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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 作者: 发布时间:2006-03-04 13:38:03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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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新移居上海的诗人,与无数迁居到这个国际性商业之都的人群一样,会面对城市的喧嚣,以及人们普遍对物欲的追逐,诗人却会格外敏感,本能地抗拒——这是他们内心的力量;诗人在自己的诗里栖居,那是灵魂唯一的家园。他们也给这个城市带来了诗歌,这不能不说是这个城市的福分。

  ·能坚持安静下来吗

汗漫,生于60年代。有诗集《片段的春天》出版。曾获首届“河南文学奖”与《星星》诗刊1998年度诗歌奖。曾参加《诗刊》社第16届青春诗会。汗漫是笔名。汗漫在《词海》里解释为广泛,漫无边际之意。像他的一本散文集《漫游的灯盏》。
  世界很大,却亦很小。与诗人汗漫的邂逅,说来亦奇。
  一次是2002年《阳关》杂志第六期,林染先生编的“风雨世界”散文拦目上,发表了我一篇《歌者》,也发表了汗漫一篇《月光》,“在月光一般洁白的纸笺上重现了河南南部平原的星空、蛙鸣、呼喊、风……”知道他童年的根在河南南阳。
  另一次是2003年8月号上半月《诗刊》“佳作2003——故园青眸:历史与风景”栏目上,发表了他《我的盆地》(外二首),也发表了我《绍兴》(三首)。在他《我的盆地》组诗《与妻子在上海散步》这样写道:“在分别半年之后/见到在上海梅陇路附近攻读硕士的妻子/长发变短,仿佛是另外一个女人”,“上海,魔术师/使我已有七年历史的妻子面目迥异”。他似乎在和另外一个头发更短的女人散步,那种惘然若失的苦涩,直到短发的妻子问及他:“吃热狗还是红薯?红薯吧/妻子朴素的发香和她南阳时期的体温,卷土重来……”
  大约在2004年上海张扬路“第三空间”咖啡巴,“城市诗人”诗社的一次诗歌朗诵会上,竟意外地与身板结实而显得沉稳的汗漫见了面。其实2000年他已移居上海,在北京西路一家由英国人出资医药工业研究院工作。
  上海是个好地方,却让汗漫一直犯怵。刚移居上海时,他和他的儿子拉了两周肚子。一位老乡告诉他,初入沪也曾如此,幸亏随身带来一捧故乡黄土,每次饮水放一小撮土于杯中,待其沉淀,再饮下,不久就好了。于是即电告母亲,她用特快专递寄来一袋南阳的黄土,汗漫也依此法,一周后果然病愈。
汗漫又告诉我,他曾栖息于中山北路高架桥、京沪线、明珠轻轨线交叉地带的一幢楼房,仿佛幽居于孤岛,周围是汹涌澎湃的车流、速度、广告、美人、股市,每天清晨汇入人海,(一辆旧自行车是他的小舟),上班谋生(捕鱼)。儿子很快融入这个日新月异的上海,甚至已能满口沪语,如同小树上出现的新鸟巢——鸟语花香;他却不能,最大的痛苦是心理的“外省”在永远召唤着他,而又在拒绝他。
世界越来越喧闹,周国平说,“我的日子越来越安静……人生的境界是丰富的安静。”
汗漫在《静安寺,或者安静》一诗里写道:“而我,一个书生/能够坚持安静下来吗?/从外省鸟鸣林幽的山区/我不知不觉闯进静安寺附近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我恐慌于自己对数字的迷恋开始大于汉字/我不安于内心日益汹涌着关于物质、异性的蛊惑和美。”
  汗漫能安静得下来么?
  移居上海已五六年的汗漫说,“我必须首先是白日下的渔夫,才能最终成为潮声中的失眠者、写作者。”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好一个真诚的人——怀着感恩的心情,面对生活的海、海上的孤岛、孤岛上的灯……


