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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诗痴,抑或石痴?——诗人傅天虹访谈
文章来源:邮件来稿 作者:李天靖 发布时间:2005-09-19 22:20:47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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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海岸老早就打来电话说傅天虹要来上海,后来又来电话说9月1日晚上6点半,在徐家汇“良宵”一聚。那天我见到最早到的是杨宏声,之后海岸、严力、小鱼儿、阿角、默默夫妇等陆陆续续也到了,最后傅天虹携夫人路羽推门进来了(后来忠村也从苏州工地匆匆赶来)。大家坐定后,听傅天虹侃。他一个劲地说他的事,显得十分激动,夫人路羽微笑不语。他谈经历,谈家庭,谈港台诗坛怪杰们的老死不相往来的冷漠与龃龉,以及在诗坛做成一件事的种种艰难,颇多感慨。大家常与天虹碰杯,示意他动箸,生怕饿着他了。
  傅天宏祖籍安徽,1947年生于南京。从小姓杨,跟外婆姓,叫杨来顺,被人误以为是私生子,那种屈辱辛酸可以想象。曾住上海复兴路359号外婆家。他说,那时外婆家人多住房小,他像塞什么东西似地硬是塞进去,蜷曲在窗沿边,却睡得很香,抑或梦里能看到窗外遥远的风景?
他从小不跟父姓,因父亲在台湾当高官,使他吃了不少苦。十年文革时期四处飘泊,在贵州学手艺当小木匠谋生,饱尝人世艰辛,随着孤独的少年行,诗歌则成了他失去母爱和家庭温暖的人生旅途上,心灵的乳汁与精神之光。他说,他几次奇迹般地死而复生。他对上海仍情有独钟,着实让我们这班老上海感动不已。后来虽然他跟外公外婆搬迁到了南京雨花台区,到了那里,他还是说上海比南京好啊(南京人喜欢窝里斗)!
  傅天虹说,粉碎四人帮后《暸望》创刊时,他被人发现是个写诗天才,曾两次获南京市的诗歌梅花奖,被保送南京师范大学就读。1983年移居香港,也许在经过了更为艰辛的努力,工读数载之后,终于在并非诗歌沃土的花花世界扎下根来,在两岸之地的诗界崭露诗才。1990年分别由花城和百花两家出版社出版了他的诗集《夜香港》和《香港情》,他的诗歌以广度与深度刻画了香港底层的生活形态,剖析了金钱社会阴暗丑恶面,反映民间疾苦与世代蜕变,在当时十分罕见。这是他身居慈云山木屋时期沐浴野风,深入底层的情感体验与诗意的结晶。
  他在香港边打工挣钱边搞诗歌,在不同时期,得到犁青、张诗剑、傅小华、蓝海文等对诗歌事业不可缺少的支持与合作,以及广大诗友的解囊相助而同舟共济。南迁诗人中他在不长的时间内与诗界诗人毕路蓝缕,奋力开拓。连洛夫也常资助他2000元。1987年《创世纪》诗社和《蓝星》诗社的三位主将洛夫、向明、张默评价他对生命信念、对诗歌执著,有着同样的强度与韧度,落点在“诗桥”上。
随着新时期的到来,中国大陆的改革开放,两岸诗坛的交流互动以及整个国际华文诗界的同根相求与重新整合,香港以诗坛特殊地位和桥梁作用日益彰显,诗歌创作及活动呈现日渐兴盛活跃的景象,成为一座不可忽视的当代新诗重镇。
  他周围的诗友很多属龙,仿佛简直是龙的聚会:属龙的有余光中、向明(台湾)、蓉子、罗门、文晓村(《葡萄园》主编)、洛夫、向明(广州)以及上海的默默、海岸等。天虹说,他们都对我非常好!
傅天虹还说,他是诗痴。自幼酷爱诗。7岁就发表诗歌,至今已有53年诗龄,成诗4000余首。早年人家说他是神童。在时间即是金钱的香港社会,写诗等于烧钱。但他二十余年如一日,历经劫难,不屈不挠,艰苦卓绝,在他的一首《途中》,读他的劫难,“苦苦猜度/风的走向/浪尖上的我/早该制成标本”;读他的孤独,“树的手语/游向天宇深处/并非所有的呼唤/都有回音”;读他的坚韧与执著,“只能促成/意志的沉潜/坚实的桥墩/托起天堑飞虹”。   他以诗文会友,创建“当代诗学会”,创办《当代诗坛》诗刊,创立“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创设“龙文化金奖”,以促进诗坛及民族文化的沟通和交流,作出历史性的贡献。
  “以芳影证实/七彩是七条道路/开放才是星空”(《一朵夜花》)。傅天虹是沟通港台与大陆之间的一道虹。“广州军区的诗人向明,温文尔雅,与我合作了20年,台湾的诗人向明,也温文尔雅,两岸一边一条龙,我是当中的一条虹。”
  特别一提的《当代诗坛》,它是一份拉开两岸三通序幕的诗刊,一份香港坚持出版最久的诗刊,一份促进全球诗学交流、中英对照的双语诗刊。傅天虹创办的《当代诗坛》诗刊在中外诗坛享有盛誉,被誉为“香港文学的一片绿洲”。
  它自1987年9月创刊,至今经过18年的岁月,已出版了42期,它经历过曲折的痛苦,获得过成功的喜悦。得到大陆曾得到流沙河、邵燕祥的鼎力支持。席间他从香港带了几本刚出版的《当代诗坛》,分赠给大家。接手时,我感到沉甸甸的。那是他持着怎样一颗伟大的诗心,坚持不懈地做这清贫而又庄严的事业!刊物豆绿色封面高贵,气质典雅,散发新鲜的墨香。我们静静地翻阅。屠岸在卷首语中说,沟通是本刊的宗旨。这期内设“特别推荐”、“实力方阵”、“金陵诗抄”、“八方蹄声”、“诗评诗论”等专栏,富有特色。《当代诗坛》主编屠岸,编辑主任海岸,傅天虹说:“北京的屠岸,上海的海岸,我是中间的一条杠。
  天虹有爱诗如命的痴情与命运搏斗的“石头城”式个性。
  天虹说他外公杨乐民喜爱雨花石,时为南京文物商店经理,是古玩鉴赏家。天虹早年受其影响,也十分喜爱誉为石中皇后的雨花石。他曾在一次次来南京时,先后携带一千多颗钟爱的雨花石回香港。他收藏的雨花石有:红眉春雪、云缠雾绕夕晖间、金丝猴、猫眼、古韵、太湖秋等珍品。2003年1月1日年《羊城晚报》《澳门日报》《信息时报》分别报道“穗拍卖两夜明珠760万成交”的新闻。傅天虹在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下设的石文化研究中心,也做起石头生意,经营项目:研讨交流,收藏推介,市场营销,展览拍卖。
  由傅天虹等人主持的私家盛宝自然博物馆业已开张营业。现在雨花石很值钱,这次天虹到南京六合镇雨花石的产地洽谈生意。天虹说一颗绝色的,可望几万或十几万,卖得这样一颗就可以开一次国际华人诗会。他念念不忘的总是诗歌。
  天虹是诗痴,现在是石痴。他说诗、石同音,他要做石痴,以石养诗了。

                                                            (李天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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