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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红袖玉容
 
 

06年5月推荐诗人:如是
发布日期:2006-04-29 12:09:02 作者:如是  点击数:



【诗人简介】
   如是,男,安徽诗人,《诗歌报月刊》编辑,《诗歌报论坛》诗歌大厅首席评论斑竹。

  如是诗观: 一切本质的东西从未远离现象 诗人只是发现者 他通过诗这种特殊的形式 使我们习惯中的现实 透出赤裸裸的本真

―――――――――――――――――――――――――――――――――――――――

【如是诗选】


●《接近尘缘》

我是茫茫宇宙中一粒不归的尘埃
——题记


这以后我走下山坡  接近田野
接近飘着炊烟的村庄  一场迟来的大雪
使下午的天空更加明亮  乌云
在连绵起伏的屋顶上迅速漂移  
在风的肩上喧响  我的前世的语言
在今世醒来  在这个下午与风雪一道
抵御着我过于沉重的身躯
我不会哭泣  我哭泣的主题已去向不明
在接近朗诵的永恒中  树  高挺的烟囱
与我的目光一起  指向
被时间遮蔽起的天空
这以后  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回去
除了思念中的云  像沉重的石头
镌刻着我三生的谶语
无数的伤口  在流血之后
渴望中的一次又一次颤栗的抚摸
剥去华美衣裳的世界呈现赤裸的灵魂
风雪之中  鸟飞得更低
落在我手心的影子或者雪花
融化  消失  当我在路上
在一场迟到的风雪中遵守一个约定
悬置的意义  在我到达来生之前
在自己的灵山之巅
我双膝弯曲  并且接触到冰冷的大地


06年1月4日下午临屏


●《幻觉》


没有想到的是
我会在接近庭院的时候消失
天气晴和 白色的云朵下垂
我的父亲 穿着灰色的西服
锋利的剪刀 两道绞在一起的白光
我看见他缓缓移动着步子
修剪花草 我的书房就在
院子的左边 一个小时以前
我还在那里 读书 写诗
靠近窗户 与父亲保持着距离
我不能说出此时的感觉
下午的时光与我一同
进入一朵花中
或者 情节应该是这样的
十年 二十年以后
花绽放 我打开门
走进庭院 细心地修剪着花草
天气晴和 父亲
在接近庭院的时候消失
我走回书房 没有人
或其它具体的东西
会阻止我 没有限制的自由
可利用的时光
我想起这个下午
我们所遇到的奇特的事情
一朵花散发出它的香气


06年3月21日


●《第十三位》

第十三位复归……实为第一位显现倩影
始终惟有一位——或者说惟有一个时辰
——奈伐尔《阿尔忒弥斯》

我乘坐一辆巴士回家  奈伐尔  
我突然之间就想到你
想起十九世纪的法国和你的诗歌
你坐在晦涩的意象里  而我这儿
冬天来临  阳光瀑布一般泻满天空
奈伐尔  我坐在车上读你的十四行诗
读你最著名的《阿尔忒弥斯》
这是一个封闭的车厢  透过一层薄薄的
透明的玻璃  我看见高楼  行人  以及
天主教堂圆形的尖顶  它们
被你的《阿尔忒弥斯》倒置在时间的河流里
流向你  流向十九世纪的法国  奈伐尔
一百五十多年了  你的身上落满了灰尘
但今天  你却在一页劣质的纸上复活
你的灵魂  蜷曲在季节最隐秘的部位
奈伐尔  我在这辆车上  在回家的途中
突然之间就想到了你  想到你的十四行诗
可解或不可解的“第十三位……”
是我乘坐的这辆巴士的第十三位乘客吗
奈伐尔  今天我上车前的
一些真实的寒冷  
已经被对你的一些幻想所融化
我无法到达你生活的城市  我无法进入
十九世纪的法国和你孤独的寓所
但奈伐尔  你却在梦幻中
在超自然的诗句中  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2005年12月  在中国的一个城市
你和我同坐在一辆巴士上
奈伐尔  现在我终于明白
你就是不明身份的第十三位乘客
是我的结束  又是我的开始



●《梦中,回忆起一条鱼》

今夜,你必将到达这里
——题记

今夜  摄氏零度的风里
我像一条鱼  在空气里随流而去  而你
却在水中散步  或是在晚饭后
去拜访邻近冰凉的岛屿
我们常常在梦中互换了位置
拥有对方的身躯  使用对方的语言
就像今夜  
我看见水  你却看见天空

