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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民间诗派的兴起:语词盛宴中“向死而生”
文章来源:文学报 作者:金莹 发布时间:2010-01-06 12:15:14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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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民间诗派的兴起与发展 在语词的盛宴中“向死而生”

  1992年初,福建省漳浦县。在一所面朝台湾海峡的石头房子里,陈道辉和几位同乡的诗人一起,把酒言欢、谈诗论道之间,创立了“新死亡诗派”。这个高举“新死亡”旗帜的诗歌团体,在此后的日子里,以一种与“传统”对抗的民间姿态存在并坚持着,在诗歌创作中进行“胆大妄为”的语言探索,在诗歌界刮起一股“黑旋风”。

  10多年过去,“新死亡诗派”紧紧拽住“死亡”和“语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其冲击锐气、解构跨度,实为第三代诗后又一小小涌浪。他们先锋的路径,难免被误认为是某种异端,但他们依然我行我素。结社、豪饮、印刷、发行。为一个词语怄气,为一首诗翻脸。白天忙于生计,晚上争做诗的帝王。在游散的民间草莽中,喧闹着一路张牙舞爪的‘绿林’。”评论家陈仲义这样评价这个群体的存在。

  而作为“新死亡诗派”的掌门人,道辉对诗歌语言的无止境探索,以及他为诗歌普及所做的种种努力,正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同。今年,他刚刚获得《十月》文学新锐人物奖,“道辉的诗歌以语词的狂欢,为我们营造了一个繁复、迷离却又流光溢彩的梦境。正是得益于这种虚实之道,道辉才能从容应对与时间和生命的对话,并且因超脱而成熟。长期以来,道辉用他丰富的诗歌创作为诗坛增光添彩,同时他还是一位极富奉献精神的文学活动家,为繁荣多种风格的诗歌创作起到了卓有成效的推动作用。”授奖词这样写道。

  “天下大概没有哪个诗人能像他夫妇般地沉迷与投入到诗歌事业中,在并不太宽裕的境况中,诗歌被他们摆在人生第一位。”一位诗友如此评价道辉和阳子这对夫妇,这对“新死亡诗派”的主心骨因诗歌结缘,在近20年的时间里,为“新死亡诗派”的发展和壮大投入了旁人难以想象的时间、精力,以及金钱。

  “那个时候诗歌比较沉闷,开始提倡个人化写作。我却去团结一批人来写作,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说起当初创立诗派的缘由,道辉有些唏嘘,“我们觉得‘死亡’是个极端先锋的词语,再加上一个‘新’字,就有一种复活、对未来的期待等等涵义。”这个从阅读普希金诗选后走上诗歌道路的诗人,此后可以说是把全部的热情都献给了诗歌。

  “印一本诗集大概要5万元左右,如果再配套开个研讨会,就得十来万的花费了。”道辉算了大概的一笔账。从最初的油印刊物、对开大张报纸,到由出版社公开出版的诗歌专号,再从1997年之后开始的一年一本的《大型诗丛》……从诗派创立之初开始,道辉在诗歌上的投入就没有停止过。每一期的《大型诗丛》,除了出版印刷的费用,他还要免费邮寄给各地的诗人或者评论家,至今已出版十四期。诗派还不定期举行研讨会:1994年首届新死亡诗派研讨会,1995年第二届新死亡诗派研讨会暨首届漳州市新诗会,1997年南方诗会暨第三届新死亡诗派研讨会,2000年诗语言对话暨第四届新死亡诗派诗会,2003年福建广东新疆三省暨第五届新死亡诗派年会,2004年诗写会议暨新死亡诗派年会,包括今年的“首届八闽民间诗会——盛典·2009福建诗歌漳州论坛”……在这些诗歌的“民间狂欢”背后,都有道辉以及诗派成员的个人投入。

  “民间诗派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可能就是经济问题,”道辉说。最初在《厦门文学》担任诗歌编辑时,他把自己的工资全部投入了诗丛的印刷和推广。后来,因为身处改革前沿的福建,随着时代大潮而动的他开始进行各方面的尝试:开过一家名叫“新语词”的书店,一直关心道辉和阳子的诗人舒婷专门为之题字;还开过一家名为“甜卡车”茶楼,除日常营生之外,为诗友的聚会提供场所;此外,他还和朋友办过夏令营,卖过二手渠道的书籍,赚钱来出诗集“以书养书”……而这些奔波忙碌,“百分之百都是为了诗歌”。道辉说。