  ·是鸟,就垂直落下去

  在上海,与牧野也常见面,他总是很低调。一次是他组织陈忠村诗歌批评会,也不多话;最近一次《新城市》诗社在“下河迷仓”举办“上海·2006新年朗诵会”,我和牧野坐在一起。在听诗人罗青朗诵自己一首诗歌之后,他对此诗颇为先锋地“点击”,敏锐而准确,却令我刮目相看。
  牧野,60年代出生于安徽亳州,即商汤时都城。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一条水叫涡河,从河南开封一直穿过家乡亳州的三曹故里、涡阳的老子故里、蒙城的庄子故里,流入淮河。
  他先后受聘于《诗歌月刊》等报刊媒体担任编辑、记者。曾多次策划全国诗会与评选。北村曾给牧野做过一个专访。北村问:“你在不在上海?”牧野说:“在上海,不多说。”
  只要看过牧野一些写上海的诗歌,近况大致就知道了——十分真实地记录他上海的生活状态,鲜活而在场。他是捕捉即时感受的好手:“让我能够在低头的时刻/突然看见远处的事物” (《在上海》),“我来到上海/掀起血管里的风暴拍打各个停靠的码头”(《我来到上海》),他将形而上与缠芜的形而下交织在一起;“那么多的人,在各自的道路上/奔跑。有几颗没有发芽的文字/有时会跳动,蹦出火星……嘩拉嘩拉的水声,比诗歌中的喘息/镇定,自若”(《临界状态》) ,诗人是经验的收集者,像口渴般——老在倾听或记录;“早晨,我拿起剔须刀/一辆卡车从里面冲出来,撞翻了早点餐盘……/老哥,你先走好”(《公交车——悼念张利人》),真有情有义,牧野对不久前见过两次面的上海诗人,听说猝然死于车祸的悼念,却亦令人惊恐。
  但话又说回来,牧野他对诗歌自有更单纯的看法:“我可以把我的创作概括为两个字:原点。它不发生任何意义,只是瞬间或那么一刻的欲望反映;所以就像钓鱼一样,偶尔钓一次,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大概是当时自我的需要。”
  周作人也说过:“诗的创造是一种非意识的冲动,几乎是生理的需要。仿佛是性欲一般;这在当时虽然是戏语,实在也颇有道理”(《诗的效用》)。
  牧野现居上海,从事市场营销及媒体推广工作,系资深策划人。
  牧野现住一室一厅,楼与楼之间的狭窄,会突然看见对面的窗口内,一个男子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吸烟;又会忽然听到下面一群鸟鸣:唧唧呱呱吁吁滴滴,他风趣地说:“如果我是鸟/我就垂直落下去。”

  ·比樱花还单纯的心

  当时没见过梅花落,也没见过她的儿子,却先读到她写给儿子的一首诗《儿子》:“给他一条命/给他一颗比樱花还单纯的心/我要我们的儿子/和我们一样/像鸟般终老山林”,当然是纯粹的乌托邦;“不用到学校读书的儿子/是我们的儿子/是森林最小的儿子”;“诗是我们都擅长的歌唱/所以也要教他/他忧郁的时候就打猎/他高兴的时候就写诗歌”。少有母亲这样写诗给儿子的,像纯净的童话世界,不食人间烟火。诗歌中的“我们”,是梅花落和她的先生青杏小。也没见过青杏小,但先读到他一首名叫《诡异》的诗,是不是写梅花落在对着妆镜梳头?
  后来诗歌报网站小鱼儿在徐家汇“鸭王”宴请在沪及从马鞍山来的各版主小酌,见着了“想看看夜色里的坛子/还装着什么秘密”,那一头乌发的梅花落。和青杏小诗里描写的一样:“梳了游走,头发/又细又密”,“镜子里的衣裳/一直拖到地/拖到后村的水塘”似的那么水灵。她是诗歌报网站“红颜诗国”的版主。
  梅花落80年代生于重庆。她诗歌意象纯美,生命每一刻都可以是诗。她的诗大多充满忧伤,却又炽热似烈火烹油,锋利如刀光剑影。时而妖嬈多姿,侠骨柔肠,“吞一枚金子/前世是南方的情人/葬在南方(《青红》)”;时而慷慨,肝胆照人,“春天来了/要打猎了/要死在酒里(《戒》)”。
  席间,诗人喝酒。梅花落只喝饮料,说是已戒了,但无法戒诗,因时不时地技痒。问及何以用“梅花落”这个名?她说:“只喜欢李白的《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中的“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梅花落”本笛中曲,由于“梅花落”吹得好听,仿佛在五月看到了梅花满天飘落的景象,不无伤感。她从一个地方漂泊另一个地方——从故乡重庆到北京,到上海,2002年结婚。她说,“婚后的日子,逐渐沉迷于琐碎的生活,学习做一个妻子。开始怀孕,感受母亲的喜悦,虽然我们并不打算过早需要孩子,但那个过程是一种疼痛的甜蜜,时常出现在我内心。”但面对黄浦江的起起落落,才发现她注定这辈子要远走天涯。诗人年轻的心总躁动而不会安定,生活永远在别处。
  她说:“她喜欢王小妮与巫昂的诗,一 个诗人应该走过才情写作、态度写作、关爱写作三个阶段,可惜的是,不是所有的诗人都有耐心走完这条路。”
  梅花落的诗开始写得平和了,从王小妮的“生活之核”里,如囊探物。