月亮升起来  明亮的月光滑下波涛
波光粼粼的水面  你奋力跃起
那闪光的一跃  我真分不清
到底是你还是我  在同一个梦里
上升  又投身入寂静的水域
一跃  闪着白森森的光芒
死亡的光芒  却接近天空  接近
我独居的房间和一些温暖的家俱

也许我只能在回忆里看到海  
就像你只能在回忆中看到城市
无数次  记起又遗忘
无数次  呼吸在跃起的白光中枯萎
在远离水面的天空中死亡  而最终
你会远离海洋
在死亡中明亮的一跃  就像今夜
到达我所居住的城市
并与我一同  接受
这繁华的人的街市的恩宠


●《梦中记事》


是什么把我引诱到这里
骨头里流出的水声
让我找不到出离的路径
这是一个陌生的站台 
风吹过的时候
草地上漾起水波纹一样的褶皱
我滞留在这里 不停地拨打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电话 
忙音
把我拖进身体内最黑最空的部分
不同的面孔在身边徘徊 
三条路在黄昏中起伏 
从我的脚下分叉  没有方向 
一辆巴士到达
我上去又下来 车子要去的地方
让我开始怀疑起一张地图是否真实
我身体很虚弱
像一截柳枝被风吹弯 
暮色穿过我以后弥漫开来
我观察着来往的行人
在陌生的面孔中搜寻熟悉的面孔
以此来证实我的存在
一个陌生的女人告诉我她要去的地方
一个模糊的影子告诉我
这个世界无可置疑
接下来
我想做一件事情 或者
思考一些问题
但最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天空中的光线变幻着 越来越
不能确定 我渐渐变老
一些人到来
一些人离去
我在梦中等待醒来 不可预知的
等待中我再次拿起电话
没有拨号 却听到另一头
有人走来 唱着歌
歌声中有我轻微的呼吸


●《一  月》


一月
我不说话  
许多人在我的沉默中
天空下
一场又一场游戏
我奇怪  
渴望升起的时候
你随之出现  

当大地被一月淹没
你开始在房间里寻找海
我在窗前停下劳作
垂下疲惫的双手
二十年的时间开始崩溃
突然飘落的  
让我们看到了前世

现在是一月
是一月中的某一个黄昏  
既定的课程
带着你无休止地奔波
渐渐逼近的结果
穿过我们的肉体和灵魂
剥夺我们

当一月到来
翅膀在窗台上闪烁
很多我不知道名字的植物  
情人的发卡
被生活虚构的建筑  
你要相信雾散去以后  
它们会闪光
会是我  我们  曾经的欲望


06年1月13日临屏


●《坠落的时间》


这是坠落的时间
适合打开一滴雨水
打开  我就看见整个城市
潮湿的声音从地面一直上升到七楼
你脱掉上衣
被窗帘卷起来的黄昏
随着一个转身的姿势
突然熄灭

这时  有人开始回家
手里拎着一条鱼
熟练地开门
熟练地关上每一扇窗户
没有人注意到
这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会涉及到那条鱼
一滴雨水正在经历坠落
一条鱼
睁大的眼睛里
正闪动着关于河流的记忆


06年1月18日晚于网吧临屏


●《一幅画》


在我诞生以前
这一幅画
就被钉在墙上

那是谁设计的冬天
听不见风声  大朵的雪花
一直没有落到地面
璀璨的星星
也只在白天  或是
明亮的灯光下才能被人发现
水不流动舟不行驶
那个站在门前系围巾的人
二十多年了
还在继续

过去的某一天  
当摄影师调好焦距按下快门
一个真实的情节
缓缓移上我的墙壁


06年1月15日夜于酒后临屏


●零点以后


寒冷的风 从一个
破木板的缝隙中吹向我
又老又旧的琴音
手指上的昼与夜交替
然而 这是个夜晚
无数盏灯
隔着厚厚的墙壁
隐蔽着

不断有人外出 回家
冷冷地延伸的路面
被一些悄然而至的雪弄醒
一些微小的生物开始活动
他们的愿望 像他们的
身躯一样卑微

他们习惯于
在低处生活
寻觅粮食 夜晚
他们驮着小小的愿望
途经冬天

路一直就醒着
零点以后
我看到一双越来越单纯的眼睛
时时保持着警觉
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
我高高挂起的面孔
开始转变


