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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下:鄂豫皖交界处的诗人们
文章来源:诗歌报 作者:孙文涛 发布时间:2014-09-16 14:43:14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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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别山下:鄂豫皖交界处的诗人们


采访日记


2014,3,15 河南潢川——固始

  早,临时决定于河南潢川下车,时7:20,乘坐顺路私车往固始县,价20元,约1小时达,司机言,早春及春季,这里的田地均无人种。问为何?说固始一带历史上农业是一年两季的,但现在人都外出务工,无人干,所以早就改为一季啦,等到夏初才会插秧。而田里一片一片的油菜花,不是用来种植的,而是自生自长在尚未灌水的稻田里,将来犁地就当水稻的肥料沤肥,真是不见不知道,觉得有点可惜。说固始有50万外出人,为河南务工大县,全县有180万人口,为河南最大的县,今年已经划归省里直管,但信阳地区也管。


  春风很冽,略过地里油菜花一块块金黄的美。杏花梨花远处一簇簇的粉白。


  固始西客站,见到诗人李庆华,紧紧握手,神交多年初次相见,他说,固始县名源于东汉的刘秀皇帝,“必故其始”意,固始,有“固德修身,始行天下”意,遇到诗人就是好,代表文化,一路问过多人说不清的地名终于弄清。县境今有一始河流过,住进宾馆,言此县有许多国内收废品的巨商富贾在此,这个酒店就是一位前收购废品商人兴建,望望规模,吃惊,河南人厉害。


  会见本地诗人潘俊峰,他相赠一本诗集《蓼歌》,问何以为蓼歌啊?原来此城古时曾称为蓼城,又是孤陋寡闻,世界之大历史之博。并同赠一本他的中篇小说《中毒》,是披露小城官场弊病的。


  逛固始的公园,名水秀公园,门坊仿东汉格式,但糙,内湖水、垂柳、鸟鸣,人多及孩子多。拥挤。废纸多。噪音多。这么大的城镇,一个公园就太可怜了,缺绿地,多高楼。


  黄昏,驱车去属于安徽的叶集镇,走302国道,有一段公路旁的杨树高大齐整。此为鄂豫皖三省交汇处。海拔似乎升高,春尚早,有些凉。在镇子上会见开“读来读去书店”的女诗人蒋崇杰,一个乡镇还有如此规模的书店,又是意外,而且纯文化的书还这么多,我有些担心销路。


  李庆华不光在信阳作协担任副主席,还是固始县作协主席,所以与作者联系广泛。谈及今天地方的作协、文联主席不是好当的,既要服众,还要有活动能量,得是个活动家。谈到历史上因河南固始与安徽交接,这里的诗人们早就经常“跨省”活动,自行结识,参加笔会,办民刊,很有意思,文学真是交流融合的一股潜流,好像看不见摸不着但永远存在。


  暮色里,驱车去西九华山,这里属于大别山脉,路过一山谷,说抗战时曾于此伏击日军。又走一曲折山路,猜想刘邓大军可能有一支由此入山。入山多竹,多茶树田,从山脚种植到山顶,问山顶也能种茶吗,答能,饮了一杯此山的茶,果然香醇,味厚,说非此山的泉水冲不出。暮色降临拍大别山诸山轮廓。归途夜深。

  固始县城中一街名,踏月寺,寺庙已经无有,此寺庙为古已有之。觉得古诗人会喜欢踏在这里。


  大别山下村镇新建的楼房很多,也有瓦房,但卫生极糟,似乎很多年很多年没有清理了,溪水中亦堆满垃圾。这里在开发旅游。

  河南大地给我的印象:混杂、陈杂、凝重、大象、综合。

  淮河源于桐柏山,始河源于大别山,始河最后汇入淮河。固始一带均为山脚下平原,固始种植大米为主,所以以吃白米为主,与我原来想象既是河南一定喜欢吃面不同(很多河南人在京开面食的馆子)。县城分为新城、老城,乡镇里均人口密集,超于想象,至此可知中原人口之多。古老的固始县,据考为我国潘姓故里,是台湾许多人的根祖之地,所以县里建有“根亲博物馆”,为打寻根文化牌。


  县城里似乎已经寻不到古迹,此地至今还喜欢饮用烈酒,有一种地产老白酒叫什么(火坯子?)有67度,可怕。说此地办一件小事都得找人情,到处是关系网。


  今收叶集的女青年诗人蒋崇杰所赠《石头开花》散文合集,为蒋戈天、蒋崇杰、张绍金合著。问书名的含义,说她们自己觉得生活于很偏远的地方,无人注意默默写作,但不愿意失掉信念,故鼓舞自己总有一天石头会开花。说,这一带散文诗作者很多。曾召开散文诗笔会。记得看到河南的空间(李俊功)诗人那里也曾与不久前召开过散文诗笔会。


  与谈诗歌、文学、散文诗许久。我说,散文诗这个品种很珍贵,如喻我们的文学是兰蕙,则它是兰蕙上的一缕幽香。同交谈的有青年文友蒋崇杰、袁冬梅等。袁冬梅谈及手机时代青年文化传播方式的变迁。

