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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下课了?”——诗剧《哲学弥撒曲》访谈
文章来源:邮件来稿 作者:李天靖 发布时间:2006-08-17 17:16:46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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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学下课了?”
    ——纪念德里达:诗剧《哲学弥撒曲》杨宏声、任明炀等访谈

   
   编剧:杨宏声
   导演:任明炀
   演员:浪子、周海明、SHAIZI、高晶晶等(共8人)
   平面设计:朱敬一
   
   诗剧人物:哲学家、形迹诡异者、合唱队
   地点:讲堂式的教室,柱廊相连,通往花园
   时间:深秋季节


   
   杨宏声是一位理性与感性结合型的诗人,理性的成分更重一些。
   他创作《哲学弥撒曲》,如他所言,是一个可供演出或阅读的诗剧文本。
   去年,就听他说起在写一个这样的本子,似乎用力甚深。因哲学是他的专业,因此当时也不甚在意。2005年12月的一个颇为寒冷的夜晚,一拨诗人在东大明艺术仓库出席法国诗人艺术家朱利安·布兰的诗歌朗诵会,杨宏声与周海明分角色即席朗诵了《哲学弥撒曲》,给人耳目一新之感。他说去年暑假就写了第一稿,从《哲学的心》而《最后一堂哲学课》,数易其稿,最后定名为《哲学弥撒曲》。
   这次做访谈,是听说此诗剧将于2006年9月9日在下河迷仓首演。
   杨宏声说,“弥撒”(MISSA)即是基督教的一种仪式,此词原有开会或散会之意。《哲学弥撒曲》借用其本意,有“下课”、“散会”之予,也即暗示法国哲学家德里达“最后一堂哲学课。”
   
   著名法国哲学家、解构主义创始人贾奎斯·德里达(JacquesDenida),他1930年生于当时的法属殖民地阿尔及尼亚的一个犹太人家庭,从小饱受死亡的威胁和种族歧视。他在沉寂了20年后,于1967年始相继出版了三部扛鼎之作《写作与差异》《语音与现象》《论文学学》,从而确立了他在法国思想界崇高的地位。
   德里达2001年9月曾应邀来华,先后访问了北京大学、中科院、南大、复旦及上海社科院等。供职于上海社科院哲学所的杨宏声,因此有缘一识德里达。德里达回国后,因患胰腺癌于2004年10月8日在巴黎不幸去世,享年74岁。在当今世界,他的病故被公认为,是继1980年让·保罗·萨特逝世后哲学上最大的损失。
   
   基于与哲学家交往的经验:敬献给德里达,《哲学弥撒曲》可作为献给哲学界和诗歌界的一种礼物。
   “这个《哲学弥撒曲》文本,在德里达逝世两周年之际能够完成及演出,是对他最好的纪念。”杨宏声说,“德里达是一位文体大家,在在诗学上造诣极深。这个文本具有现代法国诗剧的简约风格,有点晦涩。对兰波、马拉美、贝克特有所吸取,他们是戏剧的“艰深”作者。中国当代戏剧对西方戏剧的学习,较为用心的是话剧,对诗剧则留意不够。《哲学弥撒曲》的零度写作风格,在形式上有所探索。合唱队的安排,符合古希腊戏剧的构思,转化为舞台上的表现,是否可以形成一种相应的零度舞台风格,这是我感兴趣的问题。”
   “一部作品永无必要完毕,因为做这产品的人永远不会臻于完成。他从中学到删除和重制的能力。”(瓦雷里)
   因此《哲学弥撒曲》很有意思的是它的开放性:虽经多次修改,仍被视为初稿。
   “原始的思想:《哲学弥撒曲》的‘零度写作’风格体现在,它强调多种可能的开始,这意味着每一次写作面临的可能性;并坚持演出时的多种可能性。现在完成的这本供演出或阅读的诗剧,许多尚未加入的不确定因素会起作用。马拉美的一个诗剧,写了30年仍是个草稿,可见创作之困难。”杨宏声不无风趣地还说,“演出时作为诗剧中的主角哲学家,既可以是德里达;也可以不是德里达,譬如可以是中国的哲学家冯契,或冯友兰。”也即诗剧能指的不确定性,具有更大的空间。
   斯人已逝,物是人非。人们倘若尚未忘记2001年9月间,德里达在应中国之邀访问其间,多次说了令国人瞠目结舌的话——“中国的哲学很难说是哲学,而只是思想。”这倒想让我们看看:在舞台上诗剧主角哲学家德里达,他侃侃而谈的哲学究竟是什么?
   《哲学弥撒曲》用诗的语言且富有张力地表述了哲学家德里达的哲学:要解决的,却永远无法解决的人类终结问题,不确定的前景,关于世界的概念、新思想的探索,体验追思哲学生命的本源,以及哲学的绝对概念、柏拉图的洞穴理论等诸多探讨的哲学命题,充满玄学的意味。而对于哲学概念诠释的困难,在于各有各的观点、见解与文化背景,引人思考,这是这个文本的令人寻味之处。
   此外,“语言可能太晦涩了”,但杨宏声说,“将微妙的感觉保存下来。敞开其多层意义留待我们去懂,艺术经营还是必须的。”看来,这是读者或观众自己的事了。
   诗剧仅仅是形式,以此来探讨哲学的命题。
   诗剧《哲学弥撒曲》,对传统诗剧形式的一次解构,是毋容置疑的。
   解构主义的核心论点:一是社会现象的意义可做无限的解读与延伸;二是本质上指向传统形而上的一切领域,指向一个固有的确定性。《哲学弥撒曲》消解了诗剧要求中最关键的戏剧要素:戏剧冲突。在整个诗剧中,哲学家代表一种稳定的力量,行迹诡异者是在哲学家的“密授仪式,祈祷练习,哲学沉思”的有些另类的弟子,他尽管不乏质疑或颇有微词的反讽,与哲学家不构成矛盾对立的双方。周海明说:“我作为在行迹诡异者的扮演者,感觉飘泊不定,文本内在的东西吸引着我,仿佛为我而写,语言有一种穿透力。在台上我有时像不停晃动的钟摆。”诗剧《哲学弥撒曲》对于传统诗剧模式的消解,对德里达作为解构主义创始人而言,却具有不凡的纪念意义。“世界突然出现并且被消蚀的每一次/永远地摆脱恒常和同一/回归消失和相异/你不复其旧/甚至不再是‘你’”。
   变动不居的世界如果是一盘棋,哲学才是一枚活子,才是它生命更高的本源。
   
