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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奖作品]《呻吟》(组诗)
文章来源:综合整理 作者:王文海 发布时间:2005-02-06 16:21:21 点击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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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券市场旁的咖啡屋》

我想独钓一种
坐拥天地空灵的
心境
让漫天的雪花   代替
漫天的钞票
扬扬洒洒   写意成一幅
我奔波多年却始终觅不到的
绝世美景!


归宿。当我在咖啡屋里
轻轻搅动一杯暖意时
旁边的证券市场里   汹涌的浪头
使船上的人不住地头晕   呕吐
有的人吐出的   竟是   鲜血


而我此时在轻轻搅动一杯咖啡
畅想着   人生
钓者   与   诱饵
以及   漫天大雪……


《在花店里》

在花店里
我遇到一位
跛脚的男孩
他把一个瓷罐里的分币
哗啦啦全倒了出来
他怯声说
我想给妈妈   送一枝康乃馨
她下岗了   她为了我们
而四处奔波
她此时正在医院的病床上

在花店里
正为女朋友买红玫瑰的
一位男青年
突然转过身来

我看见
他眼里布满了泪
他俯下身说   小兄弟
大哥哥帮你买吧
买整整一打   送给妈妈

小男孩跛着脚走了
那个男青年
低头看了一会儿
手里的玫瑰花
猛然抬起头来
给我   也来一打
康乃馨吧



《一幕》

两个乞丐在打架
在飘雪的黄昏
在一个酒店的角落中


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
当我竖着衣领正好路过时
看见   其中一个头发凌乱的
中年女乞
带着得胜后   异常兴奋的神情
飞快地向一排土房后   跑去


我只是无意识地跟过去
映入我眼帘的是
那个女乞   骄傲地把
打架后的胜利品   一个包子
还尚带些热气的包子
掰成两半
幸福地   分别塞进
用棉被包裹着的
两个孩子的
嘴里


《小乞丐》

一群人
打着饱嗝
嘻笑着
从酒店走出来


一只又黑又小的手
轻轻拉住一位女子的衣角
“阿姨   可怜可怜我吧”


“快滚开!”  并伴随着
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又黑又小的手   颤动着
连同他瘦小的身影
又隐隐退回到黑夜的角落


在旁边等车的女友和我
怔怔地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女友望望我
径直走向那个角落
将刚从超市买来的一包零食
轻轻放下


当她转身走到我身边
我们同时听见
角落中的哭声
更大了


《破烂儿换钱》

破烂儿换钱——
低沉而苍老的吆喝声
在小区的楼房间传越

我用黑色塑料袋
提了些瓶瓶罐罐
走到收破烂儿的老者身边

老人蹲下身计算着
那些废品的价钱
我突然惊异地叫出了声:
您是王雷的父亲?!

正低着头的老者
数破烂儿的手开始抖动
我又追问了两句:
王雷现在好吗?
您何时做起了这事情?

缓缓抬起头的老者
脸上满是泪痕
他抽搐着说:
他很好
只是工作的地方很远

老者拭了眼泪
匆匆收拾东西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
我高中最好的朋友王雷
因为吸毒贩毒和抢劫
被判了无期徒刑

他已退了休的父亲
为了给他还债
已收了好几年破烂儿了
王雷啊
不知你在那里头可安心?

《民工小刘》

来自湖南的民工
矮个子   小刘
昨夜在我们小区
右边的施工现场
被掉下来的水泥桶
砸断了腿


脸膛黑黑的包工头
给了小刘八千块
要打发他回老家去
出了院的小刘又哭又闹


包工头又多加了一千块
小刘拄着拐杖离开工地
右腿的裤管已是空空荡荡
后来听说小刘
把钱寄回老家
自己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
开始给人家擦皮鞋
昨天看《晚报》
说火车轧死了一个
没有右腿的
残疾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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