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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大地访诗人”的回顾


      作者:孙文涛 2004-12-28 14:28:27 来自:《大地访诗人》 阅读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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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就是你想采访的90年代诗人么?”
   ——“您认为真的具有什么价值和具有什么代表性”?!

   一生中真正有心情弄一本书的时候并不多。特别是近10多年。1994年,我在大连一年,初春时发现海岬的春天特别美,雪白甜润的槐花满坑满谷,潮湿温暖的洋风向北鼓吹,越过辽东半岛,向松辽平原掠去。我突然悟到辽东半岛南端的春天其实比黑龙江北部的大小兴安岭、东北部的北大荒早来整整一个月!有两位美国老年夫妇(忘了名字),感慨于喜欢和惊叹美国自然界的春天之美,曾跟随春的脚步,横穿过辽阔的国土,后来据日记写下一本<美国四季>。
   今日日本、台湾都有“观鸟族”,初始是出于现代都市人的无奈,而去买了望远镜专去野外观鸟,后成为种“小族群”的文化生活消谴方式。台湾有位当过编辑的诗人作家(刘克襄)还专为此写了本挺有意思插图书,好象叫<漂鸟的驿站>。
   1997年夏天,我走在烦嚣燥热的北京街头,突萌发一个妄想,有一天攒一笔钱,一定要作完这个梦!我要从大连出发,选一个四月里的清晨,徒步,乘车,住小店,追踪东北故乡春之步履,一直抵达最北端的黑龙江畔和乌苏里江畔,边走边摄影,记日记,留下各种印象,然后写出一本书,一本似乎远离浮尘今世、日常琐细的、而又与我们今之人生、环境、心情有某种内在深入连接的书,名叫<东北的春天>。写这种书是种享受,可用它偿付我在京都为了生存付出的牺牲生活和生命品质的昂贵代价。
   这个梦并未实现。后被另一桩突然插入的写作计划打破,就是这本“大地访诗人”。其实回想,我从80年代早期既对我们时代的诗人怀有一点犹疑,我隐隐以为他们与世界文化中“等量级”的作家诗人似乎相去甚远;习诗多年,对我们身边的种种“诗人”亦无更特殊的“神秘感”。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选择了后者,暝暝之中大概可有深意吧?也许是出于对写诗和青春时光难以忘怀的蚀骨的怀念?出于对90年代里现代诗与文学种种焦虑?还是出于我想深入了解90年代和民间和青年关系?并也想给自己的岁月一并作个总结纪念?……
   肯定是个“虚妄的梦”!

   书中采访部分的人物。应该说多是我碰到的,偶然或有缘所接触到的。总觉得采访其实才伊始,似乎刚刚找到了“一些线索”,就结束了。采访中到过西南、东南、南方、东北、华北、山东等地。所到的地方并不多,限于资金还太少而寥寥。
   列出目录,才发现采访部分被访者不少是民刊编者,是我原先没怎么注意的。(可能90年代民间“操作”上编刊、写诗能引注意者多已融为一体?)
   再说一遍,本书收入的诗人,甚至不完全是我个人的“代表”系数,而是“参读”系数,可当做90年代的“诗歌档案”之类参考解读;
   原来我只计划写一些青年诗人,(60、70年代出生),后觉得最好连接上历史,所以追访了40、50年代出生者,加上前边两个年代的,共构成“四轮”年代。
   另有数位已寄发采访题纲,或未回,或回寄的不够完整,还有其它原因,故放弃。并目前情形变化已无资与力再做远行。万事终有个终结。如称<大地访诗人>这是本不完整的书,权且留个痕迹吧。
   尽量忠实记录,不因个人观点,好恶而随意取舍访谈主要内容,是工作自始时时提醒自己一条准则。(次要、冗长繁琐有作删节)人物的观点代表他们个人的观点,不一定代表我的观点。

