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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状态]超薄状态
作者:曲 铭 点击数:



 超薄状态

 认 识

这辆汽车
认识那辆汽车的话
它会不会改变方向

这棵树木
恋爱那棵树木的话
它是否会翩翩起舞

惯性把我们
抛进无底深渊
想喊一声
已经来不及

药房间窗口小姐
似曾相见
她的千百名病人
一个纪律森严的军团

有的人无须认识
就影响了你一生
宇航员们看见了
奴隶时代的落日

隐蔽可以很慢很深
用针一捅
泄露春光


 树的天空

树生长在这里
像一位忠诚的哨兵
它已经感觉到
暴风雪即将到来
但是它没有挪动一步

树的天空
是完整的天空
千里之外的城市
沉浸在漫漫长夜中
这里依然阳光明媚

孩子用弹弓打鸟
落下来几片叶子
这种永恒的凝望
才是无可辩驳的真实

树的天空
是天空这个词语的解释
是天空之外
的一些树木
像诗歌一样生长
树的天空
一个永不改变的指向
最冷静
也最温和

  
 一个美人的分分秒秒

美人一咳嗽
周围的空气
激动起阵阵香雾
美人蹙眉
凝望视力表的手
举得更高了

美人的步履
始终在某些领域之外
比如政治舞台

美人必须纯洁无暇
走出洗手间后
笑容更加迷人

一个美人的分分秒秒
便是一个诗人的分分秒秒
活无容身之地

美人不加盟
永远是风景外的风景
无声无息地
消磨掉惊世美艳

 一件衣服

一件衣服
代表着你一生
中的一个时期
的一种姿态

一件衣服
假惺惺地向人问好
它散发着快乐的疯狂
那些时代气味

一件衣服
在一百条街道上
飘荡着暧昧的影子
破案时的证据
溶化在流水中

从此不再穿一件衣服
语言不再铿锵有力
二十年后
看见一件衣服
你的躯体温暖过它的

孜孜不倦地追求
到头来全是空幻
漂亮女人的灵魂和肉体
像一件衣服一样
道路的道路
道路的道路
茶壶里永远的水
走在桥上的人
永远也回不到家

阳光下的火焰
蝴蝶一样轻盈
沉湎于思想的人
前后左右都是化石

日复一日的城市
一个安静的太平院子
和园丁说说话
可以么下午的时光

不由自主地
走到十字街头
一只鸽子盯了我一会
无要奈何地飞去了
  隐喻与飞翔
我喜欢林子深邃
但鸟不能太多
一把刀子打出来后
只能用来杀一个人

墙上的虫子
正在进行万里长征
园丁手中的花枝
常常是送给他人的

我能在说过的话里
嗅出家具的气味
在最后时刻坚持不住
只得戴上口罩

 阅 读

一个岛屿的色彩
可以举行一万个婚礼
虽不想停留在原地
却找不到任何方向
学习单簧管的过程
就是不断地排练始乱终弃
看着风吹起一片片叶子
一行行文字纪律严明

精神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灰尘上新落下一层灰
今晚的时钟都停住了
今晚我被世界抛弃

除了名字可以记住
多少柔情消磨掉壮志豪情
喝酒时情节发展迅速
病房里的主题正在等死

 季节的隐私

像游泳池中的花那样娇嫩
我躺下 一动不动
跟随时钟绕过房屋
谁写下的诗句无关紧要

在深更半夜晾出衣服
罪行与欢快推先到达终点
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
无意间触到桌上的浮尘

成熟当然不可避免
在钢琴声里酝酿犯罪
躲到仓库里长睡不醒
每一个方向都没有尽头

意外的飞镖
把你们的手淫钉在墙上
寒冬里包藏的仇恨
顺着七月滴滴
而四月的幽会
被蚊子轻盈地背弃
我经历的一切
无不带着腐败的气息

在绿草萎萎之中
像蝴蝶花一样美丽
只是无人看见
它们何时绽放


写诗:宗教体验

  
  美国诗人罗伯特·勃莱有一首著名的诗《潜鸟的鸣叫》:

