语言的更多交融,这样也许将焕发出某种语言创新的可能性,从而让人更能真切地分享他的丰富而独特、痛苦而欣悦、细微而醇厚的人生感受。
  一个明显的事实是,近年来的诗歌写作在经历了时潮的磨砺和精神的反思之后,正不断从激烈躁动趋向平实质朴,从奇诡多变趋向纯粹丰富,形成对生活世界与艺术常态的认同,从而构设了一种诗歌的新的时代趣味,以统摄诸多风格恣意的个人话语。我以为,陈忠村无疑也是这样一种具有现实情怀与自我灵魂的诗人,他的情感游走于城市与乡村的双重世界,不愿意归宿城市却又企图寻取精神的皈依,他试图在语言世界里妥置自己现实中的不安的灵魂,但又深感自我话语的卑弱无力。假若要使自己成为一个诗与现实世界的杰出言说者,那么,视野的拓展、思维的敏锐与深邃的洞察力的具备应该是绝对重要的条件。“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对陈忠村来说,这一切仍有待于他未来日子的艰辛努力与自我提升。作为他的朋友,我愿意倾听他在现实生活中自我催迫匆匆前行的足音,感受并且关注他不断创造的诗的新高度。

[杨斌华:评论家、《上海文学》、《上海文诗人》副主编]




后记:像诗一样活着

    陈忠村

  昨夜风雨交加,我筋疲力尽的时候找到一个庙宇休息,用几块大石头顶住门拦挡野兽,尽管条件很简陋,却是最需要的环境。天亮雨停,需要赶路,我却怎么也搬不走阻拦在我面前曾保护过我的石头……
活着很难,像诗一样活着是我一生的愿望!
  阅读与写作是我体内的动脉与静脉,我热爱艺术,对它们就像对待我的血液一样珍惜和爱护。它们是我生活的重要部分,是我体内流淌的血液。“天地与我并存,而万物与我为一”,我把艺术当作佛用来洗涤世俗的心灵,以善良、宽容的内心去亲近自然,它们牵动着真正的“我”,我反复强调“它们”,从中寻找自己的家园。
  写诗是我的一种倾诉、一种祝愿、一种生存的见证,甚至于是维持生命的一种理由。
  有时候我承受着严重的物质贫困和尖锐的生活断裂,摆脱不了被自己的现实抛出的感受,内心深处始终存储刻骨铭心的创疼,只有寄情于诗歌,借助于自己语言的通道重返精神家园。
活着,我让日子充满诗意。
  没有谁比我更了解陈忠村了,20世纪70年代出生在安徽肖县孙庄,90年代求学于蚌埠,目前暂在上海谋生。写诗、画画、努力工作,做梦、上网、相聚朋友,活的艰辛但充满诗意。
  真正的幸福是诗人真正的苦难:祖母,躺入黄土长眠的祖母,那长满青草的土坟让我长跪不起;母亲,远在乡下勤劳的母亲,繁华寒冷的城市里穿着你寄来的布棉鞋,温暖了我的整个冬天;妻子,异乡守候善解人意的妻子,我想用文字来形容你,然而却找不出能形容你的词语……
  我用过很长的时间,孤独的面对,甚至是孤独到绝望的面对内心的世界。但孤寂的孤寂过后,我用生命的方式赋予真情。时间让我拥有一份自由的成熟,真情让我拥有月夜下的红玫瑰,美让我拥有一份七色的光、生活让我拥有一片淡淡的清香,感谢生活——感谢生活便是——最美的诗。
  写诗是我自己的一种活法,有生之年永远继续——艺术养活不了我的血液时,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艺术。



穿行在上海的外乡人 ——访“诗歌圣徒”陈忠村 

文章来源:《文学报》


   陈忠村是中国“70后诗群”重要诗人之一,也是中国“打工诗歌”的代表。关于诗歌,陈忠村有句名言:“艺术养活不了我的血液时,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艺术。”出生安徽孙庄的陈忠村,奔跑过好多城市,如今“暂居”上海——工作、搬家、暂居,是他的生活状态,也是他诗歌频频出现的主题。马不停蹄地奔跑,孜孜不倦地写作,大抵是“诗歌圣徒”陈忠村的日常写照。上海书展期间,他新诗集出版,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

  记者:陈忠村好!首先祝贺你新诗集《城市的暂居者》出版!这应该是你的第6本诗集,也是你诗歌创作15年的一个自选集。关于诗歌,你有一句“名言”:艺术养活不了我的血液时,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艺术。——对诗歌执著热爱到如此程度,恐怕在当下诗歌界也找不出几人,说说你的感受。

