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笑语】：黑子：开往幸福的火车——《诗歌报》，诗歌报季刊，诗人和诗歌爱好者的心灵家园

【心路笑语】：黑子：开往幸福的火车

文章来源：综合整理作者：本站发布时间：2006-01-04 22:21:13 点击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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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作品：开往幸福的火车

　　半夜醒转，突闻火车呼啸而过，车轮撞击铁轨，声音十分齐整。
　　想起一同乡，与我同龄同姓，生活却是天壤之别。记得四年前，我高中毕业，将去长沙，他很是羡慕，说从未坐过火车，转而说自己不幸福。大抵他是将火车与幸福挂钩，照同乡逻辑，我从未乘过飞机，与乘过之人闲聊，言必要称自己不幸福了。我与同乡家相隔不足1里，自打出门，每每返乡却都未曾与之相聚，不知为何有点感觉亏欠他了。
　　由火车谈到幸福，可我是诠释不来幸福的。3月前，友人告知电影《幸福终点站》很是好看，于电脑中下载保存数月，一直无暇观赏。近来拷贝图片，这部诠释幸福的电影便无端丢失。现在想来，友人说看了这影片就幸福，自己没有看就是不幸福。租住亲戚家，每日无人谈天说地，只得独自醉酒当歌，这样的生活不叫幸福。
　　然我的同乡不这样认为，他依旧穿这载裁缝店订制10元一件的衣服，羡慕着我。他对我读了大学、当上记者都十分崇拜起来，甚至连我穿的专卖店里打折的衣服和鞋子都觉得是了不起的事情。他每日粗茶淡饭，吃着自己种的菜，却把我吃盒饭看作无限荣耀。
　　四年后，在都市一角，邂逅同乡，简单聊天，他忽然问我有女朋友没有。与我同行有两位女实习生，同乡的眼神看他们超过看我。我是从不敢与他提起感情的事，不说有也不说没有。自小到打，我虽经历无数挫折，淡学业、事业也算不侮自己，但不拥有过爱情。不谈爱情，一则这是我的软肋，二则这是他的致命伤。
　　同乡不曾有爱情，也不曾受过爱情的伤害，他也不能受到爱情的伤害。患有羊癜疯的他求医问药无数次，却始终不能如愿治愈，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有次几位初中好友聚会，同乡听闻一位好友带未婚妻回家探亲，欣然前往。聊天时，大家颇是兴奋，工作、学业、感情相言甚欢，却时同乡突然止声，眼睛直盯前方，向后忽然一倒，头在地上嘭然作响。转而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白外翻，人事不省。当时那未婚妻吓得惊声尖叫、痛哭流涕。我忙掐那同乡人中，从其衣服口袋拿药喂服。等他醒来，众人不说，已经忘记自己发生得事情，依旧谈笑风生，只是那未婚妻犹带惊恐至今。
　　同乡患病，不能思考过度，却屡次在我面前表露出渴望爱情的神色。每至于此，我总敷衍搪塞。须不知感情一事，最为累人。我现在是宁愿花费精力来作一条优秀的新闻，也不愿意面对爱情的折磨。
　　之前我爱过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薇，薇是一种植物，茎直立，香味独特，那花朵和香味都非常诱人。我与薇几于同人，相同特质不少，无论性格还是爱好都如出一辙。只是我个人自卑，长相、身高、家世都不如人，且不懂浪漫，除了会看电影、读书、陪人吃饭别无他用。算起来薇是我第一个用全部身心去追求去爱的女孩，也是我最想长相厮守的女孩，只是彼此无缘。
　　我已不是第一次半夜醒来，每次醒转站在楼顶看天空，不管有星没星，总想起薇那月亮般的眼睛和薇。想起薇，就只是会悄悄流泪。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薇是否爱我，她告诉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更多来自家庭。因此我从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从不去追究她对我的感情究竟如何。薇的父亲是政府官员，母亲是教师，生活在这样的家庭，薇小姐的一生早在出生之日起就有了一条严格的路线，她只要照走就是。至于爱情，其家庭也早安排妥当，为她物色了一位职业和收入都稳定，并颇有政治前途的准丈夫了。