   采访时,导演任明炀谈了几场预演后的感想:“《哲学弥撒曲》是一部向德里达致敬的诗剧。臆想中的场景设置在巴黎索尔邦大学的一个教室里,德里达执教的最后一堂哲学课已经开始,本剧的演出形式比较接近于原始仪式,合唱队、面具、齐诵等仪式化的表演因素皆被激活。诗意不只是诉诸于语言,还同步体现在各表演因素的视觉感受上。诗剧特有的节奏感,在时空的凝滞与失控中,散发出了形而上的芳香。”
   任明炀组建的“聆舞”艺术群体于2005年1月创立,大部分成员都来自上海戏剧学院、中国戏曲学院、北京电影学院等。2005年11月,“聆舞”艺术群体首部独立制作的舞台剧《地下室的男人,绿裙子走了》在下河迷仓、上海戏剧学院、华东师范大学上演,广受好评,亦引发了一些讨论。
   张文泽说:“合唱队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哲学家与行迹诡异者之间起一个衔接作用,有自己的独到的对生命对世界的感悟,同时对哲学家的观点也会做一些解释说明,通过这种补充,使得观众更容易领会哲学家与行迹诡异者两种思想的碰撞和统一。合唱队这个角色还可以做这样一种处理,就是代表观众或者第三种力量向哲学家或行迹诡异者提出疑惑,演员表演的时候通过形体和语言节奏、语气的变化制造出这种氛围。”
   浪子说:“依剧我的理解,《哲学弥撒曲》突出的主题是哲学的诗意和戏剧性。诗剧的语言相当书面化,在我们的文化语境里,语言的净化的依据书面语方面的努力。”
   高晶晶说:“合唱队若能咏唱和朗诵交替进行,回增强演出效果。作为一个演出本,《哲学弥撒曲》基础很好,艺术上有很大的发挥余地。编剧、导演之外,最好有作曲家、歌手参加进来”。
   
   德里达说在《哲学弥撒曲》最后说:“天光西沉,我乐于想起这些逝去者/并且言说自己。”德里达的哲学下课了。颇也有些低调地表现了当代哲学的困境。
   但逝去者的荷尔德林在《冬之五》说:“诸时代之生命精神迥异,/自然有情,不同的日子播撒光明,/常新的本质昭示人们/完善,高超,卓异。”
   那是人类不熄的哲学之光。
   
   (诗剧将于2006年9月9日在下河迷仓首演,其后,还将在多伦现代美术馆和证大现代艺术馆演出。)
   
   
   (李天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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