06年3月1日


●《在那些认识我的人当中》


在那些认识我的人当中
我被注视
像悬挂着的
一声问候 如果
树上的叶子落尽
原野响起
词语走动的声音
我来到星期五
向你解释一些意义
或者什么也不说 也许
我也会像你现在一样
写诗 研究典籍
寻找一种自我修炼的方式
但这时候
雪的气息困扰着我
我的等待
在枝头怒放
一些枝桠涉及肉体
一些枝桠涉及灵魂
如果神圣的星期五到来
你未能如约而至
那你就去一片陌生的树林
带着拥抱的姿势
一场大雪
冬天被凝固在
一个清爽的早晨
温暖的光线
会在你开口之前闪烁

05年12月31日临屏 


●《受 伤》


后来我走进人群 
在一家超市
买下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太多的人 蜂拥的声音
物品上一些不明身份的指纹
让我混淆了
购买的真正含义
我穿过填满价格的过道
把买下的东西
一一放回原处 即兴
写了一首
与讽刺有关的诗歌
但词锋太利 如刀
划伤了我自己

05年12月31日临屏


●《无法确认的相遇》


这几天我把
一些说不出来的心事
时时提在手中
我发现
睡眠和醒来
一样艰难
不断生长的风景
纠缠着
我未来的
某一个日子
爬上眼皮的虫子
像那些
没有确认的
沙子
一座小小的房子
谁住在里面
没有岸线
更多的雾
我来到水边
一条鱼浮上来
与我的目光相遇


06年3月22日


●【就像我所写的】

一切移动的
只是我们自己
——题记


我先是移动一本书
书中的一句话
然后是一张旧床
一把潮湿的雨伞
再接下来是我上班途中的几棵树
几张熟悉的面孔
而我所运用的
也只是老套的蒙太奇手法

现在是一些模糊的对话
距离三十一级楼梯
旋转着移上来
是我的童年 遥远的 记不分明
是刚刚醒来的音乐
松动的弦 光线密集
抽烟 喝酒 抚摸

想想一个春天的下午
没有爱情发生
鸟在枝头伪装成果实
我们缺乏警惕
空气透明
一辆未来卡车到达
生动的情节和保持缄默的旅客
我们被自己移动
不停地转换


06年3月10日


●《真实的陌生》

没有人能够进入另一个人的单独
——奥修


一些人  从下面的街走过  
十二米的高度  让我
能够很清楚地观察到他们的表情  和
不断变化的熟悉的面孔  十二米
从秋天到冬天  或者是一些不着边际的的谈话
造成的距离  一些人  一些车子
他们(它们)每天从楼下走过  而当我的目光
攫住他们  越是深入
我越是发觉他们是如此的陌生  不可穿透
此时虚构介入  我把
我也放入其中  想象与他们
一边走一边聊着:时事  天气  极端的个人主义
和上岛咖啡  而一场雪在虚构中飘落
从陌生到熟悉
从虚构到真实  仿佛
没有一个更好的方式能让我了解别人或是自己
从三楼走下去  混入人群
在真实的冬天回到久别的城市
雪落下
没有声音干涉的环境  我们
制造一场亲密的谈话  一些优美的词语
我们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呼吸一些熟悉的光线
但我们并不能摧毁陌生
1995年  十年前我们相识  我的窗口
至今还留有你呼喊的痕迹  但现在
陌生介入  十二米
我不能使这个距离更近或是更远
从虚构的雪到真实的雪
2005年的这个冬天
我在两场雪之间度过



●《现实或非现实的风》


窗口  假想的观察之中
风从人群中  从我的骨头里升起
干扰着我对这个世界的思考
从下午到黄昏  使
黄昏的光线转向  一些人在风中
通过窗口看着我  一些
可能是任何人的人  我  白鸦  S城写作  
幽云  他们分享我的快乐  以及
我对他们的观察
夜晚的风使时光收敛  使这个
城市的基础松动  让我发现
看不见的波浪在轻响的键盘上复活
一些谈话  在黑暗中无法聚拢
一些人消失  我的诗句  旷野中的战争
被风解构的树木  这不可能的风
在可能的人群中进入我的写作
干扰着我
在我的窗户上画上翅膀
但我会离开  再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
搬回这间小屋  看着风
在我的过去升起
离开这座轻轻摇晃的城市