   从远远的无遮的湖泊的中心
   潜鸟的鸣叫升起来
   那是拥有很少东西的人的呼喊。

  诗很短,但很有意思,也很有力量。诗向来就是以少胜多。
  我之所以在这里引用这首诗,是想说明,诗是“拥有很少东西的人的呼喊”。拥有很少东西可以理解为拥有不多的物质财富,进一步可以引申为很普通的一般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不写诗的话和芸芸众生很难区别,绝不是那种拥有权势和财富的显赫人物。我更愿意将“拥有很少东西的人”理解为“极少数人”。拥有很少东西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是极少数,但拥有多少东西才可以说“很少”,在这里已经没有解释的意义,因为我想说的就是:纯粹的诗人是我们这个社会中的“极少数人”。
  极少数人才有体验宗教的本领以及悟性。甚至很多教士、和尚、僧人也没有真正体悟到宗教的根本意义。  
  大多数人在他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几次处于诗的状态。这常常是在个人经历了某事件后的大彻大悟的感觉,感情波澜冲击下对人生的深刻认识;也有的人在大自然的壮丽景色面前,会触动了那么一种类似诗的状态。只不过他们没有写诗的锻炼,或者说习惯,缺乏必要的表现技巧,可能他们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很好的诗意,但就是没能写下来。那种诗的状态就是一种宗教状态。
  写诗是面对自己,面对灵魂。像是忏悔,像是打坐。
  写诗的过程从根本来说是回忆的过程。一种想法打动了你,你觉得很奇妙;一种景色感动了你,你想把这种感动保留下来。因此你一次次重复那种奇妙的体验,回忆在你的生命中那类似的情景,把它们串接起来。这就好比是一个人走到生命尽头,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自己的一生,那深深地印在你脑海里的无疑是你最可宝贵的东西,你就想把它们保留下来,带入天堂。写诗就是保留的方法。一个男人与女人的经历中有妻子,可能还有情人,或者女朋友,在这个男人临死之前一刻,他想的是哪一个女人呢?可能是没能成为他的妻子的初恋女友,也可能他既没有想起妻子,也没有想起情人,他在浑浑噩噩之中,想起的却是有一次在一辆公交车上看见过的一个女人。那女人有一对明亮的聪明的眼睛,穿戴极其得体,他和她有过目光相遇的须臾,但什么话也没说,下车后各自东西再也没有见过。她成了这个濒临死亡的男人的最后一首诗,最好的一首诗,最感人的一首诗。
  这种体验可以理解为宗教体验。在《抒情诗的雨》一诗中我写道:

    今夜我和你一起感觉
    这不停的雨
    仿佛弥留之际
    才能听到的声音。

  我在三联书店出版的《美国诗选》中看到了蒂丝黛尔的七首诗,虽然数量不多,但蒂丝黛尔的名字却从此铭记在心间。这里介绍她的一首《孤独》:随着岁月的逝去,我的内心越来越富足/和青年时候不同,我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同每个新认识的朋友,都一见如故/或者一定要用语言把思想塑成具体形状//他们来也好,去也好,在我看来是一回事/只要我能保有自我和坚强的志愿/只要我有力量能在夏日夜晚爬上山去/看星星成群涌过来,在山的那一边//让他们去相信我爱他们,爱得比实在还要多/让他们去相信我非常在乎,虽然我一个人走/假如能让他们得意,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本身完整,像一朵花或一块石头。

  每次读这首诗都非常感慨――如果我写有这样的一首诗,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写诗了!所有诸如口语、节奏、形象、意象等技巧都无须在这里提起,甚至主题、思想也不必分析,因为这是作者个人的体验,她并不喜欢人们对此说三道四。这首诗禅味十足。
  不少诗人在经历了一定数量的作品之后,常常为如何新鲜地表达而伤透脑筋。比如在口语还是书面语,诗的朗诵性质,如节奏,诗句的长短,主题是否鲜明集中等问题上摇摆。这样的想法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接受他们的作品。当我把诗集给别人看时,人们往往奉承我两句,说要好好拜读。我怀疑他回去后就扔到一边,大扫除时则作为废物丢弃。我希望别人读我的诗,心里又很虚,因为我写的全是自己的感受。直爽的人当面请我解释我的诗句,碰到这种情况我觉得尴尬。我也无法解释那些句子的确切含义,它不像数学算式只有一个解。在那些句子上,我的解和你的解不一定一样,而且应该不一样,因为各人是用不同的生命体验来理解。这时候歧义是正常的,解构主义理论家提出“文无定解”,布鲁姆明确表示“阅读即误读”。因为阅读总是一种异延行为,在阅读中通过能指之间无止境的意义转换、播撒而不断产生与消失,寻找文本的原始意义的阅读根本不存在。就是说,人们在阅读中通过词句引发的发散性思维,思想走得非常之远,早就离题万里了。
  所以,对诗人来说,怎么表达是个人的事,不必考虑读者。
  就为了朗诵或不适宜朗诵而言,诗可以分为两大类,朗诵诗虽然是以个人体验写出,但它明显代表了一群人,一个阶层的人,它往往是要朗诵给那群人、那个阶层的人听的,它的明确的功利性,有强烈的政治意义目的。比如我国三十年代的枪杆子诗,五十年代的大跃进诗,七十年代的口号诗等等都是朗诵诗。美国金斯伯格的诗当然是朗诵诗。朗诵诗以声音触发想象来打动人,比较口语化,注意让听众立刻响应。
  不适宜朗诵的书面诗并不是不能朗诵,书面诗往往注重从个人的爱好出发无所禁忌地写诗。因为是让人们阅读的,比起朗诵诗它的语言局限性更小,可以用更丰富多彩的语言,更复杂多变的句法,同时更含蓄蕴藉,私密的特点更明显。比如狄金森的诗语言浅显,人们可以听懂,但人们听了并不会激动,它有明显的个人体会特性。对于宗教体验而言,显然都不太适于朗诵。本文开篇所说,诗是极少数人的呼喊。不是大庭广众的。因为写诗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生命。有些艺术家孜孜不倦地创作,作品丰厚,但当我明白他们是为了赚钱而创作后,就对他们失去了兴趣,失去了敬意。我感兴趣的是通过艺术创作达到的宗教体验。这么说不是要诗人脱离大众,离群索居。佛教中小乘一派讲究自我实现,大乘则要求普渡众生。从自我走向无我应该是更高、更理想的境界。