   从前我深感我们身旁写诗人的书不多(少而极少——也许和诗人难以状写有关?)记得曾读过原苏联作家写他们前代及同时代诗人作家的东西,如写勃洛克等;奥地利作家、欧洲文化的一个阐述者茨威格曾写过泛欧洲圈的诗人作家如荷尔德林、巴尔扎克、陀斯妥也夫斯基、高尔基、罗曼·罗兰……甚至好象还有马克思!惊叹于他们用笔寥寥(译成汉字也不过三几千)而独到传神!写作家、诗人难在需要更深刻的文化和历史眼光、更高瞻的文学修养和全面训练,还有敏锐的时代观察力,丰富辽阔的实践经验等等。
   我自知以上这些条件远不具备一二。
   “采访”看来比较简单,但要不访成“流水帐”,抓住要点,富于文学性,保留下诗人最真实的东西,十分注意客观性,剔除掉读者不感兴趣的部分,并不是一件易事;报纸上整天登采访文章,但却与文学没有关系。文人间也可以互相采访,但要找好一个角度,抓住特点,丢掉随意性和留下完整而深刻的东西却非常困难。这些是我在采访中实际思考和遇到的。说起来我对外国译过来的采访诗人、作家文章也多不满意,可见采访好是件难事。访录文体也很重要,是我一个常常思索,这里有许多尚待探索的东西。要下许多功夫,几乎要象创作一样费劲才能搞好。美国<国家地理>的专栏特稿大都与采访有关,文字所以精美是因为下了大功夫。这些我自审作的还十分草率。
   说明:访记肯定有个别不精确处(录音失真、笔记粗草、整理匆忙、及我做事风格的一惯马虎);(中在京有次惊恐导致部分录音资料遗失);大部分访记已经本人审定,有个别未来得及;如有舛误,概由我个人负责。
   访诗人需要有点“苦行僧”精神,唐代天宝年间有位不出名的诗人叫魏万(又名魏颢),先曾学道求仙,隐居于王屋山,后因慕李白诗名,于天宝十三年南下吴、越一带寻访,行迹达三千余里,最后终于在广陵遇到李白。李白深为他的精神所感,曾将自己的诗文让他编成集子,并写有《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长诗相赠。
   魏万的古典爱诗精神,当代人远不具备。
   采访从2001年初至今,断断续续,(中又插入一段办<诗前沿>)一晃两年溜去。许多无奈,慵惰,无为,匆遽,淡漠。自责。
   由于(习惯)历来很少参与诗歌活动,特别是90年代(用一个词“在场”)见识一定狭隘、侷促、偏颇;
   一次他们与诗、与读者的对话,一份若干诗人者现存状态备忘录。
   透过90年代混濛烟雨,试勾勒出一些人与事的轮廓。
   从中听到诗歌日常的跃动脉搏。

   从我的文化阅历来说我对民间、非民间原本并无多少定见与固定观念(于今亦然),就象对名人、非名人一样,更无多少倾向和偏执。但行程、采访中,民间的真奋斗真意志真精神、克苦环境却对我多有触动、感染……
   这里有真诚,人格力量,更有发自广袤大地深处的文化冲击力、创造力。
   90年代民间写作对20世纪下半叶现代写作经验具有“总结性”意味。
   但他们经常是非常孤寂的,他们的孤寂理应得到更多重视。
   谁能代表当代诗人?我以为,自70年代末以来20年中,特别是近10年,诗歌其实已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悄悄不得已走进“诗群”的年代,一个诗人,更多时只是他阵营里一个“符号”;诗人间水平性差异在缩小;90年代这一点更尤明显,选择“公认的”代表性诗人今天已有时显得困难徒劳和迷惘。
   莫如比如,有的星亮些,有的星稍次;天空中遍布一个又一个旋涡似的“小星团”,似乎各成体系;又在一个充满矛盾其实瑰闪和谐的天体里旋转耀动——这是90年代诗坛的一个“新结构”奇观。
   90年代还有另一个新特点出现并值得注意,那就是“版块”的实际形成。一个诗人,你要把他放回自己的“版块”里、位置上,才能说清看确;地域的,民间的,正式的(有人称官方的),年代的,等等;这样分类前所未有,但已“既成事实”。它的成因复杂深刻、耐人寻味。其中民间“版块”已悄然确立,并呈“三分天下”之势。(虽然毋庸置疑民间的缺点和问题也同样多种多样。)10年文学特征呈纷繁、多元,互构,无论哪种欣赏和谈论都必须要先进行“解读”:弄清和进入背景。泛而笼之谈论诗人的年代已一去不返了。

