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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诗人的社会焦虑:让生活慢下来
文章来源:邮件来稿 作者:冯肖华 发布时间:2013-01-07 20:56:44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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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省第三届柳青文学奖佳作评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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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诗人的社会焦虑:让生活慢下来
——白麟获奖诗集《慢下来》的社会关怀


    让生活慢下来,是诗人白麟诗作中要表达的一个心理期盼,一份和谐社会的生态关怀,一位使命记者应有的文学担当。《慢下来》(太白文艺出版社2009年)以忧深的情感,静默的思考,延揽古今社会生态,洞穿人生浮躁世相,表露了诗者面对时代欲望快车所带来的种种现实扭曲的忧患,对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生活状态的情感向往,字里行间传达出这位青年才俊所具有的穿越社会浮尘,直逼生活肌理的哲学思考和问题意识。


    《慢下来》作为诗人的创作积累,总体上以《附庸风雅》、《依依乡情》、《山水行吟》、《边缘地带》、《至亲至爱》、《聆听长卷》六辑富有情感乐章的吟唱,在回恋着古老世风的清雅,感念着沐我乡情的醇厚,赞美着秀美山水的怡人,悲叹着边缘坊间的苦乐,享受着至亲大爱的温馨,以及寄托着未来希望的期盼。很显然,诗人的情感是源于足下的体味,生活的感触,泥土的回发,坊间细节的直入。字字句句你感到的是似曾有过、经过、体会过,因而是那样的质朴、逼真、亲切、动容。这就是白麟的诗,生活的真实置换了情感的真实,由此带来了审美情境的真实,白洁淡雅,清清粼粼,哀民痛之味,察民情之意。从不经意的自然感受中融入,从不做作不晦涩的明了字句中缓缓升腾,抵达应有的品味和境界。


    纵观《慢下来》的思想意蕴,我以为其关键词可概之为:焦虑、关爱、念想、忧患四个层面——
焦虑所指,皆在对前世诸多美好的回恋,对今世社会问题的思考。时代进步所置换的物质财富,是以牺牲文明生态为代价的;而没了文明之规,一切都在走样,变得恍惚、模糊和迷糊。现代化、高科技、大都市、快物流让人炫目;政府要的是DGP,官员谋的是政绩,百姓求的是实惠,加剧了社会更趋物化。这一切所系,无论庙堂还是坊间,官人还是俗人,大思维还是小九九,其终极目标都指向了一个词——“财富积累”。于是,拜金潮涨,文明潮退,一副穷尽资源换资本,透支后代富前代之攫取贪婪,欲壑难填的畸形社会迹象昭然浮世。人们在惊喜与恐慌,富裕与贫困,满足与失去,竞争与蚕食,真言与假语,压抑与无奈等等的狂颠中,模糊了清彻的原样,遮蔽了原本的善良,消失了以往的静气,在欲望快车循驶的高速环道上烦躁着,疲惫着……问题的复杂岂止如此,这远非一介诗人之力所能抑。然而白麟的执着正在于此,看在眼里,郁在心里,泻在纸上,生发呼号便将开去:慢下来!慢下来吧!一个记者、一位诗人的天生秉性赫然眼前。


    关爱,是一个温馨的暖词,人性的本然。然而当下诸多国人的肌理中就缺这两个字。因为它被物欲挤压着,被拜金逼仄着,风干着。爱的情、情的暖渐行渐远,彼交换、此交易却愈来愈近。白麟触摸到了,诗中便有了关爱的意味,有了穿越历史寻迹爱的原点的诗学情怀。《附庸风雅》篇以洋洋37首乐感富足,构架缜密,情感流畅的诗句,在诠释着周族先人们质朴不伪,人性关爱本然的诸多真谛。这里,笔者感到的是白麟诗学理念的狂羁,敢于新解《诗经》,注我意趣的可贵尝试,有着巴赫金诗学狂想的冲动,福尔摩斯探险的诗学之勇。诗人要寻找的正是那些远去的“怀想”、纯真的“老电影”,要揭示的正是关爱的原点,要观察的是原点的元素,接近情爱形态的真相。如《桃夭》篇爱在简单,《芣苡》篇)爱在贵气,《麟之趾》篇爱在理解,《鹊巢》篇爱在守望,《燕燕》篇爱在担当,《击鼓》篇爱在珍藏,《君子阳阳》篇爱在诚信,《有女同车》爱在欢快,《子矜》篇爱在苦痛,《采葛》篇爱在精神,《有狐》篇爱在向往,等等,可谓各有性情各形态的多维情感表现原点。 37首情诗,不仅回恋古之醇厚的爱,参透今之败絮的情,白麟的苦心,诗人的情怀已尽显,而且挖掘已有,呈现如此丰富的情感样态,蕴含着现代爱情理念的深层阐述,这真是天下之难莫过于情难、天下之苦莫过于情苦啊。