  ·留着自己的热度

  2006年2月22日下午5点多,陈忠村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上海文艺台”马上有他的节目。我忙不迭地打开电视,果然看到了《上海文学》“城市、生活、人”为主题的“文学新人奖”为获奖者做的一挡节目。第一个介绍的就是诗人陈忠村。朗诵了他的《大树移植》,记得有字幕打出:“大树移植是我来城市后/认为最新鲜的业务/乡下的父亲栽的树 十年后砍倒/给我盖一处娶新娘的瓦房/二十年后砍倒给妹妹/打一套上等的家具作嫁妆……”他的《暂住上海》获奖。“环林西路608弄 品华苑/我暂住上海的理由/蚌埠离家的时候下着雨……背着包/我的瘦小显示大楼的更高/上海 熟悉的朋友太少/能遇见的都视为亲人/孩子养在淮北  爱人留在蚌埠/血液里留着自己的热度”,诗写得真切感人。
  陈忠村70年代生于安徽萧县。诗歌发表于《诗歌月刊》《诗选刊》《星星》《诗刊》等,2001年被《青春诗歌》评为“青年桂冠诗人”。1999年以来出版诗集《红信封》《蓝港湾》《黄月亮》及《一株站着开放的花》《壁画中流淌的河》。他现供职于安徽水利上海公司。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曾说,有时候承受着物质贫困和尖锐的精神断裂,摆脱不了被现实抛出的感受,内心深处始终烙着刻骨铭心的疼痛,只有寄情于诗歌。
  他常常奔波于苏州工地与上海诗人聚会活动之间,乐此不疲。
  记得在2005年6月25日下午在“撒娇诗院”,我应邀参加了他的一个诗歌批评会。觉得忠村的诗歌大多描写故乡日常性生活的场景,更多带有草根性,从他发表在《星星》诗刊上看到,写他的母亲的那首,很有生活的气息,情感忧伤而真挚。
  他那天的诗歌批评会的设计的会标上写着主题词“创造城市的高度”。我似乎觉得莫名;之后,才知他写过一首诗起了这样的诗名,但忠村站在上海的边缘,看这个城市也许会更敏锐、清晰。那次批评会有来自上海本地及全国40多位诗人。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陈忠村诗歌的价值在于唤醒我们对传统抒情重新的认识,忠村的诗歌对朴实的东西的一种眷恋,这种东西带到上海来面临很多冲击,希望他在诗中一直保持这种东西,而且有一种疑问。
  陈忠村多才多艺,除了写诗还热爱绘画,曾多次举办画展,业余时间还在华师大攻读艺术系。他说:“艺术养活不了我的血液时,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艺术。”

  ·血液不断酿成语言

  李占刚60年代生于吉林。1983年毕业于东北师大政治系哲学专业。毕业后在吉林师范学院任教。1993-1994年末作为访问学者和记者游历俄罗斯。1996-2001年在日本富士山大学留学,获文学修士学位。
  李占刚在考入东北师大之后就与诗结下了不解之缘。陆续在《诗歌报》《尺度》《天池》《现代诗》等刊物发表诗歌。在游历俄罗斯期间,仿佛圣徒般朝圣希金、列夫·托尔斯泰、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帕斯捷尔纳克、布罗茨基等很多诗人、文学家的故居,沐浴于俄罗斯崇高的人文精神之中。
“文学是可以超越现实的存在,她应该像海鸥自由穿行在天空和海洋之间一样,无拘无束、无碍无挂地飞翔于现实与梦想之间”,在日本自费留学其间,李占刚与几位留日学生创办中日双语大型文学期刊《蓝》,历时5年,已出刊20期。记得《半生为人》一书说及《蓝》曾经向史铁生约稿,并唯一给他付稿酬这件事。可见办成一本知名刊物之不易。
  与李占刚相识于2005年6月中旬一个傍晚,在浦东上海艺术博览中心,一同参观德国诗人、艺术家舒尔德关于铁器制品转换的艺术展览,之后在酒会上互赠诗集。不几天,在南昌路伊加伊餐馆花园,我为《上海诗人》做舒尔德的专访,李占刚为《蓝》与我做同一件事。
  李占刚于2001年春天回国并定居在上海。现任中华爱心基金会中国长三角社区建设委员会主任。在这个国际性的商业之都,顶着生存与工作的压力,正在思考商业社会中诗歌何以存在或在商业社会中诗歌的表达方式——李占刚对诗歌的追求那么执著,“在举向你的无数次杯盏中/我的血液不断酿成语言”。
  自1989年到至今,他写了不少的诗歌,特别一些国外行旅生涯的诗,或对英雄情结的崇拜,或对自我灵魂的拷问,或探索人性的深处,以及对已逝亡灵悼念的深情……于现实与梦幻的交织中,具有坚挺与柔美的张力。曾出版诗集《无名集》《东北1963》。
  他也常常被邀请参加上海的诗歌一些活动。如、2005年12月30日,在尔冬强画廊举行“重聚在诗歌的旗帜下——复旦诗派迎新PARTY”,那晚几乎爆棚, 李占刚用纯正的东北吉林口音朗诵了《圣诞献词》,“我所热爱的人/我与这个世界一样/需要你的温柔与抚爱”,博得台下听众的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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