  这期间经历的种种艰难,道辉仍历历在目:第一期《大型诗丛》出版时,找的是漳州唯一的一家印刷厂,因为流派命名太过“先锋”,诗丛差点流产,道辉只得托人帮忙。“我还记得那本书的扉页和尾页都是用的黑色纸张。就像顾城的诗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我们想表明这样的立场。”他说。而这所有的付出背后,有着妻子阳子的支持。“我跟阳子在一起很少谈论诗歌,都是说怎么做生意。虽然我没有给她写过一首关于爱情的诗歌,但我出的每一本书,都是献给她的。”道辉说。

  在如此不计个人得失和不遗余力的推动下,“新死亡”的努力和追求在被逐渐认可。“《大型诗丛》代表了中国现代诗顽健的生命力,我从你们的坚守中看到了新诗的希望。”诗人谢冕这样评价第一期《大型诗丛》。2007年“天卷”、“地卷”厚达800页的特大合卷《大型诗丛》,被《星星诗刊》下半月号理论版每月排行榜评为民刊第一名。《作家》《大家》《十月》《上海文学》《厦门文学》《山花》等杂志也都陆续特辑发表“新死亡诗派”诗人的作品以及相关评论。

  现在的道辉经营着一家叫做笔冠的印刷厂,经过早期的业务开拓,印刷厂的经营已经逐渐进入轨道。从2007年开始,道辉又开始筹办每年一届的“新死亡诗派”年度诗人奖。并免费为获奖诗人公开出版发行个人诗集。“我们不成立评委会,也不聘请权威人士哗众取宠,我们只注重诗人作品的诗写质量,我们只认同诗人自身严肃及尊贵进取的人格,我们更看好诗人之间交流、对话和坦诚的具有独特开创性的探讨!”“征集令”是这样写的。

  南野《时代幻象》、雨田《纪念:乌鸦与雪》、叶延滨《时间画像》、余怒《现象研究》、伊沙《灵魂出窍》、严力《人性互联网》等诗集,已经陆续出版。入选的诗集就在道辉笔冠印刷厂印刷,“这样可以节约成本”。道辉说。如今,印刷厂在承接各种商业业务的同时,还为各地的诗友印刷各种刊物提供方便,这也为他理想中诗歌王国开拓出一片新天地。

  “现在的目标,是想培养一个像我一样,可以为了诗歌‘不择手段’的人。”但是,说起民间诗派的生存和后续发展,道辉还是颇有感慨。经常和民间诗派交流的他,看多了一些小流派起起落落,“现在中国诗歌没有一个比较好的民间流派,这是比经济问题更可怕的事情。现在广东有一二百种诗歌的民间刊物,福建也有二三十家。但一些流派一些作品可以震撼一个地方,却无法震撼世界。如何才能建立语言的高度,创造出社会大众接受的作品,这是个问题。”

  “觉得困惑的时候,我就读自己的诗。我觉得诗歌应该是有希望的。”道辉这样说。

  评论家张清华将“新死亡派”的诗人们称为“一群真正具有野心的诗人”:“他们试图用庞大的意义空间来涵盖一切具有现代倾向的诗歌写作和诗学构建,用生命哲学和死亡诗学来整合起当代诗歌写作的立体构架。这决定了他们是一群具有哲学气质和悲剧精神的写作者,决定了他们对庞大的抒情和幽奥的玄学命题的喜好。他们惊人的文本生产能力——那些令人畏惧的长诗——大约也是缘此而来。”在《向着死亡思考存在》一文中,他认为这个以“死亡”为自己旗帜的诗歌派别,“重复着凡·高和海子,重复着诗歌和艺术”,有着其特殊的意义和价值。

  但先锋式的命名,也令大众对“新死亡诗派”的存在和理念产生一定的怀疑。“这同样也是一个令人疑惑和容易陷入迷失的空间。因为它的玄学世界是易进而难处的,对存在的执意求索决定了写作在本质上的‘不可能完成性’。没有哪个诗人能够从这个世界中找到终极的答案,同时写出‘完成性的文本’。尽管他们的诗学理念是丰厚和令人景仰的,但作品却往往无法臻及他们的诗学思想所标定的境界。这也是一个天然的矛盾。”张清华表示。

