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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诗景:第二松花江
作者:
孙文涛 2004-12-28 16:52:04
来自:
《大地访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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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我还不知道这一条松花江的确切称呼应叫“第二松花江”,就象不知道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是在江水弯弯的臂弯的小村里睡熟的。
春讯来了,春草初绿,整整一个漫长的冬季过去了。这是我下乡的第二年,被派去江边修电站,我干的活计主要是架设电线,那是个艰苦又挺有趣的活,起码对于我这样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来说是这样。田野还没播种,小草刚刚拱起地皮,辽阔的田野天空可真令人惬意。这样的日子最富遐想了,都想了些什么呢?唉,如今有些不堪回首了!
我在江边借宿的集体户因我年龄是小弟弟,对我总有两分照顾,每天我还在沉睡,做早饭的姑娘就开始舀水淘米了。我劳累了一天,早晨一睁眼总是有热气腾腾的小米饭,和一大碗粗糙的野菜汤什么的。后来五月来了,悄没声息的野樱花开满了小河沿村。晚上吃完饭,我就静静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听远处集体户的两个姑娘坐在那儿唱歌,直到夜深。
青年时代啊,你有多少梦;那梦汹涌着,像云块似地迅疾飘拂,又象春天的凌汛般叩动着年青的心。白天我坐在慢悠悠的拉土的牛车上,哼着:
“春天里路过大草原
大草原披上绿绒毯……
花儿中为王者红牡丹
红牡丹开放在春天。
……
秋天里路过大草原
雁子双双回故乡;
人说风光这边美好
比不上春天里北大荒。”
(据青海民谣“花儿”更改的知青歌曲)
对于我来说,如果问我早年在世界上曾崇拜过、敬佩过什么人,我说是“老三届”,老知青。他们的品格和精神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中,象东北大地的景物一样经久不变。我借宿集体户原是三间一套的草房,东西屋住人,中间是厨房,冬天西屋来了工程队,集体户的男女生就只好凑合在东屋的南北坑,中间隔点什么呢?一道稀疏的、一米高的象征性的栅栏。春夜里姑娘们爱干净,总是梳洗了再睡觉,雪花膏的香味使那些年长我四、五岁的男同学在炕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但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我没有,从没有听到过一句过份的、超过了一般玩笑范围的污言秽语。他们在道德上是崇高的,安分的,用现今“时髦”青年的眼光看近于“迂腐”了,但他们为什么做到这些?我至今也没找到答案。
十五年后我重返了一趟松江花畔,那是又一个五月杏花雾漫天飘洒的日子,不同的是消褪了许多幻觉的味道。我带着七岁的小女儿,坐在依旧古老、缓慢的马车上,久久地眺望远方象一条细长蓝线似的松花江,不知为什么万分惆怅,寥寥落落的日子消失了,我还留连这些干什么呢?我承认,这些年即使在梦里,也依稀难见当年的情境了。
岁月走远了,我们真的认识了它们的价值吗?有一回我出差在远方的一个小站等车,偶然看见一列车开过的货车尾车上,被谁插着一束灼灼耀眼的野罂栗花,那花在漆黑的栏杆上显得金黄耀目!不知为什么,我莫名地联想起许许多多错过的消逝了的岁月和生活,一种艰苦的、苦涩滋味经历了时间的过滤器,竟变成了一般淡淡的微甜。记得当年一位老知青曾在江畔修电灌站的工棚用铅笔写一首歌赠我,歌名叫《惜别》,那歌词潦草地记在几张草纸上(这纸已灰飞烟灭)
“共君你一席话,
明日里各天涯
终言惜别终须别,
谁知何年再见期……”
(引自30年代旧歌〈惜别〉的知青歌曲)
是谁说,“醒来方知,青春已老!“如今我旅行再经过东北大地,常回味过去,历史和现实交融一起,浮现联翩。我有时奇怪,为什么碰不见一个昨日熟悉的嗓音和身影?方始知他们与我都已走入深远的岁月里了;而我所记忆的还是昨天,青年,青春初期的一种幻景,恰如大地上蒸腾的彩氤氲。但仍禁不住一阵心酸。
再见了,老知青!我青春难忘的战友们!多少年不再流泪和脆弱了,让我们相约永远这样坚强地在艰难的大地上生活。
附资料:
1、知青歌曲在该时代有“民间诗歌”、“地下诗歌”属性。
2、第二松花江:位于丰满以下,为松花江中游,流经吉林市、九台、德惠、前郭尔罗斯、扶余等,在大安的三江口与嫩江汇合注入向哈尔滨东流去松花江下游。沿途汇入支流有饮马河、伊通河等水系。今旅游第二松花江可游吉林市的松花湖,或上溯由丰满乘船至桦树林子,走长白山支脉赏秋景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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