　　我想薇是幸福的，不走弯路，不必多想，不会吃苦，这些我都不能给她。本着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幸福的基本原则，我几乎决定放手。实际上这也是正常的道德约束，我不愿意做一个破坏他人家庭幸福的人。
　　同乡对我的一切情感经历都不了解，出于对爱和性的神秘的好奇心，他一直不曾忘记要找一个自己所爱和爱自己的女人恋爱跟结婚。可是他的病，不得不对这一切的想法说不，那是他一生的禁区。
　　同乡羡慕我，我羡慕他。他自由自在地呼吸着农村的清新空气，经营着父亲为他营造地小商店和小酒馆。不用东奔西跑，也无须强颜欢笑，有一点闲钱，做一点闲事，对我这个浪迹天涯地人虽谈不上合适，但十分适用。
　　写完以上几行文字，又再听见火车的声音，“啼挎”的声音，我是第一次再这万籁俱静的时候听火车的轰鸣，那声音又点孤寂。或许是我一向哀伤的缘故，实际上我一直哀伤。我听到的故事却都带着快乐的浪漫。
　　故事一：河与江。河与江是同乡。女孩河看上去柔弱无力，男孩江高大孔武，两人再上火车前互不相识。上车后，女孩河坐在男孩江旁边，他们之前爱着其他人，之后互相爱着。他们从乡音开始，到相爱结束。
　　河：“你是常德人么？”
　　江：“恩。你也是常德人么？”
　　河：“你是在长沙读书么？”
　　江：“恩。你也是在长沙读书么？”
　　常德到长沙，乘火车最快也要三个小时，两人单调地谈话，最后都累了，然后靠着座椅睡觉。女孩此时总是特别寂寞，也特别没有戒心。她靠上他的肩膀，他们心跳在火车轮与铁轨之间的振动中共同跳动。
　　我想将这个故事定义为爱的火花，也想定义其他的名字，最后想想，还是“爱的共振”最为合适。
　　故事二：花和草。花是乘务员，草是到广东打工的民工。上车后，草疲惫地带着两大包行囊睡在火车车厢间地过道里。
　　乘务员花，照例拿着扫把清扫地板，她每天地情绪都很沮丧，年复一年地做着同样重复的事情，谁都会厌烦。她的扫把掠过草躺着的地板，还很厌恶地装不经意地踢了草一脚：“这民工，脏！”
　　事情发生了戏剧性变化，车上地小偷被人发现，恼羞成怒地挟持花做人质。草见义勇为，打败歹徒，身负轻伤。花扶着草，他靠在她地腿上，他们地心跳在火车轮与铁轨之间地共振中齐步跳动。
　　这个故事还是“爱的共振”。
　　听火车，猜火车，坐火车，又能听到这些往事，闻到过去的清醇气息，虽然我现在痛心着呢!但是辛苦的文字后面依然掩藏着我的热情，至少，我对幸福又多了一分理解。幸福不是自己想象的，也不是别人给的。幸福，不求钱多、不求女人多、不求权利大，只求健康、平安、快乐。幸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应该是一种惠及的爱。
　　同乡虽没有坐过火车，但见过火车行走，他会不会在某一瞬间，感觉还不如在乡间骑牛畅快，很多人挤在火车上有点憋闷，骑在牛背上能一个人眺望天地。同乡虽然患病，却没有感觉到病痛的痛苦与折磨。我以为他是幸福的。
　　同样的道理，我也是幸福的，薇也是幸福的。我们感觉不幸福，是因为我们生命中的一些或多或少的缺失，人心的不满足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不幸福，当我们将自己所认为的缺失补回来的时候，一山望着那山高，我们依然会不幸福。
　　每次逛街，我从不可怜那些乞丐，那些高楼的民工，那些路上的人们，他们中很多没有钱，没有家，没有爱情，却比我们拥有更多的幸福。
　　薇是不是真的了解其中的缘由，我不想多追究，只觉得自己是无能。让悲观者无能，让无能者无力，正应了自己的话语。
　　通往幸福的火车，不曾有我乘坐。这辈子，我想是坐不上去了。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希望自己不曾遇见薇。
　　后悔！

责任编辑:halidae，一树碧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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