  佛罗斯特的《雪夜停留在林边》是一首脍炙人口的好诗。

   我知道这片林子的主人
   不过他的屋舍在远村
   他决不会看见我在此留连
   观赏他的林中积雪层层
   我的小马儿一定奇怪不安
   怎么停步在树林和冰湖之间
   在这空旷的原野
   且又是一年中最黑的夜晚
   它摇动项上的缰铃
   问着是不是道路分明
   四下里一片静谧
   只有拂过的微风
   树林深邃幽暗多么美好
   为赴约我须赶早
   临睡前路途遥遥
   临睡前路途遥遥。

  正是从这首诗开始,我发现了不同翻译者的很大差异,也从此知道,一首诗的翻译几乎是没有止境的。我在不同选本里发现不同翻译的优劣,感到愤愤不平———这么好的诗怎么翻成那个样子?不懂诗的人怎么翻得好诗?译者可以不写诗,但不能不懂诗。要懂诗必须读大量的诗歌作品,还要有深厚的生活体验和艺术体验。
  真正的诗人是孤独的,写诗的时候就是孤独的体验。谁也无法来代替你此时的感受,你的发现,你的欣喜。真正的诗歌必然是个性的。写诗的状态是君临天下的感觉,你就是上帝,就是老子,就是国家总统。这种超脱临空的宗教感,就是那种在人的一生中终将出现的状态。在一般人那里,这种状态的来临非常偶然,来去全不由自己,并且常常是稍纵即逝,甚至使人无法察觉。我有一首诗,叫《一瞬》:

     就在昏暗中
     你的倩影闪过
     远处的音乐声
     是别人的世界
     多少个一瞬间
     连系成永恒
     叶子飞离去
     永不再回来
     我爱上了你
     只这一瞬间
     在此前和此后
     我如平常人。

  在诗人那里,那种状态的来临就比较经常,诗人力图对此有所控制。
  有人如是评价我说:你生活在你自己的生活中。我理解是我全身心注意的是自己的理想生活,想象生活。如果我是靶子,这话打在我的九环上。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以及日常生活万事万物,我习惯眼开眼闭。然而我闭上眼睛,会看到许多美丽的鲜明的景物。从诗歌的表现来说,诗人肯定是完美主义者。任何文艺在形式上都是唯美的,这话千真万确。因此,对不完美的现实,诗人怎么会发生浓厚的兴趣呢?

