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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学诗:找准“女性位置”的席慕蓉


      作者:孙文涛 2004-12-28 15:50:43 来自:《大地访诗人》 阅读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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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4年台湾青年诗人兼评论家渡也,曾针对席慕蓉诗在台湾校园风行,有过一段评论,一时如一石击水,在台湾诗坛引起一小阵震惊。渡也的意见与众不同,因而有颇值注意处:他认为席诗之所以引起轰动,获青少年喜爱,是时代潮流的肤浅作怪,综述如下:(一)席诗产量繁多,且多为情诗,而情诗是最为容易了解、感受者;(二)传播工具的大力推介和鼓吹,现代手段造奇迹的不可小看;(三)语言平浅,不类似其他诗人作品的艰涩难懂(对“小众化”诗风的一个反动);(四)诗句流畅,易于朗诵上口;(五)有情节,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隐寓其间,颇能引人共鸣;(六)句子古雅秀丽,纤细清晰的针笔配画也起调动艺术共感的作用。渡也据此在4月8日《台湾时报》发表一篇《有糖衣的毒药》轰动文章,一时拍案叫绝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也有人认为他笔锋太无情了。但渡也文中确是义正辞严,提唤沉醉于席诗的人大梦如醒,他说,“就诗论诗,席诗害多于益,弊多利少,失败之处屡见不鲜,譬如主题贫乏矫情造作,浅露松散,无社会性,气格卑弱,而且数十年如一日毫无进步”。渡也是希望从另一角度帮助人们解读席慕蓉的流行诗。(注意:台文坛尚无不许批评,一批评就玩法律,打官司的“文坛怪病”)
   且毋论渡也观点是否持平与正确,但他捍卫文学真理的胆识是够叫人称道和佩服的,因为当时席慕蓉诗在台湾也正是红火之际,许多大学生为之倾倒再三,继之(几乎同时)步入大陆流行四五年之久。
   那么席诗到底怎么样呢?
    “涉江而去,
     芙蓉千朵,
     花也简单,
     心也简单”

   一种诗歌现象引起争论,是有趣的和有意义的(特别是一位优美的抒情歌手出现时)。就我个人感受,首先直觉中席慕蓉的诗集确乎洋溢一层“美感”,这种“美感”是台湾多数诗人那种完全脱离了大众口语化,晦涩,令人别扭的诗句中完全不易找到的。我猜台湾大学生青年初读席诗,无异于感到一阵轻松,一阵松绑似的解放,那种叫人头痛的,欧化的,半生不熟的名诗人名作,实在叫人莫名其妙——好诗,好在哪里呢?好在“象牙之塔”中吗?这时发现了席慕蓉,不啻是一层令人喜悦,快慰的阳光!他们乐得在这儿舞蹈一会,暂时把那批学者们、学究味的所谓诗篇丢在一旁!(就我个人的口味而言,我认为台湾诗歌和大陆走的确实不是一条路,也许是歧路太久,相见陌分吧,我一直不能喜欢上他们的写作方式,表达方法,特别是语言——感到致命的别扭,如果打个形容,我觉得语言中缺少“水分”,不滋润,不光滑,缺乏生机,显得干涩而黯淡,好像译诗,我很奇怪,天哪,台湾人怎么读得下去这个?而且管写这种分行的枯燥文字称之谓“诗”一一当然,我指的是一种现象,不可以所有诗人一而概论——但这种现象在我的阅读中确是相当普遍。)
   回头看席诗对大陆诗歌的意义。大陆诗歌经历了新诗创造运动、现代诗浪潮冲击后,及所谓朦胧诗阶段(这是半个“人为”的提法)已感力疲,主要是诗歌本身缺乏内在的艺术振律,第三、四代诗人因换代太快,并未成熟,能长久流传的艺术佳作非常少,又缺乏具有代表性,具备个性魅力的诗人(这是个关键,我们的诗人常常乘一阵风而起,随之所落),因而产生了一个“空档”,而席诗正是在此时,登陆大陆校园,继而吹入社会的一次“浩荡和风”!浩荡者出版社、出版商的浩大鼓吹之势,和风者席慕蓉诗中独特女性的温柔和亲切,真诚种种。(顺便谈一句,大陆的女性诗人,也许还不大习惯“女性化”身份,或匆忙去追求“硬线条”的现代派,或仍执著于上一代的并不新鲜的情感,或抢着和男性讴歌一些题材,总之,常看不出是很纤细的,精神温柔如月亮一样的性别手笔。)确实,我们当时不会有,也不可能有渡也这般的深度的比较和认知。但一切毕竟在诗歌生活中发生了,发生了就很难说得清是非得失,留下的只有融汇了的一切,婚姻之蚀。
   由于台湾和大陆的情体不同,在台湾成长的诗人,距离大陆深层的思想感情还很模糊遥远,席诗也不例外,它很难真正触动大陆历经沦乱文革之后几代人丰富、繁杂、多变的思想层蕴。所以它的流行,实质上,对大陆的新诗创造并未产生真正的有力影响,只是轻掠如一阵微风。应该说自1979年以来,大陆新诗在经历深刻内省、反思的基础上,以思想强劲崛起著称,它的思想性绝不贫弱,贫弱的是它的皮肉——艺术手法;它也不易为哪种轻浅潮流所载动,所以说,席诗在大陆诗坛作用是式微的。
   但有意思的是,席诗却如此地满足了广大少男少女对“诗歌的饥渴”!(这是一种奇特的当代现象,引人深思。)她对二十岁左右的一个年龄段的影响可是不容低估。我相信她的诗,对于初学写诗者,诗爱者——而非诗的专业创造者,是一种“花粉蜜”,有益而无害,只会美化环境与心灵,因为,它的诗本是纯洁的,美丽的,无它。但在出版业现象上,它导致了而后仿效它的流行书格式”的“×××诗集”热(×诗是一种流行出版的“怪胎”,本身毫无任何艺术意义可言),及至走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ד‘痞子文学“热,谈到艺术角度则有些亵渎神圣,浊气横流了。(我的意思不是说不可以存在,横加指责;而是说不应一味鼓吹,引人歧误。)
   凭心而论,席慕蓉诗的“风行之盛”凭借了不少出版界的过分鼓嘘,虚伪地扩大宣传的神话,它的惊人的大量印刷(估计达数百万册以上),大概是大陆印刷史以来,任何一位诗人想而未想,望尘莫及的。这些与她诗集本身质量并无多少关系。当然,这不是席诗的错,它先是一个“简单”,而我们却扩而化为“繁杂”。
   且让我们再欣赏一首席慕蓉那充满了女性味儿、美质、饱含了忧郁的诗,以为纪念——
    “让我与你握手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知道思念从此生根
     浮云白日
     山川庄严温柔。

     让我与你握手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华年从此停顿
     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

     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
     而明日
     明日又隔天涯。”
     《渡口》

   席慕蓉的诗,就我个人来说,回思起来还是很喜欢,当年我收藏了她的《七里香》、《无怨的青春》,并还曾买了她的诗集,分送给友人,介绍给孩子读。我觉得研究席诗,是我们熟悉、了解台湾文化女性美好心灵的一把好钥匙。它也给我们上了“温柔的一课”(尽管是不请自来的)。该说声“谢谢”她!80年代,我是满有心情的,——我和这一代人不无留恋地告别了“席慕蓉的诗歌”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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