   △悲观的论点永久是错误的。活泼的雏雀正从我的悲观论中衍孵。
   △“江山秀丽,叠彩峰岭,看我诗歌哪象染病?”(<霍元甲>电视剧主题歌词。改“国家”二字为“诗歌”。)
   △我访到了谁?
   ……有时我只是远远地眺望见了那巨大冰峰隐于深海里一个更远的幻影!“未济终焉山缥缈”;
   精力短促,生也有涯,诗海无涯,诗国无限;以有限微茫面对无穷——
   △日常阅读中我一次次拍案叫绝,一首好诗,一篇佳构!一个陌生的名字!一闪,又在瞬时短暂中溜走了!诗人在哪?!人海花环,后浪蜂踊……
   △真诗人就在大地深处散落,象朴素城镇,象无名村庄。你要问战士和英雄的故乡在那里?是指昨天的?还是指未来的?手指望去,纵横千条江流溪水,万户平凡市廛人烟,苍茫空濛,那儿腹深处是……祖国、命运。
   △我个人得到了什么?增加了爱,热爱。和一些巨大的力……
   △他们原本就在那儿,普通劳动者般躬身耕耘。
   △永远的两个最好的先生:青年和传统(鲁迅早已明指)。
   △一切汗水都没有白费。一切努力都并没付诸东流。我们完全是为着今天的青年工作着的。今天的青年完全是为着未来的青年工作着的。我们竟不就为着这一天而长久期待着么:万物更新,春天以全新的面貌幡然莅临……

   再次向我写过、访过、交谈过的诗人、诗者、民间诗歌活动者、民刊编者们致敬!是他们,给予了我写作、采访素材。
   因再次惊觉“不知不觉城市的历史已汲取你的容颜”,我这一代(50年代出生)的“诗歌岁月”正凝成历史,所以后半部分收录入我在东北、及北京期间所写一些有关诗歌和文化的回忆录、随笔,(均为我个人所亲历)用以加强“景深”瞭望。希望不赘。
   写作本书的时候,还是网络的“E时代”迅猛登陆的两年,我内心常感震动,震惊——这些深刻的变化是由新技术引起的,但它带来的一切都还都变化莫测,我也又一次躬逢了意外的文化剧变、历史迁愆,半兴奋中掺杂复杂的矛盾和失落,历史的每进一步都以要求上一批人做出牺牲为前提。
   我的感慨之深是:一个时代结束了。又一个时代结束了。但它们之间永远有某些内在联结。我也看到了自己的——疲惫,古老。
   断续写出的采访文章, <诗生活>网、<南京评论>网、及<诗家园><独立>刊,日本的纯文学刊<蓝>、《兰州晚报》宁夏<盛世文苑>等都有零星刊登,在此一并谢意;特别感谢上海的<诗歌报>网(www.shigebao.com)长期开僻了一个“大地访诗人”专栏,使其不少文章能及时与读者见面。

   本书原拟在北京出版,由于内容等诸种原因和困难,恐怕要搁置得更久,故改由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出版。因系个人出资,所以附录部分的被访诗人作品亦无稿酬,一并说明(另一部分诗人作品因资料不齐、联系不便作罢)。
   书前的诗人图片,图3为何武东摄,图22为洁子摄,图24为王小妮摄,一并致谢;其余为本书访者所摄和所嵬集的诗人资料。
   工作中,曾得到清华大学历史系刘晓峰教授、新诗理论家徐敬亚及若干诗人、诗友的有益建议,还有许多热情鼓励,在此一一耑致谢忱。深恐已辜负了他们。
   最后感谢诗友章治萍为此书出版的热情协助;感谢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感谢西南著名书法家任之先生为此书题写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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