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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间专访]史幼波关于<诗镜>等的书面访谈


      作者:史幼波 2004-09-15 15:24:05 来自:综合整理 阅读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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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幼波关于<诗镜>等的书面访谈

  (关于“民间写作”)我不知道该如何谈论这个概念。写作就是写作。写作者的矛头应指向自己的灵魂,所谓“官方”、“地域”、“年代”等定语,与写作者的灵魂有何关系?我所理解的给写作附加的所有定语,都是对“写作”实施的阴谋,它总是诱使我们悖离写作的初衷与终极……
   我心目中理想的民刊是一种有一点粗糙的、有自己独立的品性和独特个性的,最好还能提出有建设性诗学主张的刊物。它可以有一点“封闭性”“小圈子性”,但肯定与妄自尊大和孤芳自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史幼波

  
  采访时间:2002年3月10日
  笔答地点:成都市庆云南街<成都晚报>
  人物背景:史幼波,四川剑阁人,1969年生,1997年,与吕叶、哑石、朱杰等联合创办民刊<诗镜>,共出两期(1997卷、1999卷)在四川和国内颇有影响。其作品有长诗、组诗、评论、随笔等。现受聘于成都晚报副刊任编辑。诗作常流露宗教思悟,现为佛教徒。

  自述:
  1969年出生于四川剑阁,1991年毕业于石家庄邮电专科学校,后分配到四川广元市邮电局工作;2001年离职,现在成都某报社工作。
  1985年上高中因为单相思写诗。1995年认识哑石、朱杰、袁勇等人,方与当代诗人有了交流。1997年参与《诗镜》创刊。1999年停笔,两年未写诗。2001年到成都后又开始写诗。以后继续写或不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谈谈您对90年代四川地域(诗歌群体)见解、状况?
  我几乎是从95年代以后才走出完全的自我封闭状态,而开始与少数诗人进行交往。95年以后,阆中《诗研究》的主要成员哑石、朱杰、袁勇同湖南吕叶合作。陕西孙文是中间的牵线人,联合创办《诗镜》,出了97卷和99卷两期,对四川90年代后期诗歌影响比较大。而绵阳范倍主持的《终点》诗刊和网站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其主要同仁由相对固定的小群体,到后来网罗了全国6、70年代出生的很多诗人,包容量倒是大了,但我个人以为,这恰恰是令人遗憾的地方,因为除了名称装帧不同以外,你几乎无法把它与《阵地》、《外省》、《偏移》等民刊区别开来。由陶春、刘泽球主持的《存在诗刊》一直有一股锐气,虽然不乏粗糙,甚至偏执,但我以为这还是民刊所必要的,它有一种来自群体内部的活力。《存在》网站与《终点》网站的合并是双赢的,这两个群体在气质上本身就具有很微妙的互补性。成都近年还有《幸福剧团》、《空中花园》、《人行道》等民刊,只是我刚开始与他们接触,还无法多谈,周伦佑的《非非》也在继续运作,但因为没有交往只是听说而已。倒是由席永君、哑石主编的《诗歌档案》于2000年出笼,大有异军突起之势,在全国已开始产生影响了。
   