●《可能的生活》

当我们认为不可能的时候
一些事情已经真实地发生了
——题记

     一

在不断上升的时间中
博尔赫斯  一个已成为历史的诗人
现在  站在我的上空
他不说话  只是沉思着
但此刻  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他
低沉的的声音
经验一再重复  他的诗歌
一些单纯透明的句子
进入我的血液


     二

这是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
晚年居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岸
一段时间以来
他反复听到一个虚幻的声音
在国立图书馆浩瀚的书页之中
那声音被小心翼翼的翻阅
博尔赫斯  呼吸着
穿过花园中交叉的小径
雾升起来
更多的雾升起来  博尔赫斯
迷失在一条河流之中
没有方向的夜晚
短暂的  巨大的寂静惊醒了他
他听到了一位中国诗人
在2006年1月23日凌晨
为他深情的朗诵


     三

1977年某月某日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  一个长长的下午
博尔赫斯  一直坐在那把老式的木椅上
他想  他的终点或起点是在日内瓦
在那里  他可以进入
别人或自己的回忆


06年1月23日晚于网吧


●《野狐禅》


汝道非想非非想天有几人退位
——云门文偃


不停地观察
清明自在地观照
如阿赖耶识
如瀑流  几人能逃脱

一群麻雀
栖息在
几棵冬青树的枝头
天空必然地弯曲

一件事完成
飞离
另一件事开始
树的上空  麻雀
平衡着它们的身体
以及生活


●《老子  后现代主义》


树林离村庄很远  没有炊烟
只有鸟不停地升起  我写诗
描写落叶  观察简单的词
如何返回树根
隐藏起意义
天地不仁吗?
语言被还原到经验的时候
一切归于平常
想想平等的世界  不过
不要在战争之外谈论大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切将自化
鸟升起  叶子落下
你可以从任何方向穿过树林
冲突  矛盾
进出自在
想起美国后现代主义诗人
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
你念三遍
就会发现
“旅行的美归因于
我们持续看见它们的陌生时间”


――――――――――――――――――――――――――――――――――――――

【相关评论】

■[白鸦手记第17期] 这是一页祷文 拿去焚烧吧 —— 读如是《接近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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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大家先看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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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作品:《接近尘缘》

我是茫茫宇宙中一粒不归的尘埃

—— 题记

这以后我走下山坡 接近田野
接近飘着炊烟的村庄 一场迟来的大雪
使下午的天空更加明亮 乌云
在连绵起伏的屋顶上迅速漂移  
在风的肩上喧响 我的前世的语言
在今世醒来 在这个下午与风雪一道
抵御着我过于沉重的身躯
我不会哭泣 我哭泣的主题已去向不明
在接近朗诵的永恒中 树 高挺的烟囱
与我的目光一起 指向
被时间遮蔽起的天空
这以后 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回去
除了思念中的云 像沉重的石头
镌刻着我三生的谶语
无数的伤口 在流血之后
渴望中的一次又一次颤栗的抚摸
剥去华美衣裳的世界呈现赤裸的灵魂
风雪之中 鸟飞得更低
落在我手心的影子或者雪花
融化 消失 当我在路上
在一场迟到的风雪中遵守一个约定
悬置的意义 在我到达来生之前
在自己的灵山之巅
我双膝弯曲 并且接触到冰冷的大地

2006-1-4日 下午临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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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试解读如是作品《接近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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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祷文吗?
这是祷文!应该拿去焚烧。

温克尔曼在《古代艺术史》中评论古希腊雕塑时说:静穆的伟大,高贵的单纯。
我读如是的诗《接近尘缘》,也真切地体会到了。

作品《接近尘缘》中的时间是立体的。
你可以从任何一个张开的地方进入,时间这东西,彻悟了就可以主宰,主宰是为了心如止水地丢弃。
你也可以看见无数的时间的出口。逃离时间在这里是可能的。
你可以体验逃离时间的茫然感、解脱感、痛感。

作品《接近尘缘》中的空间是不确定的。
正如题记:“我是茫茫宇宙中一粒不归的尘埃”
这是大方广圆的世界,四大假合,六尘缘影。世界乃一念之心之产物,如何归?
往内心归。
立地。当下。放下。转身。

--------------------------------------------------------------------------------

“这以后我走下山坡 接近田野
接近飘着炊烟的村庄 一场迟来的大雪
使下午的天空更加明亮 乌云
在连绵起伏的屋顶上迅速漂移”