   陈忠村:我认为诗歌是我的血液,没有血液的生命是怎样的生命不言而喻。我对诗歌如此热爱源于15年前的中考面试失败,农村孩子的出路可能只有通过上学来改变,当你发现它已经对你关闭时可想而知是什么心情,我深深体会“欲哭无泪”四个汉字的分量。后来是李白的一句诗“天生我才必有用”把我解救出来,我改换另一种生活方式同样也能自立,我爱上了诗歌也开始创作诗歌,后来通过学习美术考上艺术学校。诗歌改变了我的命运,诗歌是我血液中的血液。今天如果有一种艺术养活不了艺人,那它就是诗歌,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我的诗歌。

   记:你将新诗集取名为《城市的暂居者》,差不多也是你这些年的生活状态吧?梁平在你诗集序里称你是“和诗歌一起穿行在上海的外乡人”——在上海打拼多年,而今你也在上海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朋友,心里面,是否依然觉得自己是“城市的暂居者”?

   陈:五年前我来上海时写过一首《一个家常搬着》,诗中“那把铁锤锻打了我的筋骨/从淮北到江南又到下着雨的上海//如今我正在搬家在太阳的胡须中/穿行。默默地我对他们很珍惜”。搬家,暂居和我的工作有关系,我的单位安徽水利开发股份有限公司是从事施工的企业,哪里需要建设哪里才有我们的身影,我奔跑过好多城市,当时想能有一个固定的通信地址也是一种幸福。来上海后随着公司业务不断地扩大和自己的职务的提升,有了一个固定的通信地址。明天我能否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还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是否公司的变化我又要到另一个地方去?谁也说不清楚。我在《下游生活》诗中写道“我是一条不带鳞的鱼/暂住上海外滩是邻居的风景/只有朋友才向我靠拢/告诉我海潮和台风的距离”。我认为对于地球来讲我们都是“暂居者”,对于“城市”来讲我是它的“暂居者”。

   记:比之暂居的上海,你的出生地安徽孙庄才是你灵魂的故乡——我已经在你的诗集里频频感受到了,你写乡村,情感就很浓很真,是自然的流淌;而你写城市,则始终带着“外乡人”看城市的疏离与隔膜,但恰恰是“外乡人”的视角,给了你探看一座城市、城市与乡村碰撞的兴致和灵感,你自己怎么看你近些年的诗歌创作?

   陈:我来自农村孙庄,然后到了多个城市,过一种流域的生活,始终感觉跟城市之间有一个鸿沟,实际上跟乡村又隔着更大的沟,但是精神上联系却更加紧密。在城市看我孙庄的落后,在孙庄看城市的喧嚣,我沉默不语,不敢有任何思想,诗歌是依附于我生命的一种精灵,我相信她一直就在我的身体内部潜伏着,等待着成长的时刻的来临。诗人必须站在了时代的前列,表现时代的气魄和精神风貌,以及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内容,追求最高的艺术境界,我的诗歌把生活在这个年代里人、事、物、包含理想等打上了的烙印。

   记:你在上海创业,业余时间写诗,你的诗歌被诗评界称为“打工诗歌”的代表,你还与人合编了《中国打工诗歌精选》,对中国当下“打工诗歌”现状,你有何看法?

   陈:上个世纪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的南方掀起波澜壮阔的打工潮,后来的北漂、沪移、西部开发等,导致上亿人的流动,打工大军中知识分子、青年学生成为主力军,他们背井离乡,以泪水洗脸、以汗水止渴,用手捂热冻僵的脚,再用脚温暖冰凉的手,在绝望中梦想,在梦想中求索,谱写了一个个可歌可颂的打工时代,有打工和写作双重身份的“我们”,有理由记录这段历史,中国当下“打工诗歌”的意义和价值在于:贴近时代,关注社会底层的生存与命运,写出的诗歌不会曲高和寡,才有血有肉,才能越传越远。

   记:你怎么理解诗歌在社会的用处?

   陈:我认为诗歌因无用之用而有大用,可以净化、美化人的灵魂,我们生活在高速、喧嚣的年代,在官场、商场、情场的激烈争斗中,灵魂疲惫、精神污染需要心理治疗休养的人越来越多,诗歌是去烦的镇静良药;诗歌是人类的一种生存方式,诗说到底是人以生成性语言去审美地掌握世界的一种生命存在方式。诗歌是智慧与创新的酵母,是知识进化的源泉,一切创新都不可能没有诗的气质。

   记:熟悉你的朋友们都知道,你写诗,也编诗——而且有时是自己贴钱,写诗也好,编书也好,你的不遥远的设想是什么?

   陈:谢冕教授讲过:诗歌是烧钱的事。但诗歌毕竟可以给人类一种非常的力量,目前正在创作一首《短夜》的长诗,编一些我喜欢的诗歌选集,我爱诗,也更爱这个事业,对于诗歌还是那句承诺:艺术养活不了我的血液时,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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