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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 作者: 发布时间:2008-12-09 15:50:06 点击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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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兰波                              文/北溟                            生活在别处   大凡天才人物都为世俗所不容,尼采、凡高、荷尔德林、拜伦、雪莱、车尔尼雪夫斯基等,还有那位不可一世、叱咤风云的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或许兰波是个例外,兰波的不容于社会,并非来自周围环境的排挤和打击,相反,他始终得到生活的垂青,缪斯的钟爱,小小年纪即享誉法兰西诗坛,诗人之王魏尔兰对他更是宠爱又加,甚至达到迷恋的地步。   尽管也有非议、嘲讽,与他得到的普遍赞誉相比,微不足道。当他以一篇《醉舟》名满巴黎时,应当满足了;兰波没有,继而写出了震古烁今的散文诗集《地狱一季》和《灵光集》,这该满足了吧。   没有。兰波就是兰波。兰波即是青春蓬勃的朝气与不可遏止的激情的化身,仅仅是诗,仅仅写作难以满足他幻想的激情,他要象西班牙斗士堂吉可德般冲出既定的现实,要使自己象一首激情澎湃,汪洋恣肆的诗,他要行动,冒险,要冲出巴黎,冲出法兰西,周游世界,乞丐也好,贩毒,干尽所有罪恶勾当也好,他就是不愿永远呆在一个地方,娶妻生子,终老一生。   他总是主动出击,离弃爱他的人,类似德意志疯子尼采,两者都在永远寻觅适宜自己的生活,而尼采始终背着“怪人”“疯子”的名号为当世所鄙弃。   从某种意义上说兰波的背叛更为彻底、坚决,因为鄙弃容易产生叛逆,而赞颂和吹捧会使人飘飘然,渐渐丧失独立的个性,按着赞颂者们的意图而行。   兰波正是在被誉为诗歌神童后,毅然与魏尔兰分道扬鞭,出走法兰西,进入茫茫无际的海洋,酷热毒辣的丛林里。   兰波的叛逆从《地狱一季》中已露端倪,几乎一切被认为神圣的东西在这里都被打倒,摧毁,贬得一文不值,而地狱显得格外崇高。在这里上帝是卑鄙,猥琐,庸俗的化身,撒旦却周身辉煌,诱惑人们去靠近和亲近。   大部分人对故乡有着美好的回忆,兰波没有,一切生活过的地方他都觉得平庸,需要离弃,故乡也不例外,丑陋的石头与矮小的篱笆围城的小城镇,毫无诗意和色彩,这即是他印象里生身地。   他需要的是不断的超越,决绝,任何旧我都被无情抛弃,兰波希望新的天地造就新的自我,希望新天地中自由与天真,幻想与激情永远闪着光辉,他象小孩般躺在草地上,仰望美丽的星空,并陶醉于其中。              地狱里的告别   兰波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时,某个瞬间,突然感到现实世界的粗糙和过于平面化,一张张谄媚的脸庞,一双双暗含嫉妒的眼眸,一场场无趣雷同的沙龙,他首次感到生存着的世界的庸俗与丧失意义。   一切都指向天堂,指向超越,和激烈的心灵。兰波将尘世的一切看成地狱,尼采的“人是一种需要超越的东西”在此发挥极制至。在他幻想的金色翅膀下,尘世的一切黯然失色,翅膀的每一次扇动,击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首先击碎的是基督教,年轻激烈一往无前妄图建功立业的灵魂,深感耶苏的苍白无力与逆来顺受,一位头戴荆冠,身穿褐色长袍的人之子从海上倏忽飘过,他在人世出现的太短暂,最后被极不体面的处死。