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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间也要和解和互爱
文章来源:诗歌报 作者:孙文涛 发布时间:2014-08-29 12:39:23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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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间也要和解和互爱
           ——在“2010中国70后诗歌博鳌论坛•零点诗会”上的发言


  非常高兴,躬逢盛会!“蓝色的天空像大海一样,广阔的大路上尘土飞扬,穿森林过海洋来自四方”(引1957年莫斯科世界青年联欢会会歌)“我重新变得年轻了,我的血,流得很快,对于生活,又充满了,梦想,充满了希望”(引何其芳四十年代新中国黎明前的诗)今天到海南参会的来自哪里的都有,西北的,东北的,西南的,南方的,欢聚一堂。

 
  从上午到现在,包括在车上路上,听了很多精彩的演讲和谈话,蒋浩的,北窗的,孙磊的等等,新朋老友,重逢新识,非常感慨!看到多年想见的吕叶, 1999年的衡山诗会他还发请柬给我,如果我去了也变成著名诗人了!(开玩笑)。与黄礼孩还是在2001年霞浦首届民间诗歌研讨会相见,已是9年,与蒋浩在北京相见一别也是9年,与孙磊济南采访一别也是9年未见。与小鱼儿是几年前霸州笔会见面的,与张涛是近十年前河北易县笔会见,这里与会的好几位都是《诗前沿》编委。这里首先感谢梦亦非!衷心祝贺获奖的两位诗人朋友!这是一个高雅、严肃的70后诗歌的高峰论坛,我希望也是一个时代诗歌的论坛,感谢大家。


  简单介绍,我叫孙文涛,诗歌的老兵,五十年代生,我的孩子是七八年的,我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普通的诗歌写作者。我1979、1980年在吉林参加创办建国后东北第一份诗歌民刊《眼睛》,那时还叫“地下刊物”,不叫民刊,办了4期。其后2001年我和梦亦非在北京创办民刊《诗前沿》,也办了4期。2000年后我个人以自费行程的方式开始做“大地访诗人”计划,搞了三年,采写了20个省的数十位典型底层的、民间的、地域的诗人。自2004年起我在《诗刊》工作,共6年,主要做全国函授基础诗歌工作。有青年说我是后诗歌理想主义者,也有说是一个还没变质的老前辈,我喜欢最后一句,很准确。


  对于七零后诗歌,我有几个感想:我了解七零后,从《诗镜》《锋刃》《零点》等开始,渐渐了解七零后的精神奋斗、理论发现、对理论的整合、对群体的整合,我觉得一些作法是前所未有的,比如,写作方式转变,对遮蔽和技术化的发现,对现代操作性的发现,用群体精神和以民间形式冲入诗歌史,这都和当年北岛时代的诗人们很不一样。从《诗歌与人》这本杂志也了解了不少。严格来说我算不上我同时代一个知名诗人,但我是一个诗歌观察者,我的中国民间诗歌调查录《大地访诗人》一书,我以为是学习写一本维克多•涅克拉索夫的《旁观者随笔》那样的书,我观察七零后是怎么冲入历史的,怎么转变,转型,哪些问题,怎么推出自己的杰出人物,等等。


  我认为七零后和六零后有某些精神上的近缘。我觉得八零后从七零后继承和学习很多东西。这次来我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感怀,对“南方诗歌精神”的新认识,我由此增加了对青年诗人们的热爱和了解。近年“南方诗歌精神”其实是跟七零后推动密不可分的,和黄礼孩、世宾、北窗等这些广东朋友,后来的贵州诗人梦亦非等进入广东的推动密不可分的。很羡慕能过一种诗生活,一种世俗上的和雅生活。特别我看到梦亦非做的《东山雅集》小册子,我觉得很新鲜富于创意,几乎前所未有。广东好的经验可以推广到北方!


  我个人以为七零后还存在一些问题:七零后面临的任务,一是总结九十年代十年创造的经验;二是开拓中年经验并加强历史与明天的联系,认识一代人的历史道路,甚至是缺陷。中年后历史感要回归。对于诗歌的道路、文化的道路,我个人理解不一定对,我的体验是倾身大地去不断了解,“我们得到了天空,却失去了大地”(远志明),当代的文化史和我们所面临的国情(文化情),我个人认为仍然有“特殊性、现实性、沉重性”的3个中国特点,不可忽略。 我曾觉得七零后过于关注纯“文化”,因而忽略了历史,曾过于“反叛“,这是我2000年后搞”大地访诗人“走访时印象,至今已弥补不少,要继续。比如,南方诗学现在从“颠覆型”转为“建设型”,值得赞赏。眼光既要投射到纯精神世界,又要贴近大地与生活的真实。


  我这一代人的经验很痛苦。我青年期在公共图书馆自学十年,读的诗歌部分几乎全是翻译诗歌,俄译和欧译为多,45岁后才回归古典,注意唐宋的成功经验,很多教训。我觉得我们应该关注东方文学她那再次确立的道路。另外一点,我希望七零后能正确地、有新的分析地、不偏颇分割地认识二十世纪的整体历史,包括中国人自己的历史,不偏颇否定。


  现代诗的功能之一是拯救人的精神,修补精神上的漏洞,从历史看,今天诗歌的功能弱化了,但它仍有强大的地方,比如针对心理、精神。“二十世纪的世界没有怜悯”——日本前不久逝世的画家东山魁夷曾说,可能他主要指的是一二次世界大战对人性的震荡。新千年的时候我曾悲哀地自语,“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更没有”。刚才听女诗人安歌说:“我们必须和这个世界和解”,看到新一代更理性,更科学,我也有了一些信心。诗人间也要和解和互爱。


