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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卵一卵地走过去——访美国诗人查尔斯.帕斯
文章来源:本站消息 作者:李天靖.海岸 发布时间:2006-06-11 17:30:44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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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美国诗人查尔斯·帕斯,生于1943年。外祖母是英国威尔斯血统,母亲是教师,从小教他阅读。他曾写过一首母亲的诗。父亲很孤独,家境富庶。
  查尔斯·帕斯说,他于1963年开始发表作品,写诗40余年。
  由严力、梅丹理为查尔斯·帕斯翻译的不多的几首诗,却给人极深刻的印象。看到一名正直诗人的社会良心。在《太空中的痴呆症:为美国的特殊性辩护》中,查尔斯·帕斯无情揭露美国对印地安人犯下了灭绝种族的罪恶:“竖起了举世无双的光大使命论/最明显的是他们特别不承认/那件为其特殊性垫下基石的灭种案”;揭露了美国宪法的虚伪的一面,“美国的宪法把精英政策掩饰为民主主义”;对美国的航天科学也有他的看法,“特别大一笔钱被射向太空/来探讨失重状态对昏聵状态的影响”。
  美国也有工业对环境污染,在他的的诗歌中,有真实的反映:“今天早晨,造纸厂的臭气/顺着从呱鹿拉岗吹来的风/玷污着一层美丽的异端薄雾” 《复活节》)。“我们有麻烦/汽车的麻烦/美国与汽车相爱了/怀孕了/现在那些金属的杂种遍地都是”《越野诗》)。
  他著蓝色衬衫。额高,臂长,须发灰白,脸色红潤。
  他说,诗歌在于表达内心世界的感觉,独特就像自己的手指,唯一的。
  他出版了很多诗歌集,有的带着歌词的性质,很长;有的很短,像印地安人的情歌《大蓬车》:“所洛玛,得卡坡,塔可玛。”就三句,却广为流传。说起歌词与诗歌的区别,更主要是节奏感,歌词比诗更浓缩,更有影响力,更能调动感官系统。他背诵了一首,气很长很长,却一气呵成。他说是印地安人的歌,主要写美国西北部干涸与迷失的河流,音韵甚美。
是什么力量使他写诗坚持了40余年?
  他略沉思了一下,却让人窥见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一瞬间显得深邃而邈远——他说是“一卵一卵的走过来”。从他的《栖在死杨木上的苍鹭》,可以看到他对诗歌追求的那种生死绝决般的坚韧与执著:

        飞来的大苍鹭,栖止在一棵死的杨木上
        我一时惊讶
        一只貌似翼龙的鸟怎么能一下子
        从远远的白垩纪来到此地?

        终於我了解到
        这只美丽的鸟是用跟我们一样的方式
        来到此时此地
        一卵一卵地走过来

  他说,他到过很多地方,将喜欢的事物写下来。1990年曾到过中国,去了北京、长沙橘子洲头。喜爱毛主席的《沁园春·长沙》。查尔斯·帕斯也写了一首《橘子洲头》的诗;后来又去了毛主席的故居韶山,买了他的纪念头像。
  另外,他还将与人们的交流写成诗歌,显然他是个勤奋而善于思考的诗人。
  一首诗写好后,常常不断修改,他对语言的追求永无止境。
  谈及他喜爱的美国诗人时,他深受黑山派查尔斯·奥尔森Charles oIson)的影响。奥尔森提出从诗人呼吸与节奏的关系,即在瞬间的自然节奏中找到诗歌开放的形式,还提出诗是客观事物在诗人心灵的投射,讲究诗歌的张力。在查尔斯·帕斯的诗歌创作中一脉相承。
原来奥尔森弟子Edward  Dorn是他的老师。
  正巧,6月8日下午,上海文艺出版社主办、诗歌报网站协办的文化交流中国、美国、伊朗)国际诗歌朗诵会在楼下出版社的茶巴举行,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副社长郟宗培致辞,严力介绍了查尔斯·帕斯、王屏、伊斯梅尔等各位嘉宾,我们有幸聆听他们各有特色风格的朗诵。查尔斯·帕斯的朗诵更富有激情,从他的《二进位》可以看出其深受黑山派的影响:充满了张力且富有节奏感,亦如奥尔森所说,诗是一种具有高强度的能量结构,是能量的释放。他朗诵时脸色绯红、颈部青筋賁张,时而转头,时而踮起脚尖,竟让人觉得他有一种飞翔的感觉。
  他说,还很喜欢罗伯特·邓肯Robert Duncan),他也是黑山派诗人,认为诗歌是对内心与外部世界之间一种关联的发现,保持一些美国的传统。邓肯于2003年逝世,他的诗友爱德华·斯密史,懂中文及越南语,保存了邓肯最后一首诗的手稿。
采访时,他间或用笔与我们交流。
  上世纪60年代,他在旧金山创办诗报《草叶预言家》和文学季刊《测酸纸》,并帮助出版别人的诗集:如出版了布考斯基的第一本诗集;1974年出版了戴维莱维的诗歌全集。反越战时期,他在旧金山博克莱地区多次举办诗歌节,对嬉皮诗人的风云际会和发掘先锋的民间诗人有很大贡献。
  70年代组织“佛陀进行队”文学艺术团体,周游全美,进行即兴演讲和综合表演。把诗与歌联系在一起,所以才写一些歌词,募集钱款用于举办一些活动、出诗集。另外,这样的聚会能通过诗人间的交流、碰撞,出灵感、出思想,然后凝炼、升华,从而不断地提高诗人们诗艺水平。
  90年代中期,他创办了津浪出版社,并相继出版了美国西北部25位优秀诗人的诗集。1998年,他获得美国西北部书商协会的最佳诗集奖。1997年还创办了诗歌季刊《古寺》,这本刊物除发表美国诗人的作品外,每期还刊登汉语及西班牙等诗人的英译诗歌,一直坚持多语种的办刊方针,每期发行量5000——10000册。《古寺》曾发表过北岛、严力、伊沙、雪迪、杨炼等诗人的诗歌作品。
在采访时,他说,其他中国的许多年轻优秀的诗人,我们不知道,看来缺少交流与了解;同样,很多优秀的美国年轻的诗人,中国也不了解。
  他说诗人不分国籍、地区、种族,不存在歧视与偏见,诗人之间的交流很有必要,除了增进相互的了解外,还能促进不同文化的交融,切磋诗艺。他表示今后多翻译中国的一些当代优秀的诗歌。他还说他喜爱李白、杜甫、苏轼、寒山、袁枚等诗人的诗。
  谈起美国的诗歌状况,他说诗歌受到的冷遇是世界性的。诗歌不受人重视与中国一样,出版市场也是一个问题,据悉墨西哥诗歌出版情况好一些。
  他把自己的钱投入办《古寺》季刊。经过申请,每年得到Bvthemcn—Gaed基金会私人性质)6000美元的资助。有了这些钱,做一些公益性的活动,如2005年在华盛顿洲Wala Wala市邀请一些诗人,举办了诗歌沙龙,诗人的吃住等都是由《古寺》掏钱。
  最后,他欣然为《上海诗人》题词:“成为一名中国诗人或在中国成为一个诗人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但何尝不也是“一卵一卵地走过去”?

(李天靖  海岸)



上图:2006年6月8日下午上海朗诵会合影,左起:王屏、伊斯梅尔、查尔斯˙帕斯、严力、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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