  谈谈<诗镜>及您的工作?与自我审视?
  《诗镜》一直没有象其他刊物那样印上主编、编委等头衔,是因为刚开始大家都希望这是一个平等、自由,以精神凝聚力为中心,而不是以个人为中心的诗人群体。但实际上一开始,这种理想就遭遇了挫折。第一期的实际主编应该是孙文,也的确体现了他自身带有的理想主义风格。第二期的主编是吕叶,从具体人选到作品,都是在哑石和我初选之后,寄到湖南,再由吕叶最后决定的。我因为在邮局可以利用工作之便,所以一直是“联络员”的身份,自我感觉还算尽职尽责,惟一无奈的是在外界造成了一点小误会,以为我是其中的什么重要角色。2000年5月,大家在衡山碰头原本定下出第三卷的,但物似人非,人算不如天算,以至如今只剩下回忆了。
  您的主要代表作(诗、评论、诗集、打印集等):
  诗:《书札:致已逝的梦和黑暗》(大组诗)、《回忆与感激》(大组诗)、《月之书》(长诗)、《群像》(组诗)、《幻网:一个通灵者的夏日仪轨》(散文诗组)。
  评论、随笔:《淘尽沧海觅炫镜,幻身浮屠显真空——兼谈黄梁诗歌与建筑美学中的形而上精神》、《业本无量,普渡慈航——对朱杰<慈航>一诗的文本细读批评》、《临界:时代终极装置的模型》(艺术批评)、《梧叶纷飞的镜面——月相晦朔与三个60年代出生的人》等。
  您的现状(或困境):
  我于2001年春天离职,现在成都某报社打工。创作趋于日常化、细节化,力图把前些年对形而上的思索灌注于日常生活的细微之过。并无一般意义上的困境。知足则常乐。
  您创办、参与哪些民间诗报的成长历程?(时间、地点)
  参加95年民刊《诗研究》的编辑,地点在四川阆中市。参加了97卷和99卷的《诗镜》编辑,地点在四川广元和成都两地。
  您公开出版,发表过何种作品?
  公开发表过少量的诗歌、散文和随笔。
  您认为“民间写作”意义……
  我不知该如何谈论这个概念。写作就是写作。写作者的矛头应指向自己的灵魂,所谓“民间”、“官方”、“地域”、“年代”等定语,与写作者的灵魂有何关系?我所理解的给写作附加的所有定语,都是对“写作”实施的阴谋,它总是诱使我们悖离写作的初衷与终极,从而成为某种集团性利益的附属品。
  诗观念简述:
  我的诗观曾经非常明确,但现在的状况是越写越不敢妄言了。我只知道诗歌肯定是高出我现有的认知能力的一种与人、世界、语言密切相关的事物。说它是事物是因为它有时候会表现出“白纸上的黑字”这样的物质表像,但更多的时候它隐匿在我们周围,我们可以感知而无法言说。我想说,这样的谈论也是多余的,毕竟我们处处都感到自己有限,而世界则苍茫无垠。以有限揣测无限,总会显得不自量力。也许惟一有自知之明的态度是全身心地投入、信仰它,而不去揣测它。
  对民间诗报刊的看法:
  民间诗刊肯定是健康、正常的诗歌传播渠道,相对于官办机构而言。至于其参差不齐的现状,这几乎也是不应该苛求的。就我接触过的民刊而言,目前大都显得过于“宽容大肚”、“兼收并蓄”——当然宣称以所谓纯艺术(技术?)作为惟一标准肯定是明智的,但这个世界缺的不是明智,恰恰缺的是一意孤行。我心目中理想的民刊是一种有一点粗糙感的,有自己独立的品性和独特个性的,最好还能提出有建设性诗学主张的刊物。它可以有一点“封闭性”、“小圈子性”,但肯定与妄自尊大和孤芳自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您认为国内哪几本(列举5-10)民间诗刊办得较好?
  我接触的民刊不算太多,因而也不可能太全面,印象深的有《阵地》、《存在》、《偏移》、《阿波利奈尔》、《诗歌与人》、《科学诗刊》、《零点》、《终点》、《东北亚》等。有些名气很大的如《非非》、《诗参考》等老民刊,因为没怎么看到,所以不好说。
  “民间诗歌”岁月中的主要困难?
  困难主要来自于同仁内部,真诚地说,主要来自每一个个体的精神向度随时间的推移而产生距离。这不存在克服的问题,毕竟民刊作为一个小型的诗人群落象征一开始就是松散、自由的,因而其生灭也是自然的过程。倒是一些坚持颇长时间的民刊,往往要么就是以一个为中心或根本就是一个人主持;要么就是多年如一日,看不到一点“成长”的迹象。理想的民刊成员之间,应该具备现代民主社会的一些基本伦理秩序,可惜在我看到的诗人群体中,这还仅仅是一个理想。
  您欣赏90年代哪些(列5-10)“民间性”诗人?及诗作?
  我再次对“民间性”一词表示质疑,诗人的前面不应加任何限制的定语。
  我欣赏:·哑石《青城诗章》、《月相》和近期一些短诗;·孙磊《朗诵》、《远景——幻想即兴》、《碑文》;·李龙炳《农民的隐喻》;·蒋浩《东坡村札记》;·朱文的一些短诗;·余怒《履历》等短诗;·马永波《小慧》、《电影院》等;朱杰的《慈航》。
  您的最近期写作计划、生活规划?
