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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诗人】花儿半开
文章来源:城市诗人 作者:落依 发布时间:2007-09-05 17:44:24 点击数:



  松松的长发披散着,好似女子万千的心思,乱乱的,未刻意地梳理;一双大大的明眸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好象在说:“让我宁静吧,纷繁的世界里,宁静是一方如洗的蓝天。”
  但为什么,总感觉此时无声胜有声呢?
  是什么,从心头弥漫,雾一般地淡开?是什么,雪一般地轻盈入怀,细雨一样润物细无声?所有的生动是因为脸边那枝娇艳的花吗?
  女人与花,是千古不变的至美风景。
  “美人如花隔云端”,这是月夜下古人的长叹。“花自飘零水自流”,这是古往今来永恒的无奈。男人赠花,女人惜花,人面桃花,艳倒在代代的春风里。
  时光似水,手中的这枝花啊,半闭半开。
  酒至微醉,花至半开,如此境界让人含蓄得回味不尽。
  可花儿为谁而开?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花儿为什么这样艳?
花开花落
  女子的前生可是花的魂魄?不然,为什么,女子的一生都与花有解不开的情缘?
  花儿盛开时,在女子眼里“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花儿凋落之后,那片片花瓣在女子的眼泪里消融,晶莹成露、清雅成诗。
  花是有魂的,诗也是有魂的,花魂、诗魂、女儿魂惜惜相依,不可离分。
  黛玉的葬花诗中,最清晰、完整、优美地展示了这三者之间的情缘。
  黛玉葬花的画面,是一幅花魂、诗魂、女儿魂的绝唱。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柳丝俞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飞花落红,春光流逝,青春难再……
  此时,女儿心为花痛,女儿泪对花流……
  古往今来,女子爱花,女子惜花,年年岁岁相似。

  记得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出去,回来的路上,母亲总不忘在路边随手采些野花,回来后,将此插在灌满清水的瓶子里。那来自大自然中的素雅的小花幽幽吐香,给当时并不豪华的家带来了亮色和生机。母亲每天都给小花换水,瓶里的水总是清清的。一星期后,花的头开始低垂,母亲惋惜地将此从瓶子里拔出,然后,将新采来的花插上。
  儿时的记忆中,自家的窗台前,经常有这样一道不败的风景。
  爱花的母亲绣得一手好花,绣花的手艺远近有名,70年代初期,邻居家如有女儿出嫁,陪嫁的枕套都请母亲绣。记得母亲当时用白色的丝线将一对鸳鸯绣在大红的绸布枕套上,寄寓“白头偕老”。
  我8岁的时候,母亲就教我在手帕大小的绸布上绣各种各样的花,用的丝线有湖水般的绿、海水般的蓝、火样的红、藕样的紫……母亲边指点我边对我说:“绣花不仅仅是把一根根的丝线绣在布上,绣花要带着想象去绣,带着感情去绣,这样绣出来的花会盛开,鸟会飞翔。”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母亲的手,只见随着丝线在手帕的上下翻飞,一时间,亭亭的荷叶、娇艳的玫瑰、饱满的海棠陆续地怒放在如水的绸布上。我一时竟分不清这些是大自然中的花还是母亲梦想中的花?

  爱花的母亲同时还爱古诗,我六、七岁时,母亲就经常给我反反复复地念古诗,念得最多的是古人中咏花的句子,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刘夷希的《白头吟》“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越往后念,母亲的神情越发伤感,当念到:“今年花开又一年,明年花开复谁在?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时,我竟也莫名地难过起来。
  大一些的时候,渐渐地感到,古诗中花的生之状态与女子的生之状态有颇多的相似之处,如“无力春烟里,多愁暮雨中”。“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若将人泪比挑花,泪之长流花自媚。”而落花又总是和伤春连在一起,花儿美丽,但花儿易逝,美好事物的生命都如此短暂,“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愿奴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花自飘零水自流,”“花落人亡两不知。”那份韶华不再、缘分不再、人生不再的无奈啊,让人哀叹不已!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整个童年、少年,我在花儿与古诗的陪伴下长大。

  我成家后,母亲已60多岁了,我每次回家探望母亲时,发现母亲仍和年轻时一样爱花。窗台的瓶子里仍插些不知名的小花;而一些已有许多年头的塑料花、绢花都被母亲用清水洗尽尘埃,楚楚地立在花瓶中。
  几年后,父亲因心力衰竭在医院去世。为了不粉碎母亲“白头偕老”的梦想,我们兄妹俩将这不幸一瞒再瞒,因为我们怕重情的母亲生也依依、死也依依。
  记得父亲每次心脏病复发被送进医院,晚上,我从医院回到家中,母亲总是十分伤感地对我说“最近,我都不敢对你爸太好,‘打骂夫妻常常在,恩爱夫妻不到头’。说得一点没错,上天给了你恩爱,就不一定给你长久;给了你长久,就不一定给你恩爱。”
  不是吗?比如花,明媚鲜艳,但容易颜色改,“花魂鸟魂总难留。”比如情,“情到深处人孤独。”
  一年半后,一月的某一天,最冷的季节里,久久沉浸在悲伤和期待中的母亲突然离我而去了。一个一生爱花的女子的生命之花凋零了;一个心中装满古诗的女子的生命之诗断章了;一个痴情女子的情之项链散落了……当时,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花依依枝上,人永不再来。
  这是我们上代人的女子情怀,这是我们上代人的情感生活。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如今,21世纪的网络时代,女子的交际范围、发展空间越来越宽广,于是,她们的追求和价值取向已有了很大的改变。繁华的大都市里,她们行色匆匆;闪烁的霓虹灯下,她们精致而时尚,她们唱“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她们唱《萍聚》,留念那短暂的相遇、相知。
  现代女性,一颗忙碌的心,可还会为花落而泪流满怀?为情逝而失落迷茫?