  吃到固始的一种卤肉,为民间传统做法,很古老。类如北京的酱制食品。

  晚读潘俊峰《蓼歌》,他的诗歌有的写得自由,有点天马行空,超脱,不像是给谁看的,发表样式的,像写给自己心灵的,随意的,我喜欢这样。集子中有一首组诗《诗给夏尔—波德莱尔》,录句:“诗人好像天空云浪中的王子”,“我爱你,如此黑夜的天空”。他的诗歌受欧洲文学影响很深。


  固始历史名人:孙叔敖(春秋时代,楚国相)、魏敬夫人(魏敬,隋中书魏潜之女,唐开国功臣陈克耕之夫人)、郑成功(故里在此)。说台湾陈水扁的故里亦在固始。固始古今人物之多,品类之杂。

  学习一句固始方言:地走(走路的意思。约为古汉语。固始还有许多日用古汉语)


  李庆华诗友说,他手里还保存着吉林老编辑曲有源80年代写给他的信。我说他也是我的老师啊。我说,这是史料应保存。言及80年代初期东北文化及诗歌的高涨,河南信阳一带有不少作者参加东北的文学函授,东北建国后是老工业基地,文化当年也领先,但已今非此彼,感慨。


2014,3,16 河南固始县—潢川—湖北麻城

  今与李庆华、潘俊峰,一同会见前来的本地诗人赵家利、他办《始河风》诗刊,先为民刊,说他们的刊是“国内唯一一本跨省的诗刊”,由河南固始、安徽的也集的诗友最早合办,坚持多年,现已为县里的刊物,很正规。并赠送他的诗集《向南的书房》,集名儒雅。参观他的《始河风》编辑部,与工作人员合影纪念。


  散步,途中遇到一教师,谈及本地教改,说地方学校一盘散沙,教改怎改?一个班120多学生,教师怎教?乡镇都撤校进城,但县城的资源哪够?


  李庆华说,固始县的电化教学搞得很快,电化教学器材已经发到乡镇里每一个教师手里,慢慢就会操作了。


  昨日与李庆华诗友于大别山茶园看那漫山的茶林谈到,大别山的茶不南不北,所以味道独有,李庆华曾以茶为题写有《与茶共舞》《野山茶》《大别山茶歌》等(“与茶共舞”,大概只有在产茶的地方,茶很多的地方,诗人才会想到这个意向)。


  一群花朵正在绿叶上酿蜜
  让我坚信
  春天的好学校就是这玲珑的蜂房

  茶在拐弯处布置了一个又一个陷阱
  没等天上掉下馅饼
  我的眼睛就掉进舞蹈的手心

  阳光一根根弯下腰,姑娘们不断将甜美
  沏进杯里——
  我的双手啊,握满了鸟鸣(《采茶》)


  上午9时,与李庆华、潘俊峰二诗友于西关汽车站告别。一小时余达潢川。路上春风正盛,扬起尘土,田野黄绿相间,一年美景。车中播放的录像节目下作破烂,声嘶力竭,震耳欲聋。

  想,一个地方人变得恶劣了,只能说明环境变得恶劣了。

  买到10点50分开往麻城的火车,票价18、5元,车站不找零,说无零钱。火车就要进站,旅客很急,售票一排窗口只有一个售票,其余的在擦玻璃。唉。


  住进麻城车站附近一旅馆。价70,新车站附近有田地,城乡结合部的样子,油菜花在开,实美,但垃圾臭味熏天。美就在丑的旁边生长。


  店家言,麻城,名字源于古时传说中的麻姑在此,道家人物。


  “读圣贤书,,
  干国家事“(麻城孔庙楹联)


  麻城有起义烈士陵园,这里是土地革命中“黄麻起义”的地方,出了很多将军。走进了红色老区。

  旅途读怡和诗社诗人孙文诗集《在云端》,是一部现代版的爱情诗集,写得率性、自由真实,记叙了青春在当代种种心历,有感:

  轻轻拂拭,
  泪痕劳尘,
  记取阳光,
  记取青春;
  吴山青青,
  江阴美画,
  小舟一叶,
  归来向何?


  在河南固始通往潢川车中所记笔记:

  近年某些“东北小品”演艺之批判:
  一二三流的演员,五六七流的脚本,以畸形、无益、低俗取悦观众。混淆地方土文化、通俗文化——与低俗腐朽庸俗的区别。将经历过以往新农村二三十年、改革二三十年的东北农民,描成低能、残疾、弱智、东逃西窜,装疯卖傻等。并无多少进步文化可言,迎合与接续了旧农村的落后文化,反映的不是今天,是编者多年前脑袋里的一个框框,相当多是旧有“二人转”里的糟粕与过时部分。距离今天的时代与生活相当遥远。(还有的题材好像故意“逃离现实”)

  某些电影导演之批判:
  二三四流的导演,七八流的剧本,引领落后文化,东倒西歪文化,混乱思维文化。(浩大影视对时代文化负面作用,绝不可推卸责任)


  某些电视连续剧之批判(特别是铺天盖地“古装剧”):
  三四流演员,五六流的导演,八九流的剧本,歪曲历史,胡编乱造,串通隐形暴力、色情、低俗,等等,以培养无大脑观众傻瓜观众为目标,制造假言情、煽情、畸情;远离现实、事实、史实;远离艺术、人生、思考。以混淆视听代替正觉视听。以不正确无益及有害娱乐代替丰富与正确有益娱乐(整个亚洲娱乐都有此毛病,倾向,亚洲国民文化与思想落后之重要原因)。以古充今,以古乱今,以古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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