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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红袖玉容
 
 

2007年1-2月推荐诗人:左岸
发布日期:2007-01-22 12:20:27 作者:左岸  点击数:

【诗人简介】

  左岸,本名杨庭安,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诗作散见《人民文学》、《人民日报》、《诗刊》、《词刊》、《星星》诗刊、《绿风》诗刊、《诗歌月刊》、《北方文学》、《中国诗人》、《青年作家》、《鸭绿江》、《新诗代》、《诗潮》、《中国风诗刊》、《岁月》等全国几十家报刊、选集。多次获奖。2006年3月触网,在《诗歌报》、《北美枫》、《绿风》、《左手诗歌》、《中国风诗刊》、《岁月》、《九龙文学》、《大路诗歌》等网坛担任版主,半年来在纸刊、网刊发表15多万字的诗歌评论,从事音像发行工作,现居大连。
  电子邮箱:xinghaizuoan@163.com
  Q Q:418082566
  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256167701

  诗观:
  诗人要有第三只的“饿狼之眼”
    一个真正能称得起作家和诗人的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必须时刻用第三只“眼”观察、思考与写作,这只“眼”一般平庸的墨客和普通百姓是不具备的,确切地说是一只“饿狼之眼”,何谓“饿狼之眼”?就是写作之前要形成难耐的饥饿感觉,以“狼眼”的敏锐犀利度去锁定目标,然后风驰电掣地捕获之,饥饿是催化剂,“狼眼”是焦距点;此“眼”藏匿在灵魂中,只有体内的血液莫名地抵达新一次的高潮状态,才能像阿里巴巴芝麻开门吧,将它打开;因为这只“眼”洞悉事物不仅仅是表面的单一的浅尝辄止,“看锅说锅望盆说盆”,而是由表至里里举一反三,象潜艇一样深入事物的本质部分,也就是民俗所说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样,他们对视事物主体的方式方法,不但是感性的更重要的是理性的,擅长将普通的不起眼的一事一景甚至一粒灰尘一片雪花,揭开纱布的蒙蔽,直击其“庐山真面目”,以社会的、哲学的、历史的、民族的、人性化的诸多元素,是一瞬间的激活,那么,它的另一种形体就会“艰难”地、“羞涩”地彰显出来,我们所欣赏到的“变脸”结果。
    俄国形式主义批评的代表人物之一,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在这方面的判断更有说服力,他指出:“艺术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使人恢复对生活的感觉,就是为了使人感受事物,使石头显出石头的质感。艺术的目的是要人感觉到事物,而不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化,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艺术是体验对象的艺术构成的一种方式,而对象本身并不重要。”,事物一旦进入诗人脑电图的炼狱之后,就会立即被会“修正”成他要隐喻或暗示的“真实性”,而重新复活。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去解码,在诗人具备了第三只的“饿狼之眼”的同时,由于视觉功能的超强体高,自然产生一种特殊的发现,而诗歌其实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发现。确切地讲每一首诗都是一次新的发现,接纳原始的刺激和对陌生的好奇心是读者的共性,如是才产生了要顷刻窥视“处女私处”的那样一种强烈欲望,所谓的“喜新厌旧”是也,求新求变,是有出息的诗人时时刻刻追寻的目标,如若不然,毋宁死!发现从另一种层面上诠释就是一次“探险”,敢于否定自已的“一无所有”,敢于品尝也可能面临的毒药。由此推理,优秀诗歌是勇士的别名。真正发现的诗歌,都具备了鲜明的个性和富有传奇的面孔,他人是不能模仿的,因为提供“纯种”的是你,你是父亲,是诗歌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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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自选作品】


◆锯        
   
你我的目光,碰到一起的时候    
合成了一把锯条。接下来    
我们开始拉大锯。你来我往,锯  
生活这块木头      
我们用力越大,脚下的爱    
就堆积的越多  


◆云再低也是天空的一部分
             
我突然想去做一些未知的事情    
比如喂喂马,把一封信送到    
很远的山区,感受一针一针与矿井下的  
黑暗缝补在一起的痛楚    
主动去翻开一块年老的石头    
不让蝴蝶在小女孩的手上过早地消瘦  
         
父亲,你的平民血统      
召唤我去做这些      
走出家门,我们看到了什么    
那些云因为背负大地需要的雨水  
所以不能向上攀援      
而云再低也是天空的一部分  

             
◆裸体的某处伤口如花

第一个梦见我的是一株花
它告诉我,用它的骨头当鼓锤
敲打黑夜,听到天堂放梯子的声音
将走下来我没来得及
享用的一段爱情
大海睡了,草原安静如纸
月亮透明到远古
失去的东西原来真的那么美好
我喃喃自语
春天的第一班有轨电车巳经开来
我的城市绿色正浓
刚从一本书的被窝里
钻出来的我,裸体的某处


◆ 我的城市

夜之鹰收敛了翅膀,停在我的头上
成了我新一天思考的黑发
黎明在把渐渐清晰的一只手
友好地伸出来的同时,从我的口袋里捏走
一枚生命的硬币
所以我极其浪费地亨受各种快感
包括劳动时从体内下出的一场雨
对城市:一只小号高音所带来的明亮
早就有歌者的倾心
而牵动我视线的总是那些
脏兮兮的外地人,他们艰辛
使身旁的矢车菊不想早早绽放
一个失去右手的年轻女民工
在街头徘徊,迷惘的眼神渗透哀伤
我不愿做一个不敢呼喊的诗人
但我又能做什么──丢下一点钱
或者干脆把她洗一洗娶回家
仅此而巳