  七零后写作曾过于“个人化“。从个人化写作转向公共化写作,这是一个巨大艰难的过程,也是通向世界性作家成功的关键。另外一点,不一定准,我觉得七零后可能参与了中国“第二次诗歌造山运动”,后来八零后、九零后道路可能平坦一些,但可能没这个历史机遇了,所以七零后很幸运。


  即使是诗歌的“不断革命论”也挺痛苦,我这一辈子饱受“不断革命论”折磨,希望今后和风细雨一些(不要父亲否定爷爷,孙子否定父亲,祖孙辈其实生活在不同的时空里)。


  我觉得1979年的民刊是完成了“政治语境转移”的描述,90年代里民刊完成了“文化语境转移”的描述。但是不能太急,天下事一急就做不好,中国的事都操之过急。在2000年左右,文化上我发现一个坏毛病,“世界从我开始,在我之前一切都是错的”(!!)那就完了,人类代代颠覆,没什么积累。

 
  以前并没有什么零后诗人的提法。这样提可能是历史的逼迫。我个人认为67、68年以后到1980年以前出生者,精神气质上都属于七零后。


  我以为,二三十年代诗人们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五六十年代诗人们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五零后诗人们也基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一代与后边六零后七零后八零后之间并没可比性。每一代人和自己的一代比。每十年为一代人。你没经历的事几乎永远弄不清。各代人在自己的历史里生活。各地域之间也没有可比性,东北与安徽、四川文化就是强烈反差,西北和东部的江南文化、最南端的南方文化之间,亦无多少可比性。一个诗人要和自己比,写的比昨日强。和另一个诗人间不乱类比。每个诗人都生活于自己独特的地理环境,生活环境,心理环境里,要写得各个不同,各有精彩。诗歌秩序由此厘清。

 
  最后一点,要理解北岛那个时代诗人们急于开路,心理上过于背叛,写得过于心理过于意向,语言上又受到译诗的影响,产生的诗缺乏周边的环境因素,文化上脱离古典、传统,诗里看不出作者是哪一省哪一地的,他是当工人还是经商的,北京的还是南京的,我觉得王维、李贺那个时候的诗,一看就知道作者在哪个地方住,在长安还是太白山下。我希望七零后要走出西化翻译留下的阴影,回到我们汉语的美好风范来,开创出属于母语的现代风格。


  最后我要补充赞美一句:七零后已经产生了非常优秀的诗人!有不少优秀诗篇!!比如,记得的梦亦非的长诗《苍凉归途》,他最近写的描写中年感受的那首叫《咏怀诗》吧,古典加现代,孙磊以前的《朗诵》那首,像交响乐器、各个细微的音部都在响,很美……。还有许多。祝贺大会成功(举杯)!

  (其后是互言)。孙磊插话:你经历了那么久,你对五十年代的诗人就目前一个情况,现在还在写作的诗人,有什么样的认识和探讨?


  孙文涛答:是一种安慰,我已经不想再发表了。绝大多数人都不能达到歌德,过了青春期很难再写出好诗,不能无限要求诗人,母亲老了,你还让她生孩子?太残忍。回顾历史我觉得某些做法太粗糙,用爆发方式造成不讲理的火山喷发,大地因此换新,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昔人说“四十岁前向比自己年长的学习,四十岁以后向比自己年轻的学习”,现在我改成四十五岁,因为人的寿命延长了。现在我愿向中青年学习,向东西方古典学习。创造的秘密掌握在青春手里,掌握在敏感的感受那边。近期阅读北岛写的散文随笔的书,翻译诗的书,从严格的写诗意义说,北岛这个年龄现在国外已用一种“诗生活”来取代写诗。人可以不写诗,只阅读,这也很幸福。今后有条件我愿慢一些,温润一些,这种环境可能对创造更有利。


  安歌插话:国外很多大诗人好多作品,都不是年龄的问题,但也是年龄的问题,国外很多作品都是六十年代写出来的。中国诗人的动力源为什么这么弱。


  孙磊插话:在文涛眼里,还有哪些重要的诗人?前辈还是有很多不错的诗人,至于他们走到哪一步,我们……比如谈到北岛,我们还是有很多共识。


  孙文涛:中国人精神特别容易衰老。源于中国人生的沉重性。所以中国人总有人生如梦的感觉。在汽车时代,幸福一转身就变成灾难,非常恐慌的状态。我防止衰老的方法一是锻炼身体,二是锻炼精神,第二个更重要。 写诗有一天可以换笔,诗人可写散文随笔回忆录什么的。这些是诗歌文本的延续。诗歌与人,不光写出来的诗重要,更重要的是人,诗歌是诗人作为“人的气味”与光芒,光爱诗人的诗,不关怀怜悯写诗人的命运,是很无情的。现代诗歌要提倡慈悲胸怀,要慈悲人。现在整个世界都非常冷漠,人人争着走向自己的所谓成功。资本和物质也带来野蛮化,我们要警惕它,不能盲目推崇它。

 

 (略)(2010年,于海南,博鳌)




(注。参会的代表:70后诗人为:黄礼孩(《诗歌与人》诗刊)、蒋浩(《新诗》诗丛)、孙磊(《谁》诗刊)、吕叶(《锋刃》诗刊)、张尔(《诗林》双月号)、潘漠子(《外遇》诗报)、张涛(《原音》诗刊)、梦亦非(《零点》诗刊)、符力、安歌、艾子、湄子(《零点》诗刊)等。特邀外围诗人与评论家为:纪少飞(60后诗人)、孙文涛(50后诗人)、世宾(60后评论家)、北窗(60后评论家)、小鱼儿(60后诗人)、吕布布(80后诗人)、钱磊(80后诗人)、黎飞飞(60后诗人)、衣一米(60后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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