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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村:"城市暂居者"的诗歌坚守
文章来源:文学报 作者:傅小平 发布时间:2010-06-18 09:58:43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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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忠村,原名陈忠强,生于上世纪70年代,祖籍安徽萧县,现暂居上海,1992年开始诗歌创作,出版《城市的暂居者》等七部诗歌集,主编或合编《中国打工诗歌年鉴》等二十多部。



  关于诗歌,“打工诗人”陈忠村有句诺言:“艺术养活不了我的血液时,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艺术。”因为对诗的热爱、执著,尽管由于工作的缘故整日辛苦奔波,他却终能在精神上疏离于喧嚣浮躁的生活万象,孜孜不倦地写作诗歌。他多年的辛劳终于结出了硕果,诗集《城市的暂居者》进入鲁迅文学奖的初评,多首诗歌入选各种年度选本及《大学语文》课本。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陈忠村表示,作为一名“城市的暂居者”,置身于繁华都市,难免承受着尖锐的精神断裂,摆脱不了被现实抛出的感受,正是诗歌让他找到了心灵的依托。

    “把握住语言的功能,就不会流于单一和表层”

  记者:《城市的暂居者》的书名,很能代表你作为一个城市外来者的认知和自省,也体现出你一贯的游走于城市与乡村之间的诗歌主题。我感到疑惑的是,在强烈的主题意识的统摄下,你的创作如何坚持个人化的表达,同时保持诗歌的丰富和多样性?

  陈忠村:能保持创作的丰富性和多样性,与我的经历有关系。我学的是美术和设计,上学时生活很拮据,1991年开始靠给厂家画广告和卖画维持生计,在1997年我大学毕业之前,做过油漆工、木工等,在身体低谷、精神阳光或身体阳光、精神低谷时,我都在创作。诗歌是我的血液。

  记者:涉及到城乡之间的对立与融合这一主题,诗人们的写作似乎存在一种思维定势:对城市持激烈的批判态度,而对记忆中的乡村田园一味的礼赞。而他们礼赞的乡村更多只是一种乡愁的载体,或纯然是诗人的乌托邦想象。如此,必然使作品流于单一和表层,同时带来另一种遮蔽,现实的乡村景象反而在他们的创作中消失踪影了。

  陈忠村:我是一个“恋乡癖”患者,我认为创作中的乡村(故乡)是作者诗化了的乡村(故乡),他和现实的乡村(故乡)有着质的区别。文字和语言是我写作的工具,写出的是真实故乡的诗化符号,把握住语言的功能,就不会使创作流于单一和表层,现实的乡村景象就不会被边缘化。

    “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打工诗人’这四个字”

  记者:因为打工诗人生活的艰辛和漂泊,反映到诗歌创作中,难免掺杂一些诸如控诉和呐喊的情绪。这样的情绪,固然反映出诗人真实的心理状态,但对诗艺也可能是一种损伤。作为“打工诗人”的代表之一,你的诗歌更多是对日常生活的直观和感悟。即使对非正常现象的关注,比如《大树移植》,读后在让人有所触痛之余,收获的更多是一种释然。

  陈忠村:我是工程施工员,常年在城市的工地漂泊,有时承受着严重的物质贫困和尖锐的生活断裂,于是寄情于书写和想象,希望借助于语言通道重返自己向上的精神家园。痛苦和无奈我已经承受了,不能再让读者承受。我认为好的诗歌读后应该让人释然,给人阳光。诗歌是维持诗人生命的一种呼吸,它应该是有氧的健康的运动。

  记者:对于“打工诗人”这一命名,不少被归类的诗人持矛盾态度。经过多年的奋斗,你的生活境遇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你似乎依然坚持并捍卫“打工诗人”的身份。这是为何?

  陈忠村:1991年走出孙庄后到2005年,我有个理想,能有一个固定通信地址多么幸福。1997年毕业后参加工作,常年在不同城市的工地施工,自身经历使我充分理解了“打工诗人”这四个字,爱护它们,就像爱护自己的眼睛。目前,我可能不再“打工”,但仍然从内心敬畏“打工诗歌和诗人”,依然向往“打工诗人”这个称号。将来如果写不出打工诗歌,我还可以做它的精心维护者。我认为只要社会发展,就有“打工诗歌”的存在。

    “诗歌贵在真,真在情,表达情贵在创新”

  记者:你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诗歌创作,这一时期的诗歌已日显丰富、多元,现代、后现代的诗歌实践层出不穷。相比而言,你的诗歌无论从诗艺的考究、意象的经营,还是情感的抒发等方面,都承继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甚至更早时期的路数。这是对诗歌写作传统的一种致敬,还是对既有诗歌写作体制的一种皈依?

  陈忠村:诗歌贵在真,真在情,表达情贵在创新,我血液里流的是传统,我脑子里思考的是创新,诗歌的内容必须有韵味,丰富的语言只是诗歌美感的过度层,诗歌之美也就是通过这种“有意味的形式”所呈现出来的内涵之美,随着阅读时间的变化而增加感情的变化。

  记者:阅读你的诗作,屡屡被打动。我想这主要源于你的真诚。因为真诚,也因为你对诗歌的执着和热爱,你被有些人誉为“诗歌圣徒”。我感兴趣的是,你怎样在喧嚣的都市中保持一种真诚的心态。又怎样让这种真诚得到延续,并生发为源源不断的创作动力?

  陈忠村:都市是喧嚣的,诗歌在高速、喧嚣的生活中因无用之用而有大用,它可以净化、美化、静化我的灵魂,诗歌对我来讲是去烦的镇静良药。写诗是我的一种生存方式,是我以生成性语言来掌握世界的一种生命存在方式。对生活的认真,是我诗歌创作的动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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