◆岁月

月光普照古老的家国
江山没有新旧之分,都在词的枝头上
任凭年年芳香。骑在岁月墙头
左右的风景同是辽阔,胸前自然
就有了远山起伏的激烈
大气自酒中出,遥想三二骚人墨客
拍马中原终难忘,前生后世怎一本书
的棺椁就作罢?有山中的石头
张开嘴要说什么,但
我的心,不是你轻意就能摘下的红苹果

       
◆雨加深布衣的忧郁

河流每天都在丢失
北方的大森林,渐渐剥削成餐桌的
一根细瘦的白骨,最后被叫手的夹起
2006年的2月1日,在黄河以西
春天刚上路,莽汉们用煤锹
又挖瞎了山川的一只黑眼睛
现在,我们只能看见哲学远去的伶仃背影
刀郎赶着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向东方游牧,宣扬新语境
终于,缺乏平衡之后
那些庞然大物先于我们
坍塌。雨加深布衣的忧郁。我
再不能等待贪婪在我的体内把人性
一口口吃掉。昨天的爰人
请你先发给我一支枪


◆帖在朋友脚后跟的诗

阳光再一次把我的心情照亮
俯首满地都是黄金,属于我的那块
就是捡不起来。北去的列车
装着我的朋友
并保证把他们平安地喂给最后一场雪
但他们把戈麦的黑色影子
遗弃在大连,四月的原野将升起
一片重金属的音乐
教堂的钟声,流水无限
乌鸦混在鸽群里,诞生新的传说
远山在我的眼里安睡如蚁
但这不是它真实的高度


◆面对世界

人活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面对世界的姿式
去地铁迎接一只巨兽,酒后的
黑夜敲响一个寡妇的门
参照闪电去复活一匹马,看
别人的眼睛都是两枚硬币
菊花是背后新近购买的太阳
随手捡回水死亡后留下的鱼
发现是一把带鳞的AK47式冲锋枪
春花秋月,风尘吟唱
抓到手里的幸福巳经遥遥过期
那就练习微笑着睡眠
十二月的雪花飘来的思念
被蹬三轮车的汉子吃进了嘴里
变成了满脸的泪水
失去灵感的我,现在
只想用自己的脚去温暖一只无家可归的鞋


◆生命充满个性

鸟的翅膀穿过一次又一次风暴
但无法飞越死亡,花
选择在一夜开放多半有些壮烈
这是不喜欢眼泪的人
一生缺少的幸福
大海,把白色的羊群赶到岸上
有人屠杀,有人找到放牧的职业
美人啊,不要在我的面前
再唱宫墙柳的歌,我所关心的
还有多少东西我们不敢爱
黄昏里,我为一个人跑到地平线去捡夕阳
而肃然起敬。生命充满个性
逆水而上的鱼和船
它们的勇敢分不出大小

       
◆十月以后的事情

我现在正忙于采集
因蝴蝶的颤栗而忽高忽低的夏天
有一些朋友一跺脚去了南方
他们空位子中的荷尔蒙
吸引着从高粱地跑来的纯女孩
海水漫过脚踝,爬上一只怀旧的毛蟹
饮着烈酒去热爱
帕斯杰尔纳克或者茨维塔耶娃
暂时忘记被书页
夹痛的手指
扯一张夜晚盖住自己的脸
我要为亡友哭倒
一座墙
十月以后
召集果实去开一个红色的会议
探讨一下有没有比写诗
更能张扬自己个性的东西
当我这么打算的时候
今秋的第一枚树叶,在下落时
打了我一耳光
                             
     
◆黑鹰

现在我要描述的是一只黑鹰
从二千米高处滑落,对于天空来说
只不过少了一粒沙子
但大地,却多了一块需重新洗牌的夜


◆一片桦树叶

一片硕大的桦树叶斜横着,叶面上
茎脉布满生命的轨迹。好奇的我把它凑到耳边
一阵车轮奔驰的声音由远而近,我不知道
在我这里有没有一站


◆林中的蚂蚁

林中漫步,仅管太多的绿叶篡夺了我的道路
我还是注意到了一只蚂蚁的存在
一小块黑暗,使灯火活了下来
而灯火后面,是整个世界紧随的目光


◆乱石丛中

这些乱石,一定没有受到高等教育
它们的粗粝,让草无法下脚,让
一年年果实的遗骸加厚着荒凉
还未来得及嗟叹
发现一条蛇在前方,为我引路
我知道,就快要找到生命中最善良的部分


◆太阳照在一只蚂蚁上

太阳照在一只蚂蚁上
对于突如其来的光芒,它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它发现所有的路,都巳经被
捷足先登者占有。后来,它又为找到了一条
荒凉的路,而兴奋不已──弯路也是路


◆石      头

一个被杀戳的头颅
从英雄的马背上迭落,即使坠地
也要把这个世界砸出个坑
黃土想埋你但从枪口吹来的风不让
留半张脸去骇一群草
多年以后
有人惊呼看到你忧郁成疾的裂缝
但一位牧羊姑娘说是你
朝她微笑


◆ 时光与人
   
走在我们前面的那个人    
是时光,他从容不迫究竟要把我们  
带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    
对鲜花爰情战争死亡都显得    
异常冷酷,他永远不会回头    
我们却做不到,回眸多半是听见  
我们踩痛了某段历史的    
一声叫喊        
         
             
◆想 象 夜 晚

拿过一把灯光的锯子
我要锯夜晚,这块木板
为流浪人搭一间庇护的房子
于是,我锯,不断地锯
满地的星星是锯掉的锯沫
天明的时候,我终于锯下了一块
可还没等我看清楚落在什么地方
一只鸟,迅疾地将它叼走
去做一对不怕人骂的黑色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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