山坡、田野、飘着炊烟的村庄、迟来的大雪、天空明亮、乌云漂移、连绵起伏的屋顶。

这一节,外部抒写落到实处。
抒写的内容与日常生活无异,一切都从日常中来。
天堂不远。是浊世?是天堂?心中来!
古今只在当下,天地未出我心。

---------------------------------------------------------------------------

“在风的肩上喧响 我的前世的语言
在今世醒来 在这个下午与风雪一道
抵御着我过于沉重的身躯
我不会哭泣 我哭泣的主题已去向不明”

前世的语言、醒来、抵御、哭泣、哭泣的主题。
这一节,内部抒写落到实处。
有悲悯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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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思念中的云  像沉重的石头
镌刻着我三生的谶语
无数的伤口  在流血之后
渴望中的一次又一次颤栗的抚摸
剥去华美衣裳的世界呈现赤裸的灵魂”

这几句如果独立地看,就很一般。
不过放置在整篇中,得到了前后文控制,还不算太差。

控制的关键:
一是前后文的语言持续性很强。语言有特质。
二是前后文有落到实处的抒写,有诗歌情节的化解。

--------------------------------------------------------------------------

“在接近朗诵的永恒中 树 高挺的烟囱
与我的目光一起 指向
被时间遮蔽起的天空”

“风雪之中 鸟飞得更低
落在我手心的影子或者雪花
融化 消失 当我在路上
在一场迟到的风雪中遵守一个约定”

“悬置的意义 在我到达来生之前
在自己的灵山之巅
我双膝弯曲 并且接触到冰冷的大地”

以上这三小节,是作品期望表达的中心。
所有落到实处的外部抒写,所有落到实处的内部抒写,都是为了支撑这个中心的表达。

还有上面说到的“除了思念中的云  像沉重的石头”那一节。
虽然有宣泄之嫌疑,但被前后文化解,也是为了支撑这个中心的表达。

-----------------------------------------------------------------------------

“我双膝弯曲 并且接触到冰冷的大地”

这是对以上三节(表达的中心)的最漂亮的诗歌情节处理。
让我们的心软下来,并看见人伦之光。

作品从世界的高处回到人伦的高处。
天堂是人的天堂。
正如佛法,最上一乘,是人乘。
人,因心怀悲悯而善,天堂,因人之善而得见。

---------------------------------------------------------------------------
《接近尘缘》

读完了 我也像一粒不归的尘埃
接触到冰冷的大地

兄弟 这是一页祷文 拿去焚烧吧
乘着雪天


●【读诗笔记】时间之帆

倒置在时间的河流之中

——读如是的《第十三位》

十三,在西方是一个独立与其它数字的数字。犹大是耶稣的第十三圣徒。联想到本诗作者所引用的“第十三位复归”,使如是的这首《第十三位》有了一种宗教感。正如艾论•金斯伯格所言“我写诗,因为我希望独处,又想于人们交谈”。如是一直以一种宗教中倾诉的口吻,与他心仪的诗人奈伐尔交谈。让我们看看如是都倾诉了些什么?
   诗人一上来先简单的交代了倾诉的地点:一辆巴士上。这个道具看似普通,但更能契合作者在尘世中保持纯净的心态。“我突然之间就想到你”,这一句使我们一下就进入诗中主人公的世界,仿佛忘掉了在巴士上这个外部的场景。“冬天来临”。奈伐尔“坐在晦涩的意象里”,看到我这里“阳光瀑布般泻满天空”。可以说正是有了奈伐尔的出现,诗人的世界才能如此澄明纯净。之后,作者开始叙述他在看诗的场景。他没有忘记自己是在“一个封闭的车厢里”,车有门和窗,在这里为什么说是封闭的呢?作者是有意强调自己和其他乘客的不同。诗人有一条直通另一个伟大灵魂的通道,别人是无法窥见的。经过这条通道,“高楼、行人及教堂的尖顶,都倒置在时间的河流里,流向十九世纪的法国了”。逐渐地,作者已接近主题,那“可解或不可解的“第十三位””。紧接着,作者似乎要融入那些诗,诗里的十三和现实里的十三已经混淆。直到最后,作者似乎一直沉浸在一种恍惚感当中,仿佛同奈伐尔成了同一个人,出入奈伐尔的诗篇。“你就是不明身份的第十三位乘客/是我的结束 又是我的开始”。诗到此嘎然而止,又有什么牵着我们继续前行。
   我只能说如是这首诗是一首好诗。一气呵成又意犹未尽。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召唤着我们,我们随时准备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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