  但在道辉看来,这其实是个简单的问题。在大量毁灭性的诗歌语言中,他试图表现诗人的叛逆精神和对诗歌艺术坚定不移的热爱。在错乱无章的意象堆砌和艰难晦涩的语序断裂下,他探寻的不仅仅是死亡本身:“研究死亡就是研究生存,”道辉说,“死亡这个词语是直接对生命的总结,目的是使我们能够从超出的生命收集到像诗篇一样精美的气质和灵魂。就是我们不断地从生命体悟与自然宇宙的粉尘气层中想象出光亮一样的诗作。对于纯诗歌的个性和观念,我们表达自身尚未完整的艺术缺陷和不足,我们继续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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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死亡诗”的命名

  对于新死亡诗体,这抑或是唯一的也是众多诗作者值得注意的行动的整体。在世纪末文学的声音渐渐消弱感应意义的时候,它的出现,使我们找到了一个依傍的声音与一个沉默的突破口:产生自身生命与永恒存在与非艺术精神“新死亡诗体”企及的妄想和建设的努力。我们无疑是在现实中探测真实的倾向。

  对于生命和诗歌而言,死亡就是先锋,即:直接、终极的意义;“新”就是未来的感知、繁衍和派生。

  这是在十分清醒的内心和相对繁杂的客观世界里产生的“新死亡诗体”。

  新死亡诗派的三个呈现

  “幻觉”:一句诗的出现直接使我们情境和思想的创造性语言产生了解构作用。这个“解构”就是一个词。我们使用的“死亡”抑或“诗体”一样的词,它们表达的意义大体相似。解构并不是完全抛弃它们,它们组合在一起更是递进一种平面结构的爆发。犹如我们要借助于光亮的意象,而赋予它构造成黑暗中的一只梯子或者构造成火焰、一朵花和春天。

  这也是我们所需要触摸的幻觉,幻觉有着一种淹没星光的可能:在想象那里,幻觉与星光才能够成立为“诗歌的粘合物”。有时,对于诗歌,我们想象的幻觉像空气一样虚脱出来,我们回归为我们本身,诗歌还原为诗歌。这是绝对纯粹的诗歌,除此想象的幻觉,还有语词的精神。

  “言语”:言语,也是语言,存在于我们的诗行中。

  对于“新死亡诗”言语的另一个名称是:冷酷、简洁、终极、虚无。

  “神性”:“新死亡诗”的诗人们头脑中似乎永远存在着这样一个意念:写出最优秀的诗歌是对平庸诗歌的拯救。诗歌的神性就是拯救,让人类存在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诗歌的声音。

  新死亡诗派诗写宣言摘要

  第1条:诗写未侵犯时更要自信,恍若小小的蚯蚓从不懂得自我的穿逡是在耕耘存在的大地——这就是永恒的在理的搏进的诗行。

  第3条:早些时期,诗写是从愚昧和被动想象入手,只是解决了生命至关之间的一个骚动过程的概念问题——,或者,仅是被他人所表现的现象情操所带动着,而继续着传统一统意义的课本式文人行为,如教条儒仪的日常学识仍使不怎么独立的精神因素受阻;于此寄以希冀的诗写方向只好循序推进……田野、河流、村舍、阳光照耀、尘土飞扬等等则是诗写责任字间草秋春叶的意象调整的目标值。

  第5条:有时诗写也放弃了一种存在,以至达到诗写在驱逐……

  意向逆反的无价值字义,要录用它们则需要年代的变迁。

  如一隅古文化文明凝固的废墟,我这样咏哦:“光辉已在远处炫耀。”

  第10条:自我生命浸入的阴暗气息由此晋升到语词突出练意的间缝。

  “哦阴暗的蔓藤,纠结人们忧思的所在。”或诗写枝叶的抵触。情绪敌对传统韵味的崩溃,自我又返回到诗写焦虑干预意向的支点上。

  第11条:问题所在就是自我诗写焦虑到陌生的所在;

  另一端是隐秘挑衅激发的无知向往;

  在一个社会未有完全成熟的变革年代里将被嘲笑和遗弃的——

  自我狂妄主义和自我教条主义或自我话语霸权的矛盾对立形成。

  第15条:自我生命轨迹无形被诗写困难重重的异端环节束缚;

  ——年代大沉沦所处,是自我生命尽头的彻悟和复兴吗?!

  第33条:自我生命执行诗写的危机也是在于想象界限的刹那,缤纷的世空那般庞杂也那般苍白……哪怕是一丝风尘游离的间隙也在传达迷惑的信息;临近本质的诗写会让行动的生命语言褪化和净化,直逼这“抽空的界限”填入更换主题的预设。

  第34条:没有——就到这没有的词称为诗写的占有触角。

  作者:金莹

原文链接:http://www.chinanews.com.cn/cul/news/2009/12-21/2029952.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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