  写作计划很散乱,想写一首关于死亡体验的长诗,2000年春节就构思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动笔;想写一些与具体生活相互交织的零星短诗或组诗;想写一些佛学方面的随笔。另外可能会写一些其他方面的约稿。因为现在是用笔来讨生活了,与前10年体制内寄生生活完全是两回事情。我希望在成都这个城市里再一个人生活两、三年,然后,也许会接家人过来,也许会再次回到广元,再次过那种清闲缓慢的恬淡生活。
  您曾参与哪些有益的民间诗歌交流?时间、地点,有何经验、感想?
  好像还未正式参加过什么交流活动,与其他民间诗刊同仁之间,也仅仅是出于个人交流而有一些往来,如四川德阳《存在诗刊》的刘泽球、绵阳范倍(《终点》)、成都卢枣、杜力(《人行道》)等。参加过两次朗诵会,一次是2001年10月在成都由吴勇牵头搞的“星期五的声音:诗和行为之夜”,另一次是2002年1月,成都三一书店举办的诗歌朗诵会,由孙文主持。参加这些活动很愉快,而只要是愉快的,肯定就是有益的。
  您认为哪个(几个)您地域(或国内)知道的优秀诗人未被重视?请举其作品?
  我知道四川德阳的女诗人曾令勇很优秀,其作品是最近才由《存在诗刊》集中推出。另外成都的张伦、杜力、陈亚平也很优秀(陈亚平已是“非非”成员,而张伦、杜力常在一本朴素的民刊《人行道》上露面)。其他地区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优秀诗人。对了,山东淄博有一位叫马累的诗人,他的组诗《鲁中平原》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您认为90年代哪些诗歌评论,理论、随笔最重要?
  90年代早期陈超、杨远宏的一些文论;欧阳江河、西川的一些文论;程光炜、李震的一些评论。后期有西渡、臧棣、哑石的一些文论、随笔。近两、三年有刘泽球的文论,梦亦非的“系列梳理”,敬文东的文论。我不太爱存资料,所以只能提供这样一个粗略的印象。
  您认为哪些人对民间诗报刊的传播与收藏、发展等有贡献?
  江苏的戴泽锋是一个疯狂的民刊收藏者,他几乎搜走了我为数不多的所有民刊;另外我还知道安徽阿翔也有此爱好。这种工作其实是非常重要的,我尊敬他们的工作。
  另外,早期我知道钟鸣曾收集过很多从崛起到朦胧诗,到第三代的资料,无疑已经相当珍贵了。
  您的日常生活场景描绘:
  上班,看书,念佛,睡觉。
  您目前最想表述的(时代、诗、个人、生活及文学):
  佛教中有这样四句话让我常常感慨不已:
  人身难得,佛法难遇。
  善知识难求,中国难生。
  这与诗歌无关,但也并非全然无关。解释一下这四句话:①按佛教轮回学说,人的生命是最珍贵,也是最难以获得的,若生而为人,不能了悟生命的来源,则又会陷入轮回苦海中,不知会再经过多少恒河沙数的时间方才可能再转成人身。②生而为人,并不是人人都能得遇真正洞彻生命世界真相的知识,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愿意追求灵魂的安顿的人,恐怕用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来形容都算乐观的。③即使生而为人,又听闻了生命解脱之法,但要得到一位真正明彻的老师指点,这也是极不容易的,需要生生世世广结善缘,方能获得。④中国难生是因为文化的深厚,社会人性的复杂。梁武帝时达摩祖师之所以历尽艰辛要从印度到中国创立禅宗,是因为他早预见“中国有大乘之气象”。所谓“大乘气象”,其一是指中国深厚的文化传统为大乘佛法的传播打下了基础;另一点则是中国复杂的人性层面和严酷的社会机制,会让真正有志于求道之人获得对人世悲苦的确切认识,并因此发愿入世度生,在严酷的社会、人性环境中接受具足的考验。
  谈谈您的诗歌“向宗教迈进”的主旨?背景、感受?
  在我的几个主要作品中,我更注重的是与生俱来的宗教感,而不是宗教本身。虽然我从2001年起已是一个正式的佛教徒,但实际上我更像一个泛宗教论者。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在学习各类宗教典籍中,发现其核心无一例外,都是为了让生命超越短暂的现实枷锁,从而进入永恒之中。只不过就我的个性认为,诗歌应该是诗人的宗教。印度传统认为诗人是半个圣人,我想他们对诗的理解,与中国“诗言志”的传统恐怕不是处在同一个思维模式之内吧。
  我在99年以前的作品中,宗教感比较重,往往是在对精神世界的溯源中,不得不触及到这生命的底限。2001年,当我真正成为佛教徒后,作品中的宗教氛围反而比从前淡了,这与我两年的停顿反思有关,也与我目前的生活状态及对具体诗歌的态度变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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