 
    念想是人类情感中极其重要的心理层面,因为这是良心、良知的证明。数年来,诗人虽显贵于都市繁华,却不失太白乡情,仍旧有“吃着城市鼓胀的狼奶却依然留恋乡村的母乳”的感觉,由此白麟的诗赢得了内质之贵气,与那些游离生活的缺钙诗,涉奇弄险的招摇诗,自话自说的病态诗,豪情恣肆的贵族诗有质的分野。它是生活的,情感的,念想的,因而也是温馨的,温暖的。《慢下来》中的《依依乡情》篇、《至亲至爱》篇、《山水行吟》篇等完成了作者对乡情、亲情、地域情眷念的心里抒写,从情感表达层次上看,是一种母题记忆式的情感还原和还愿 。情感回家,诗人在乡风中行吟,最为感念的是故乡的人。在乡人、亲人的诗里,看得出,白麟最动情的是《怀念父亲》、《雪潇秦岭》和《手的怀念》,这也是笔者最不释手的诗。念到深处,感到痛处,情感的共鸣簌然泪下。而在情感还愿诗中,诗人尽情放逐着一个记者走多识广的情感认知。一路感知,一路放逐,东西南北,行吟所及皆在诗人的文化审美视野中。如西部文化的粗犷浑厚,东部文化的丰盈隽永,塞北文化的古朴苍凉,南国文化的独有风情。这里,诗人的情感是敞亮的,胸怀是放阔的,由情感回家到情感出游,由故乡到他乡,唱响了一位博爱诗者的情感追魂曲。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并未套用什么朦胧、意识流、荒诞、后现代之类的装潢技法使其“贵族化”,而是紧贴诗之本体拟人、象征、比喻、借代的质朴修辞手法,使其达到了内容的质朴与写作手法简约的完美相应。这是当下文学创作回归本体的重要话题。

 
    忧患,是民族文学的底色,是文化人文化品质的应有和必须。惟其如此,你的思想才有了深邃,你的心里会涌动温情,你的笔下能倾泻出“长太兮,掩涕
兮,哀民生之多艰”的忧患诗句。你才能身处物欲社会,廓清富家烧钱酒肉臭、弱势群体仅生存的两极现状图。白麟诗歌就有着这样的关注弱势的情感涌动,注目民生维艰的几多忧愁。而作为一介歌者的他又何为?能何为?《边缘地带》篇就透视了诗人为此感叹、哀伤、痛楚以及不平的忧愤无奈和无助。边缘地带的穷人,虽然被一些文化良知者称为“城市的美容师”,然而由于户籍弊制判定了他们政治地位低下,经济待遇弱寡的社会现实,进而被隔离在主流社会之外的边缘地带。为生存他们不得不“兄弟姐妹一起上,进城!进城!打工!打工!”维护着城市的一方明净,但是到头来他们仍是未被城市接纳的边缘人,正如贾平凹《高兴》中五福痛言“狗日的城不要咱!”《扫把军》篇就聚焦了这样一群弱势者,倾满着诗人忧愤深广的情怀,笔触所及使人凄然又敬然。扫把军“看不见谁的眼睛\只有一个个身影钟摆似的\让手中的扫把变成时针\都是些可怜的中老年\受过欺辱、殴打环卫工的新闻\时常在媒体披露\何必拿他们撒气不当人\阎王爷不嫌鬼瘦\有本事欺负市长大款去。” 诗人显然愤怒了,字里情感也尖刻了许多。在这里,作为记者的白麟,以其特有的敏锐游走城市,搜罗万象,不仅聚焦着都市诸多边缘人的创伤,更给予了其人格的尊敬和尊严的肯定,歌其质朴善良,颂其勤劳宽厚。同时诗人也揭示了城市欲望快车对人精神的创伤和扭曲:“发育的城市\消融的冰川\以及迅速灭绝的物种。”“听说还要提速\人也成了大棚植物\不经风寒\心就长不实\多像这空心的城市。” 忧患中有思辨,思辨中有痛楚,痛楚中更见出诗人的社会担当和责任意识。这就是典型的“诗言志”、“文以载道”从文古训在白麟诗中的再现。诗者,思也。生活多一位诗者,便有了怡人的气象;社会多一位思者,便有了行进的风帆。愿社会群人心中有“诗”,中国何不美丽! 


(作者系陕西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陕西文学研究所所长。著有《陕西当代现实主义文学本体论》、《二十世纪中国现实主义小说论纲》、《文学气象与民族精神——20世纪陕西地缘文学审美形态》等多部专著。)

地址:宝鸡市高新开发区高新大道1号,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邮箱:fxh88908@163.com


(白麟:本名周勇军,1967年9月生于陕西太白。诗人、词作家、文化策划撰稿人,党报副刊编辑。现为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副会长,宝鸡市职工作协主席,宝鸡市作协、音协副主席,《阵地》诗报主编,宝鸡市有突出贡献拔尖人才。出版诗集《风中的独叶草》、歌词集《眼里的海》、散文诗集《音画里的暗香》,《慢下来》最近荣获陕西省第三届柳青文学奖•诗歌集新人奖。)

 
通联:721000 陕西宝鸡市《宝鸡日报》社文体部
电邮:bailin3244@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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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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