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诗人】山海关路凭吊

【状态诗人】山海关路凭吊

文章来源：城市诗人作者：吴明琪发布时间：2007-09-05 17:45:45 点击数：

在废墟中寻你
你的身影可是化作了天边的残阳?
这血色如酒的残阳呵
洒在幽然的山海关路上的黄昏灯盏中
洒在风化的石库门天井的石磨太极中
洒在每分钟七十八转的胶木唱片中
洒在黑白泛黄的蒙太奇式的记忆里
串联起如画的收藏

残阳如画
岁月匆匆
匆匆了一个从此出发又匆匆归来的
　游子
在这里凭吊儿时的摇篮
我心中的“阳关古城”

听一阵低沉的呜咽穿越襟怀
我的山海关路
这承载了多少沧桑岁月的山海雄关
我的石库门
这演绎了多少人生活剧的生命之门
缘何顷刻间颓废成一片断壁残垣

哦
我致意的对象何在
当充盈内心的感觉开始在脚下弥散
这破败的街衢
让我如何辨识我意象中的
红泥炉火
袅袅炊烟

拾一地破碎叩问苍天??
问哪一扇窗户
尘封了我依稀的童颜？
你无言
无言我落寞的独上西楼的神情
向落寞的夕阳作无奈的告别

我迟疑
迟疑着拾级记忆的节点
儿时的金顶
轻履登临

静静的躲一个角落藏身
你岑寂的胸怀遭遇我热切的眼神
搂起你沉默的一铊
用我的沉默焐热你冷漠的心身
还有窝在我心头的那了无踪影的石舂
这瑞渍湮洇的芝麻香味
如何消解了纷撒在客堂厢房和亭子间里陈腐的气息
勾芡成我眼里这一勺苦涩的风味

红瓦屋檐下
一具飘鹞的遗骨
向久违的好友招手
哦……
一声寒暄
你说:
可记得我搭载了你少年的梦想
几回回放飞成屋顶晒台上
甲光向月的金鳞

散架的风筝线盘在我手中呻吟
呻吟
如割不断理还乱的缠绵
又缠绵在我的心灵
这嶙峋的残骸
还残留了多少青涩的记忆
那巡天的纸鹰
曾见证了多少困惑的情景

那一段岁月里
“圣诞”泡制荒诞而文明死了
那一场风暴中
豪情挟持激情而理性死了
那一出梦魇里
厄运胁迫幸运而正义死了
那一组挽歌中
磨难纠缠苦难而希望死了

于是
这阳关路上曾经的黑雨彤云
就这样肆虐在跪伏不起的纸糊高帽里
就这样笼罩在长矛如林的游行队伍里
就这样拥塞在招摇过市的黄帽挎包里
就这样涂鸦在五颜七彩的油印传单里
就这样乌合在变幻莫测的旗旌红幡里
就这样魂游在低俗粗鄙的市井风气里
就这样殉葬在血色瓷影的袖标徽章里
就这样落泊在石库门楼的墙根瓦楞里
……
总让我苦于回忆又难以忘记
不堪回首却忍不住回首凝望

那每一条熟识的弄堂
还在我通体的经络里游走
那每一扇花窗上斑烂的浮绘
浮绘了我对艺术本能的追求
我人生旅途上的每一个驿站
总有这殷勤的红砖垫底
我昂首出征的第一个脚印
夯实了玉林石门如磐的岿然

哦……
风雨兼程的山海关路
这律动我半生文学脉搏的生命之路
还能延续几回我孱弱的艺术生命?
这雄踞我心中三十个年头的生命阳关
还能还阳几多我早已缺失的英气
　剑胆?

如今
这消遁的陈迹
抹去了特立我儿时的城市符号和印记
我长久的牵挂
被崛起的高楼无情的腰斩了维系的血脉
空留下迷惘的感应和慨叹

疼痛
一阵历史的疼痛
刀铰我如雪冰冷的心寒
你的存在
我灵感的泉源才不会干涸
你的不幸
让我如何慰藉心中的愁烦

哦……
我拿什么来祭奠你?
这花事已残的少年印象
这梧桐早凋的风雨阳关
将永久的陷落在我兀自斟酌的杯酒中
然后
然后浊化成追怀故人的唏嘘和伤感

日暮钟声晚
何处是乡关
宿命
这倏忽转换的城市风景
其实是另一个生命轮回的开始
可我人生的天宇里
你还在

告辞了
这孕育我一程青春少年的生命摇篮
那千万次梦返故里的脚步
再不能找回我魂归的感觉
我只能
只能以我的诗行
砌一块矗立心头的界碑
哦……
这垂拱独秀的石库门
这迟暮不朽的
“山海关”

责任编辑:城市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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