兰波怀疑这位神之子生前所行的神迹有多少是真的。他为那些苍白的教士与说教感到大悲哀、大蔑视、大愤恨。   说到耶苏及其受难,需要插入几句。耶酥的受难自觉的,他自觉地背负人类所有的苦难被钉死于十字架上,从而打通人类的自我救赎之道;对此大部分人难以体验到。特别象兰波这样年轻、崇尚激烈、充盈血性的灵魂,一丝一毫的忍耐、屈从、安于现状都难以容忍,都将是对他最大的折磨与摧残。   兰波以其敏感锐利的神经悟到资本主义文明的丑恶,科学和理性摧残人的想象力,逐渐使人成为机器的奴隶。科学技术,理性成了异化人类的工具,兰波痛感到上帝死后的近代欧洲,人却更不象人,逐渐地被自己造出的东西异化,成了金钱的奴隶。在这样的环境里,心灵的超越何其艰难,诗意的实现更是遥遥无期;他隐约感到先驱者波德莱尔以丑为美、以恶为善的悲痛感受,波德莱尔最初从浪漫主义所宣扬的进步、崇高与美之幻梦中觉醒过来,他宁愿歌颂尸体也不歌颂鲜花,宁愿歌颂罪恶也不歌颂革命,他深知一切浪漫主义所颂扬的正义进步,美和善到底是什么货色!   然而兰波是两难的,他既否定了上帝,否定天沟的存在,又将人世的一切踩在脚下,出路何在?出路是没有的,那双金色的翅膀击碎一切后再也无力举起。   至此兰波丧失了诗歌创作的任何依据,激情的火焰却未熄灭,还在熊熊燃烧着。他以无路可逃,所有人类自认为真善美的道路都被自己封死,他只有走向“恶”了,只有将自己彻底燃尽,燃成一首瑰丽壮观、惊世骇俗的大诗。                              冒险生活   兰波意识到生活的平庸和粗糙时,不象我们一般忍耐屈从下去,而是毅然出走,对着旧生活冷然一笑后扬场而去,这尤其值得我们敬重。   我们自认为看透了现实,却还在曲意逢迎它,还对他无限地留恋。其实,我们只需他决绝勇气的一小部分,就能冲破沉闷毫无生命热情的生活环境,走向新的生活新的自我。或许这应归罪于自己的底气不足,更多的是自我忧虑太重,对尘世的压力敏感而有无力承担。生活在别处,我们的周围没有生活!叫嚷声一日响过一日,生活却一日比沉闷,行动更是越来越少。   难道暮年来得如此之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这恐惧逼着我从天才人物身上汲取精神的力量,而一切世俗所遭受的侮辱,此刻全向我压来,我们要清醒地面对,要反抗,革命,对它们除了冷然一笑外,还要发起居高临下的猛然袭击,象鹰将懦弱自得的小鸡们毁灭。   当这位法兰西旷世诗才欲放弃马拉美们执做的创作时,人们替他深感惋惜,竭力劝阻他,试图挽救即将来临的巨大损失,魏尔兰甚至开枪打伤他,逼迫他回头。   但他象飞蛾投火般扑入新的、冒险的生活,一头沉浸于冒险的激情所带来的欢愉中,他昂首挺胸,豪气万丈地走过法兰西每寸土地,他要游遍欧洲,游遍世界,他带着犯罪的狂喜行进于茫茫之海上,和酷热毒辣的丛林里。只有在不断冒险,犯罪,摧毁圣像中,他才能得到满足,生命中无限的热情得到无穷无尽地宣泄。   人生即是一首大诗。   兰波的一生就是这样一首大诗。这首诗自始至终惊世骇俗,显着大想象,大创造,大毁灭的光芒;这首诗没有丝毫的媚俗,牵就与勉强,就其纯洁度而言,惟有莱蒙托夫堪可比肩。   由是想到自己,置身于新世纪,整个二十世纪横亘于我和兰波之间,我们还沉睡于精神的暗夜里。这时,一大群中国的“精神界战士”,鲁迅、穆旦、顾准、海子、摩罗等出现于眼前,我的心为之一振,精神的暗夜虽广无边际,兰波门却分布于世界的各个角落,顽强地活着,激励着我们坚强勇敢地活下去,与平庸的现实永远地抗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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