  有一次,在图书馆里看一本很时尚的杂志,不觉间看到了这样一段话:“女人不能没有梦想,没有梦想的女人就像未经切割的钻石一样失去光芒;女人不能没有激情,没有激情的女人永远看似凋零的花朵,暗淡无光。”
  夜晚,上网看累了,DVD里传出梅艳芳的《女人花》,“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女人花摇曳……女人如花花似梦,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
  网络时代,数码时代,女人依然如花,花样的心情花样的梦。尽管逢场作戏已司空见惯,但内心深处仍有一份渴望,对真情的渴望。
  不是吗?为什么当庞龙的《两只蝴蝶》一唱响时,那么多人随时、随地、随口都在传唱:“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永远有多长?记得有篇小说的名字就是这句问话。快节奏的社会里,“闪恋”、“闪婚”、“闪离”的故事数不胜数,“永远”仿佛是天边的一缕云烟,可望而不可触。或许,这是这个时代特征下的表面风景,透过这缕烟,我发现在人们的内心风景里,深深地藏着一种和古人、上代人一脉相承的永恒情结。“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不悔。”
  这和古人中的“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不是一样的情怀吗?像古诗词里有许多咏花的篇章,现代歌曲里也同样有许多关于花的歌词,如《丁香花》等,用词与意境与《葬花词》是何其的相似,“多么忧郁的花啊,多愁善感的人啊,当花儿枯萎的时候,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女子和花的生命状态始终是:美丽、明媚、娇柔、梦想、忧郁、摇曳、枯萎、风雨、匆匆……只不过在表达上一个更含蓄、精练;一个比较直接、随意罢了。
  时光似水,女人如花。
  花开花落,花开花落。

  当我手捧鲜花伫立在父母墓地的时候,涌上心头的是那句母亲教我背过无数遍的句子:“泪眼看花花不语。”“花开易见落难寻。”
  泪落花前,打湿的是花还是穿越岁月的诗?
  女子看花的时候,何时眼中能不含泪?
  为什么,花总会碎在女儿的心里?女儿的心总碎在如诗的花里和梦里?
  今年花开又一年,明年花开复谁在?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
希 望
  记得我曾写过一首题为《希望》的诗,最后那几句是这样的:“希望,白雪覆盖的地方,阳光不要出来,让这耀眼的白色,成为爱情永远的衣裳。”
  洁白的雪啊,一百年、一百年地飘过,覆盖着爱情这颗柔软而又火热的心;晶莹、耀眼着这世上永恒的主题。
  愿新世纪的阳光融化掉人们心中的冰霜,但不要融化掉这件梦的衣裳。
  记得在一本入选我作品的书里,要求写出一句创作格言,我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文学有一种魂,那是清晨茫茫一片的白雾,迷朦又寂寞,深情又梦幻。”
  茫茫的雾啊,一百年,一百年地浮过,浓浓淡淡,缠缠绵绵,总在清晨模糊了世界和时间。
  愿新世纪的风啊,吹散人世的灾难和沧桑,吹散人间的恩怨和忧伤;但不要吹散掉文学身上那件轻轻的白纱!
  当新世纪的清晨到来时,我站在窗前,不远处的太阳那金色的光束晃得我无法朝她凝视,我闭上了双眸,在感受她灼热的时候悄悄地对自己说:只希望有爱、有梦、与文学、有朋友……
心海浮云
  人世间的误解、隔阂皆因距离而生,美丽和希望也因距离而生。
  距离是一把卷尺,扯出了灾难,也扯出了神秘。
  幸福是只飞来飞去的蝶,炫人眼目又难以捕捉。
  忧伤是位很少出门的害羞人,最多只偶尔在眉宇之间散散步,更多的时候是在一个深深的角落里长睡。
  当你意识到那是锁链的时候,那锁链已成了一片大地,任凭你怎样突围,你脚下踩着的总是土。
  当你面对苦难的时候,也是你面对真实人生的时候。
  苦难又和艺术连在一起,苦难者的心中有股清冽的泉。
  等待是种挥霍,等待的人即使贫穷得只剩下真诚这一样东西,仍会倾其所有,无怨无悔。
  咫尺天涯,是一种只能吞不能吐的核,是一颗深埋在土地不发芽的种子。
  人生就像背着沉重行李的旅人,不停地走着的时候,也需要卸下一些什么。不停地走,不停地卸,直到有一天,把自己也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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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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