  佛教告诉我们,人们所看到的一切无一不是假象。美貌妖娆的女模特在台上走步,在和尚眼里她只是一具骨骼,所有表象在佛祖眼里都消失了。正是因为普通人为表象所迷惑,拘泥于外表,拘泥于实际,才写不出诗,写不好诗。歌总是要大家一起唱才更有力量,更加欢乐,而诗是个人的独吟。亲朋好友在一起欢聚,大家唱歌饮酒,笑逐颜开,你感到兴奋无比。当酒阑人散,你觉得寂寞,惘然若失,这种感觉才是真切的,比较起来,刚才的众人欢乐虚幻不实,因为你现在的感伤无人可以传达,只能默默品尝。刚才众人交际中充满了虚荣,甚至欺骗,说了许多违心话。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很难沟通的,你的感受无法与他人交流,男人和女人不可能真正的沟通。传达不出的东西往往就是诗,就是宗教。
  “诗歌”的意思是诗和歌,歌是众人齐唱的欢乐,诗是个人独吟的冷寂。诗是酒阑人散后的那种感觉,歌声终久是短暂的,而孤独何其漫长。体会到孤独,就进入了宗教状态。“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除了那些陆地的和居住的/德令哈,今夜/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一切都在生长/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海子《日记》)不论是谁,当他独自面对戈壁滩,他心头就会涌上很多东西,有些还非常复杂,这时就开始诗的孕育了。好诗不要解释,不能解释,只想反复地看,反复地读。
  从这个意义出发,诗不一定要别人理解,懂得。诗的对象是你自己。别人能懂固然好,但你写诗不是一定要让人家明白才写。有很多信徒,他们也不一定明白宗教教义,他们只是感觉到要信奉它。道行高深的老僧对难以觉悟的和尚,不用语言引导,而是当头棒喝,启发他们豁然开朗。
  从这个意义出发,诗人在创作过程中,常常自己也不明白在写什么,有些什么意义?他们只是感觉到什么,并不清楚。他们努力进入到那个境界。可能他一辈子在摸索,摸索的过程自然是混沌的,到了一定时候才会自由起来。
  写诗时常常回忆以往,回忆的本质上是想象。体会到宗教境界,是一个人的本质化的认识。在表相和真相之间,就是曲铭所谓的超薄状态。如老僧打坐,进入到虚空状态,分不清现实和梦幻,如庄子不知是蝴蝶,还是蝴蝶是庄子。在这种状态中,最不能容忍旁人干扰,甚至不容许有外人在场。这可以说明诗的孤独性,宗教觉悟只能是你自己,别人无法替代。好诗具有使我安静下来的力量,而不是让我热血沸腾的句子,热血沸腾的句子对我可能有过,但持续时间很短。
  为了在诗创作的路上走下去,往往要牺牲很多世俗的幸福,如果尘缘未尽,贪恋名利,他就耐不住寂寞,会放弃创作。这样的例子太多。不少人年少气盛,诗兴大发,不可一世,随着岁数增长,入世渐深,自觉不自觉中疏远了诗。有人谈到诗时留恋当初那些情景,为自己没能坚持下去感到遗憾;有人则以为当初浪费了光阴,没能做些如赚钱的实事。而大浪淘沙后的少数人,视写诗如同他的生命,生命不息,创作不止,对他们而言,即使停止用笔写作,也不会停止用脑子创作。献身艺术,就意味着“出家”。所以有人几十年来写诗不辍,为此辞去公职,也没有结婚成家。
  宗教的体验便是自由的体验,是一滴水中看太阳,一粒恒河沙看大千世界般的自由。所以写诗的过程就是体验自由的快乐,这既关系到写什么,也关系到怎么写?从宗教的意义出发,我以为,诗可分为两类,乞求和怜悯。
  美国的金斯伯格是佛教徒,中国学者易丹说金斯伯格的《嚎叫》具有祷歌色彩。“我看见我这一代的精英被疯狂毁灭,饥肠辘辘赤身露体歇斯底里,拖着疲惫的身子黎明时分晃过黑人街区寻求痛苦地注射一针”。这是怜悯。

  “今夜我能写出最悲凉的诗句/比如写:夜晚繁星满天、兰色的星星在远处打着寒战/夜分在天空中回荡和歌唱/今夜我能写出最悲凉的诗句/从前我爱过她,她有时也爱我/在那些今宵似的良夜我曾把她搂在怀里/在无边的天空下一遍又一遍地亲吻/······虽然这是她带给我的最后的痛苦/而这些也许就是我写给她的最后的诗句。”(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这是乞求。

  许多文学家、哲学家、诗人最终走向宗教殿堂。美国画家魏斯的作品中透露出的冷静耐心与当今城市中的时尚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魏斯不在意别人对他作品的臧否,在自己家乡勤恳地画画,有人奇怪魏斯不到世界各地走走,他说我连身边的景物还没有挖掘尽呢。
  海德格尔就文学作品中的思想矛盾比喻为“世界”和“大地”的冲突,来暗示“意义化”和“无意义化”的冲突。海德格尔还说,诗便是对神性尺度的采纳。
歌德的《浮士德》的宗教气氛不须多说,他还有首短诗给人印象深刻:

    群峰一片静寂
    树梢微风敛迹
    林中栖鸟缄默
    稍待你也安息。

  (《流浪者夜歌》)据说此诗是歌德在某山顶木屋题壁之作,三十年后歌德重游此山,感慨万千,又二十年后再游此山,目睹此诗泪流满面,次年歌德去世。

  我的每一首诗,都应该是弥留之歌,对往日生活的留恋,对世界、对社会、对人类的留恋,对美丽的大自然的留恋,最深情的留恋,最真切的留恋。最伤心,也是最平静的;最可怕,也最甜蜜,因为,还有那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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